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歌眼睫重重一顫，垂在一側的手，慌不擇路的揪住他的衣襬，熨燙平整的西裝被她捏的皺皺巴巴。
沈晏清的吻和他這個人一樣，輕緩柔和，並不強勢。
只是有一瞬的不自在，而後南歌便順從的閉上了眼睛。
像是深夜航行在海面的孤舟，任由海浪入侵，隨著它起起伏伏。
南歌也不知道兩人到底親了多久，只記得朦朧間他憐惜的捏了捏她的後頸的軟肉，薄唇錯開給了她一絲喘息的機會，滾燙的呼吸噴灑在她耳畔，幾秒後，偏頭再次吻了上來。
自從兩人在一起後，私下裡，每晚熄燈後，蘇薈她們也有好奇的打探過，問她和沈晏清的進展。
她設想過兩人親吻會是在什麼場景，蘇薈說，按照沈晏清的性子來看，他們初吻的話，肯定是蜻蜓點水，點到為止。
她當時點點頭，狠狠贊同。
可眼下……哪裡是點到為止啊。
溫柔是真的，但輾轉纏綿也是真的！
不知道反反覆覆的被他抓著親了幾次，南歌暈乎乎的靠在他肩上急促的呼吸。
沈晏清的手搭在她的背上，隔著裙子輕輕撫摸著她的蝴蝶骨。
她需要平復一下心情和呼吸，同樣的，沈晏清也是。
南歌越過他的肩膀，盯著不遠處牆上的時鐘發呆。
恍惚間，聽到沈晏清叫了她的名字。
“南歌。”
“嗯？”
她一怔，頭一偏，望著他的側臉。
“我會對你好的。”
“真的。”
“我沒有資格去約束其他人。但我敢保證，我們在一起，我一定會保護好你。”
沈晏清話音落下後，肩上的人遲遲沒有出聲回應。
他下意識低頭，又想偏頭去尋她。結果頭剛低下來，就聽到耳畔傳來一句驚呼：“沈晏清，你耳朵這裡有一顆小痣誒，好可愛啊！”
緊接著，他就感覺到耳朵被人用手輕輕戳了戳，伴隨著熟悉的聲音，“之前我怎麼都沒有發現呢，是不是別人也不知道啊！”
“哇。”
她好像格外喜歡他的這顆不起眼的小痣，從一開始的觸控到後面變本加厲的試探：“我要是親一下的話，你會打死我嗎？”
他轉頭，看向她時眼底滿是錯愕。
到最後，南歌也沒有如願親到那顆小痣。因為沈晏清倉促的躲開了，不過雖然她看不到他臉上的表情，但他泛紅的耳朵她卻瞧了個真真切切。
啊，沈晏清也害羞了。
當晚，將南歌送回學校後，回去的路上，沈晏清便給南哲打了一通電話。
南哲接到電話的時候，剛剛結束一場會議，晚飯還沒有吃。
他一邊接電話一邊往外走，隨行的秘書問他要不要訂個餐，被他打了個手勢拒絕。
“什麼事？”南哲回辦公室拿了外套和車鑰匙準備回去。
“今天南歌把邀請函轉交給我了。”
“哦。”南哲並不意外，“又想打聽什麼情報啊妹夫？”
沒等沈晏清說話，他自言自語的又道：“你找我呢算是找對人了。我爸喜歡酒，我媽喜歡珠寶，我喜歡錢，你看著準備吧。”
沈晏清：“……”
“好，我記下了。那爺爺奶奶那邊呢。”
“他們啊。我家老太太比較勢利，和我一樣，貴的都喜歡，我家老爺子喜歡倒騰古董。”
話落，他話鋒一轉，“不過，你送什麼其實都差不多，老爺子他們對你印象都不錯。”
“嗯。我其實還有一件事想問問你。”
其實南哲知道他的目的，剛才不過是在逗他而已。
所以沒等沈晏清繼續說，他便直接答道：“我家老爺子老太太重男輕女，就這麼簡單。”
“不過畢竟是親孫女，他們再不喜歡也必須要承認南歌的身份。這個倒是沒什麼意義。”
“南歌小時候是受了點委屈，老太太他們對她是有些嚴苛的，總是喜歡拿她跟我們幾個當哥的比較，也喜歡拿她和外面一些同齡人比較。按照現在的話來說也算是PUA？”
“反正，在他們那，南歌一直都是被打擊著過來的。”
“估計你也清楚，我家南歌那小腦袋瓜或多或少是有點不太正常的。小時候開口說話也晚，同齡人早就會叫爸爸媽媽了，她還在那阿巴阿巴的，當時老太太還非要帶著她去檢查一下智力。”
“她之前成績也不算太好，中上吧也就，高中那會兒才衝上去的。但是老太太他們一直給她很大的壓力，導致她後期有點學不進去，一直在退步。就這麼和你說吧，當時要是沒有我，你現在可就不一定能和她在一起了。”
南哲半開玩笑的說。
“要知道，我那會兒從國外回來，在她學校附近買的公寓，守著她學習。那會兒別提了，她可恨我了，小時候和我最親，就那一段時間，她恨不得這輩子都見不到我呢。”
“那會兒我媽晚上總帶宵夜過來看她，每次吃飯的時候，她就躲在餐廳抱著老媽哭，還害怕我聽到，哭都不敢哭出聲。我媽和我說要不然算了吧。我就偏不信邪，狠了狠心，讓她往死裡學。”
“嘖，其實現在想想，也是有那麼一點兒後悔。”
那個時候，南歌每天除了做題的時候會和他說兩句話，有點交流之外，其餘時間，她像個啞巴似的，和他冷戰。
南哲上了車，剛繫好安全帶就聽到沈晏清問，“聽說，南歌當時填志願的時候，和家裡也有過一次分歧？”
“嗯，是有這事兒。她那會兒就想著走遠一點，死也不讀本地的大學。當時要不是鬼迷心竅了，她現在應該在北方某個大學，談了個年輕的男朋友。”
“……”
這個“鬼迷心竅”用的極好，沈晏清抿了下唇，不用問也知道南哲是在說他。
還有後面那句，暗戳戳的又是一刀。
兩人又聊了一會兒，南哲最後說道：“你其實也不用擔心什麼，那都是以前的事兒了。他們也沒有打罵過南歌，這一點你放心。以前沒有，以後更不會有。好歹我這個當哥的還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