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原池這個人，南哲自然是熟悉的。
兩人是發小，從小可謂是穿一條褲子長大的。和老魚一樣，原池因為比他小兩個月，也是他的小跟班之一。
平時私下裡，兩人玩得一直不錯，是一個電話就能叫來的兄弟。
只不過，其他時候，無論什麼時候什麼場子，南哲都很願意見到原池。
但是如果有祁言在的話，那他對原池可就是另一個態度了。
別人不知道，但他十分清楚，祁言初中那會兒就對原池有點非分之想。雖然原池對祁言沒什麼想法，但俗話說得好，烈女怕纏郎。
更何況現在的祁言已經不是當年那個一副中性打扮的假小子了。
這又高又瘦又漂亮的，萬一原池心動了怎麼辦？！
那他不就成了大怨種了？到時候找誰說理去！
平時，原池想要的，他也就擺擺手忍痛割愛了。但是祁言不一樣。
這個真的讓不了。
在他這兒，就沒有“成人之美”這個詞。
“咳。”
他適時出聲，成功吸引了對面兩人的注意力。
原池一下子像是想到了什麼，幡然醒悟趕緊起身，“這突然見到言哥有點激動哈哈哈哈。”
“那個什麼，我先不打擾你們敘舊了。咱們改天聊，對，同學聚會！到時候再聊哈。那我就先回去了，包廂裡還有其他朋友。”
原池來也匆匆去也匆匆，沒等祁言說什麼，人很快就消失在她的視線範圍內了。
“都走遠了，還看什麼啊。”南哲冷著臉把iPad遞過去，“趕緊點菜。我從中午到現在都沒吃過東西，餓死了。”
一聽這話，祁言立刻收回視線，把注意力放在他身上，“啊，南哥你怎麼不按時吃飯啊，這樣對胃不好。”
她接過iPad，抓緊點了他愛吃的配菜，為了照顧他的胃，她還點了個鴛鴦鍋底。
店內今天人並不多，菜上的很快。
祁言把菜燙好夾到他晚上，“南哥你先吃。”
南哲慢悠悠的拿起筷子，攔下她繼續夾菜的動作，“可以了，你也吃。”
“哎呀我還好，不是特別餓。”祁言午飯吃的有些遲，現在是真不太餓。“我先給你弄，不急。”
直到把他碗裡堆滿，祁言才收回手，給自己夾了兩根青菜。
南哲現在的心思已經不在飯上了，他隨便吃了兩口，如同嚼蠟。
他像是在和祁言暗自較勁似的，左等右等也沒等到對方開口。
最後，還是他現敗下陣來，按耐不住的問：“見到原池挺高興吧？”
“是啊。”祁言沒多想，直接點頭，“當時走得匆忙，和大家都沒了聯絡。我還以為都得等到同學聚會的時候碰到呢，沒想到這麼巧，在這裡就遇到了。真是緣分啊。”
“……”南哲抿了下唇，掀起眼簾涼涼的看她一眼，“你當年走的時候不是有他電話嗎，這麼多年，沒打過？”
“有嗎？”
祁言愣住，“記不太清了。如果有的話，當年搬家的時候也弄丟了。這麼多年，確實一直沒有聯絡。”
初中那會兒，他們學校有個以南哲為中心的“小幫派”，人不少。
但是主要和南哲玩得好，大概只有四五個，還都是他的發小。他們這些家裡都很熟悉，所以從幼兒園開始家裡就把他們都安排在一個學校。
而她呢，是個例外。
她那會兒一開始和南哲並不是一個班的，她是偶然一次機會先和原池認識的。
後來又透過原池，漸漸打入“內部”，一來二去才和南哲認識。之後她轉到了南哲班上，兩人關係才越來越好，正式成為朋友。
因為和南哲關係不錯，她也順利融入了他們的這個小團體。
加上她從小學跆拳道，確實有點底子。所以原池那些人也挺喜歡和她玩，也很服氣，私下都叫她一聲“言哥”。
“那你就沒想過回來找他，想辦法聯絡他？十年了誒，不聯絡他，不難受嗎？”
南哲這話酸溜溜的，眼神也帶著一絲哀怨。
“……”聞聲，祁言下菜的動作頓住，有些茫然的抬起頭與他對視：“這，也不至於吧。”
她和原池是玩的不錯，但是也沒有到必須打電話的程度吧？
要是說非得聯絡，那也是聯絡南哲才對。
“你對他不是挺上心的嗎？”
“沒有……吧？”祁言自己都不知道。
南哲偏要打破砂鍋問到底，“那我呢？”
祁言一愣，“什麼？”
“從再見到你的那天開始，我就想問了。你回江城之後，就沒有想過要找我嗎？”
“我一開始在忙工作室的事情……”
“我只是問你有沒有過這個想法，沒有問你為什麼回來第一時間不找我。”
南哲平日裡隨心所欲慣了，面對祁言時更加懶散，這也是第一次步步緊逼，“你只需要回答有沒有過這個念頭就可以。”
他現在不需要她的其他解釋，包括道歉。
他不想聽這些虛無縹緲的漂亮話。
“我只想聽這個。”
他突然認真起來，臉上的笑意一掃而空。
祁言措不及防的跌進他眼底，就這麼望著他怔愣了好久，他也沒有出聲催促，一心想要這個答案。
直到服務生送了盤新菜過來，才打破了這份沉寂。
在他的注視下，祁言點了點頭，“有啊。我在淮城把工作室弄好後，有來過江城。”
“那會兒在小姨家住過兩天，抽空也回了學校看過。不過我當時沒有進去。”
“後來……”祁言有些尷尬的撓了撓頭，又說：“我又去了你們公司。那會兒正好看到你從裡面出來，然後沒來得及和你說說上話，你就走了。”
確切的來說，是南哲沒有認出她。
兩人幾乎是擦肩而過。
她看著他上車離開，視線沒有在她身上停留過。
“我本來想著第二天再去找你，但是工作室那邊有點忙，我就又回淮城了。”
“但是一直有想著找機會去見你來著。”
“只是年前那會兒事情太多了，全都堆在一起。其實相親那事兒吧，一開始我不想去，但是家裡說已經答應了。我本來想著吃個飯就走，誰知道工作臨時走不開。”
“現在想想，幸好你來找我了，不然……又要錯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