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言是真沒搞懂南哲想要幹什麼。
他一開始問這個問題的時候還算正經，但是後來聊著聊著，就越來越像在開玩笑。
南哲沉默了一會兒，給出了另一個選擇：“淮城也不是不行。”
祁言：“……”
但凡換一個人，她現在一定會罵出聲來。
“行吧行吧。”她有些無語，像是哄小孩子一樣，敷衍著點頭。
他說什麼就是什麼吧。
南哲覺得她態度有問題，不夠端正。
“我們這是一個很嚴肅很嚴謹的話題。”
祁言差點笑出聲來：“你認真的嗎？”
看似給了她選擇，實際上步步緊逼。
南哲雙手一攤，“難道不是嗎？”
“……OKOK。”
這個話題趕緊結束吧。
後面，南哲幾度欲言又止，到最後有些話還是沒說出口。
“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了。”
已經接近十一點了，他倒是不困，主要是祁言。
“我明天估計不能過來，我得回一趟江城。”
“你忙你的就行，明天我同事會過來。後天我就能回去工作了，我現在感覺已經好很多了。”
他這樣兩邊來回跑照顧自己，祁言總覺得太麻煩他了。
盯著她看了幾秒，南哲穿好外套，只是淡淡的應了一聲。
從祁言家離開後，南哲給南歌打了個電話過去。
學校那邊，南歌剛躺下，好在室友都還沒有休息，她也不用出去接。
南哲開著車，也沒和她多廢話，直奔主題的問：“媽和我說，你週末要去沈晏清家裡？”
“是的啊。爸讓你幫我準備一些東西。”
“怎麼這麼突然？”
“就是去吃個飯而已，哪有什麼突不突然的。”
南歌以為接下來她哥就要開始教訓她了，誰知道那邊沉默了一會兒，之後說：“我今晚回去，後天給你帶過來吧。”
“啊。”南歌眨了下眼睛，“現在都這麼晚了，你還要回家啊？”
“嗯，今天回家裡看看，明天去老爺子那邊。”
頓了頓，南哲又問，
“沈晏清他家裡的事情，都和你說過是吧？”
“是啊。”南歌基本上都瞭解。
“行吧，到時候，有什麼事給我打電話，我週末估計也在淮城。”
——
週末一早，南歌就接到了南哲的電話，穿著毛茸茸的睡袍匆匆下樓。
南哲在樓下等了她一會兒，一眼就認出了從門後面鑽出來的糰子。
他起身去開後備箱，把東西往下拿，“你車鑰匙呢，我放你車上先。”
南歌把車鑰匙遞過去，南哲幫她把東西轉移好。
南歌看著自己車上的那一堆東西，瞌睡都醒了，“這些都是什麼啊？”
“這是茶葉，從爸那拿得。這是從老爺子那拿得一套茶具，本來還想拿個擺件來著，老爺子不捨得，差點躺地上和我鬧。”
南歌：“……”
這估計只有長孫有這樣的待遇了。
別說她了，哪怕是其他兩位堂哥這樣過去搬東西，老爺子估計得拿著柺杖圍著院子追著他們打。
“這個是老媽選的，絲巾還是什麼東西，我也沒拆。反正是給沈晏清那個後媽的，還有這邊的一些補品也是。”
“好。”南歌一一記下。
“這個你拿著。”南哲遞給她一張卡，“密碼和之前一樣。”
南歌一臉茫然的接過來，有些奇怪：“你好端端的給我卡幹什麼？”
她新車已經有著落了，爸媽也會按時給她零花錢。
她現在手裡還算富裕。
她平時花錢的地方真心不多，除了貼身的衣物外，其他衣服鞋子都是媽媽幫她準備，有時候一些新款，她哥會幫她訂好有人直接送過來。
她日常花銷還真不大，也沒什麼燒錢的愛好，平時最多就是和室友一起吃個飯而已。
“拿著吧。你看著要是還想再準備點什麼，下午自己去逛逛。”
“不用啦，這些東西夠多了。”南歌把卡還回去。
她哥沒接，反而很認真地看著她，“哥哥之前嚴格約束你是覺得你還小，擔心你會和老魚他們那樣揮霍無度。”
“可現在不一樣了。”
“總之，你可以不用，但是不能沒有。”
南哲其實很少這麼正經嚴肅的和南歌說話。
往日裡就算會說教，但也都是半開玩笑那種，鮮少氣氛會這麼沉重，嚇得南歌瞪著大眼睛有些無措的看著他，不敢回話。
見狀，南哲抬手戳了戳她的小腦袋，笑著說：
“哥哥現在也不是你一個電話就能叫過來的人了。以後萬一有點什麼事情，自己學著收拾爛攤子吧。”
“……哦。”南歌似懂非懂的點頭。
直到回到宿舍裡，南歌還是沒太搞明白南哲這番話的邏輯在哪裡。
有點沒頭沒尾的感覺。
中午，她和沈晏清通了個電話，閒聊的時候也說到了這個。
男人那邊沉默了幾秒，聲音緩緩響起：“你在他眼裡一直都是跟在他身後的小尾巴，但是現在忽然長大了，已經要和男朋友回去了，所以，他也有些感慨吧。”
沈晏清這麼一講，南歌瞬間就明白了南哲一早看她時的那個欲言又止的眼神。
接近傍晚，沈晏清接到了南歌。
路上，南歌有些緊張的坐在後座，手指不安的攪在一起。
好在沈晏清及時牽住她，“不怕，只是吃個飯而已，我父親他們還是很隨和的，也不會為難你。”
“嗯嗯。”南歌頻頻點頭，說不出話。
——
下車後，南歌站在門前做了好幾個深呼吸，可還是沒用。
她誒呀一聲，聲線發抖：“沈晏清，我緊張地好像不太會說話了啊怎麼辦？！”
“沒事。一會兒他們問什麼我來答，你坐我旁邊。”
“好好好！”
南歌今天穿了一件白裙子，看著格外稚嫩。一進門，沈爸高度近視，放眼看過去，還以為沈晏清把誰家小孩牽出來了……
進門前，某人還是一張皺巴巴的苦瓜臉，進門後一瞬間像是變了個人似的。
沒等沈晏清介紹，她主動和沈晏清父母打招呼：“伯父伯母晚上好，我是南歌！”
沈晏清的父母也怕她緊張，於是和她隨便聊了些家常。
南歌坐得端正，問什麼答什麼，一點停頓都沒有。
全程落落大方。
沈晏清坐在一旁，甚至都沒來得及插上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