婚後創業番外(6)
“!”
南歌嚇得趕緊抱住他。
“幹嘛呀,你你你……”
她原本想著撒個嬌讓沈晏清背自己過去,誰知道他就這麼直接把她托起來了。就像是大人抱孩童那般的姿勢。
更何況,他另一隻手還在撐傘。南歌想讓他放自己下來,可又不敢掙扎,怕連累他一起摔下去。
沈晏清沒接話,微微抬高傘面,看清前方的路。
翻修的小路只有一小段還沒有弄好。
南歌身材嬌小,他抱起來並不吃力。
他步伐很穩,並沒有南歌想象中的那麼艱難。
回到前宅臥室,南歌沒熬住,外套都沒脫,趴在床上就睡著了。
沈晏清小心翼翼勾住她的肩,把人翻過來,把外套剝下去,才重新把人塞回被子裡。
南歌這一覺直接睡到下午。
再起來的時候,天色都黑了。
下面的其他長輩已經在吃飯,可沈晏清沒動,依舊守在臥室裡。
“你幹嘛不先下去吃飯啊?”
聽到聲音,沈晏清把手裡的書合上推回架子裡,轉身朝她走過去:
“我不是說了不舒服嗎,哪有現在就下去的道理。”
南歌一想,也是。
而且她還在睡,沈晏清沒一個人下去,也是為了她著想。
兩人一起下去吃了晚飯,然後又趕去祠堂。
天色昏暗,沈晏清拿著傘跟在南歌后面。
長廊裡,南歌步伐匆匆,還時不時地回頭催促一聲:“快點啦。早知道我就不睡了。”
她本來只是想眯一會兒,誰知道就到晚上了。
眼下這個時間才過去,長輩們沒罵他們都算不錯了。
“不急。”沈晏清無奈笑笑。
其實他們兩人剛才出來的時候,父親和叔叔就說其實不用再特地過去了。
“那可不行。”南歌才不聽他的,她腳下一頓,突然轉過身。“旁的不說,過去和爺爺說說話總是要的吧?”
好在沈晏清跟的不是很緊,兩人這才沒有撞上。
他穩住身子,抬手抓住她的手臂,幫她開脫道:“沒關係的。爺爺不會怪我們。”
南歌努努嘴,知道他這話只是安慰而已。
誰不知道沈老爺子最看重“規矩”二字,光是看沈晏清的性子就知道他小時候一定沒少受苦。
他牽起她,慢慢往前走,同她說著小時候和爺爺的事情。
出了長廊,男人將傘撐起,提醒她走慢些,注意腳下。
原本也就十來分鐘的路,被他刻意拖慢,硬是走了塊半個小時。
這段時間南歌一直連軸轉,本就沒時間鍛鍊,一進祠堂,她解脫般的跪在蒲團上休息。
沈晏清從傭人手裡接過幾根香,示意對方可以離開。
南歌緩了幾秒,起身過去和他一起上香。
緊接著,兩人回到後面,沈晏清扶著她跪下去。
一個頭重重磕了下去,南歌直起身子,循著老爺子的牌位看過去,說著:“爺爺莫要怪罪,孫媳學業繁重,一直沒機會和沈晏清回來陪您說說話。最近孫媳每天學校和公司兩邊來回跑,才兩個月不到,就瘦了六斤。”
沈晏清沒說話,安靜地陪在一側,聽著南歌一人斷斷續續地說了很久。
先前南歌一直很怕他這位早就辭世的爺爺。她對爺爺好似有什麼刻板印象似的,覺得爺爺並不是一位很好講話的老人。於是後來他有空就帶著南歌過來說說話。
那段時間,南歌本身情緒也不太好。
祠堂空曠,香火煙霧繚繞,躁動不安的情緒瞬間能得到緩解。
加上南歌本身就比較話癆,一開始還比較拘謹,後來說著說著就愈發放肆,也就沒什麼顧忌。
祠堂這邊就像是一個樹洞一樣,能傾聽她所有的煩惱。
又是一番傾訴後,沈晏清上前把她扶起來,俯身又幫她揉了揉膝蓋,“還能不能走?”
南歌還沒正式步入社會,突然進了公司不說,還要擔起大任,她壓力很大。
想來她這段時間就不太輕鬆,今晚陪爺爺說話的時間都比往日要長。
他雖然這段時間和南歌一直有聯絡,也有見面,但明顯南歌並沒有一五一十地告知所有的煩惱。
剛才這段傾訴,他聽得直皺眉,幾次差點出聲打斷。
“沒事沒事。”南歌把他的手拂下去,小聲嗔怪:“你在這兒讓爺爺看到了算什麼呀。”
沈晏清失笑,“我怎麼了?我關心自己老婆還有錯不成?再說了,爺爺可不是那樣的人。他老人家從小就同我講,老婆是用來疼得。”
南歌推搡著他往外走,她可不想當著列祖列宗的面撒狗糧。
“雨停了啊?”一出門,南歌才驚覺兩人在祠堂裡待了太久。
她有些懊惱,回頭張望一眼,揪著沈晏清的外套衣袖,眼裡侷促不安,“哎你說,爺爺會不會覺得我煩啊?”
“這樣會不會……太叨擾他老人家了?”
沈家人都低調內斂,沈爸那一代人是這樣,沈晏清這一代也是這樣。
雖然小堂弟平時比沈晏清活潑,可每次來祠堂這邊時,也是很老實的。
全家上下,唯獨她這個剛進門的孫媳婦,性子過於鬧騰了些。
她話好像不是一般的多。
她一直很畏懼沈晏清的爺爺,一部分原因是那些“傳說”,另一部分原因是,她自己的爺爺奶奶都不喜歡她,所以……
沈晏清在她面前蹲下身子,示意她先上來。
南歌腿確實有些麻了,猶豫了一秒順從的爬到他背上。
走出去一段路後,沈晏清的聲音不疾不徐的響起,回答她剛才的問題:“不會叨擾,也不會怪罪。相反,爺爺會一直庇佑你。”
“要是爺爺還在的話,你就不會這樣懷疑了。他一定很喜歡你。”
兩人在一起這麼久了,甚至不需要對視,光是聽她語氣裡隱隱地小心翼翼,沈晏清就能猜到她此刻在想什麼。
“真的?”
“當然。”
“小時候其他長輩與爺爺聊天時總會談起我這樣的性子,適合什麼樣的女孩。看似是閒談,其實都在試探。”
“他們都覺得我的婚事一定是爺爺做主,所以都很好奇爺爺的想法。”
“那爺爺怎麼說?”
“原話記不太清楚了,那時候我還小,這也是後來叔叔他們轉述的。不過大概意思是,性格家世沒什麼標準,只要我鐘意就好。”
“你那麼好,怎麼會惹人嫌。以後千萬不要這樣想了,再這樣下去,爺爺可就真該生氣了。”男人回頭揶揄的瞧了她一眼。
南歌抿了下唇,悶悶地哼了聲。她沒說話,只是雙手圈住他的脖頸,趴在他肩頭輕輕蹭了蹭,用動作回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