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池將車挺穩，他一下車南歌就注意到了。
“原池哥！”她忙衝他招手。
原池上前，屈起手指在她頭上敲了下，“小鬼，你哥今晚和你喝的酒啊？”
“沒有沒有。”南歌擺擺手，“他自己喝的，也不知道發什麼神經。”
後半句話，她沒敢講得太大聲。
看了眼車前垂著頭不出聲的南哲，原池忍不住後退一步，回到南歌身邊偏頭小聲問：“你哥今天什麼情況？”
南歌聳肩，“我也不知道啊，就很莫名其妙。”
她到現在都是懵的。
“行吧。那我先送你回學校？”
南歌側過身子，給他指了指從餐廳裡幫她取東西回來的沈晏清，“沈晏清送我。”
“沈總。”見到沈晏清，原池還是很客氣的。沈晏清微微一笑，伸手與他握了下，“您好。”
“那行，我先和你哥回去了。”
“嗯嗯。”南歌點頭，“那麻煩你了原池哥。”
後者扶著南哲，先走一步。
上車後，南歌攢了一肚子的問題，終於有機會問出來了。
“我哥到底怎麼了？你們聊了什麼啊，居然把他聊頹廢了。”
沈晏清目視前方，認真開車。
聞言，想了想才說：“其實，我沒說什麼，基本上就是他自己坐在那自說自話，說一會兒喝一會兒，就這麼重複。”
“那他說了什麼？”
“有點前言不搭後語，大抵都是圍繞著‘感情’，我覺得……他可能失戀了。”
沈晏清得出結論。
“哈？！！”
——
南哲坐在副駕駛，有些燥熱。他直起身子，順勢降下一點車窗。
有風灌進來，原池偏頭看了一眼，發覺他眼神清亮，不像是醉了。
想想也是，一般他們都灌不醉南哲，平時喝得再瘋，南哲也沒什麼事。
頂多就是逢年過節的時候，他們會聽說南哲在家裡陪長輩喝酒的時候會醉一醉，但是基本都是白酒，醉也正常。
“今晚怎麼了啊？”原池感覺他心事重重的樣子。
南哲沒說。
原池默不作聲的開著車，前方是紅燈，他隨著車流慢慢停下車，這才扭頭問：“南哥，咱們都是兄弟，你有什麼事你就說唄。你不好意思和幼幼講沒關係，但總得和兄弟聊聊啊。幹嘛憋著啊，那多不舒服。”
“咱們認識這麼多年了，有什麼不能說的呀。”
“你這怎麼還和你兄弟有秘密了呢，工作不順心？也不能吧？那是什麼啊，總不能是感情問題吧？”
“怎麼著，阿姨又催你了？誒呀你也不用急，阿姨催你就是嘴上說說而已。你那麼優秀，不愁找不到老婆。阿姨也知道這一點，頂多就是嘴上損你兩句，心裡不這麼想的。”
“要是你真寂寞了，兄弟幫你介紹一個怎麼樣？誒，這麼多年了好像還沒問過你喜歡什麼樣兒的呢。”
“誒對了，上次我記得你和那個誰！嘶，祁言對對對！這麼多年不見，祁言可是大變樣了，我覺得還挺漂亮的。你喜歡她？”
原池話音剛落，南哲的目光就落在了他身上。
四目相對，看著他的眼神，原池突然笑了一聲，“你之前總和我打聽她，上次又瞧見你們一起吃飯，我就覺得有戲。”
“喜歡就喜歡唄，多大點事，要不要哥們幫你一把？等下次聚會，我幫你試探一下怎麼樣？”
“不用了。”
原池的“獨角戲”終於結束。
他察覺南哲後面還有話，於是沒催促，一邊開車一邊豎起耳朵聽。
“我試探過了。”
“結果呢？是不是有戲？！”原池覺得這兩個人不說十分般配吧，但也合適。
南哲是個典型的死傲嬌，祁言直爽但不善言辭，這兩人按理說是兩個一模一樣的悶葫蘆。可湊在一起的時候，還是會互相遷就。
之前上學那會兒就是這樣。
所以在他看來，這兩個人要是在一起的話，那也算為民除害了。
“沒有，被拒絕了。”
南哲的聲音輕飄飄的，像是隨口一說，可原池驚得差點踩錯剎車。
“不會吧？”
原池皺眉，“你和她表白了？什麼時候？今天？”
“她有自己的一套擇偶標準，我一個都不符合。”
“那你也得問過才知道啊，就這麼被這套標準拒之門外了？南哥，這可不像你啊。”
“是啊，所以我問過了。我說要不要考慮一下我。”
“她……怎麼回？”
南哲聳肩，“不考慮唄，不是和你說了被拒絕了。”
原池吸了口氣，頭一次遇到這麼棘手的問題。
要是別人遇到感情問題，他倒是也能指點一二。可換做南哲，還是被拒絕過的南哲，他也有些無力。
因為記憶中，這應該是南哲第一次主動，也是第一次被拒絕。
“嘶，那她沒說其他的嗎？”
“其他的？”南哲黑眸微眯，仔細回憶——
“祁言，你要不要考慮一下我？”
沒頭沒尾的一句話，惹得祁言一愣。
“什麼？”
“我說，如果你要找個男朋友的話，要不要考慮一下我。”
“……”
“南哥你開什麼玩笑啊。這、南哥，我們也不合適啊哈哈哈哈……”
祁言乾巴巴地笑了笑，沒聽到他的回應後，她大概也慢慢察覺他是認真的，聲音慢慢停下。
良久，她的聲音再次響起：“我們兩個，應該還是更適合做朋友的，真的不適合換個身份相處。我……”
“南哥，”她嘆了口氣，“你別為難我。”
你別為難我。
這幾個字，殺傷力還真是不小呢。
但凡是被直接拒絕，南哲也不至於這麼難受。
可她最後這句話，真的戳到他心窩子裡去了。
聽完南哲的話，原池徹底沉默了。
他是南哲的發小，兩人從小穿一條褲子長大的，他深知南哲這人到底有多驕傲。
祁言這兩句話完完全全的踩在了南哲的傲骨上。
“哥，你也別往心裡去，祁言那人你知道的，心直口快，她……說話都不過腦子的，你不是最清楚的嘛。”
原池抿了抿唇，說完後他也覺得這是廢話，於是掙扎了一秒，“要不，換地兒兄弟陪你再喝點？不喜歡就不喜歡，俗話說得好，下一個更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