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言就這麼毫無徵兆的被拽下車。
她剛準備反抗,一抬頭就跌進了一雙熟悉的眼眸中。
隔了將近十年,她還是一眼認出了這雙眼睛的主人。
“什麼情況?”公交車司機沒有走,害怕她遇到什麼危險。
祁言站直身子,衝司機點頭,“沒事師傅,我朋友來接我了。不好意思啊。”
確定她這邊沒事後,公交車才開了出去。
公交站臺前空空蕩蕩。
南哲把人從路邊拽上來,退到安全範圍內。
鬆開手,他開始打量著對面的身影。
祁言從初中那會兒就瘦瘦高高的,當時又是短頭髮,但看身影真的有些雌雄難辨。
這麼多年過去,她看著好像一點兒變化都沒有。
還是那麼瘦,身材高挑,目測比南歌那個矮冬瓜高了五六厘米吧。
祁言今天穿著特別休閒隨意。棒球服外套,裡面一件連帽衛衣,配了個斜挎帆布包。
她頭上還扣了一頂深色的鴨舌帽,衛衣上的兜帽也蓋在上面。
這要不湊近了看,他還認不出她。
帽簷遮住了旁邊的光線,陰影把她的五官被遮得死死的。
只能看清一丁點下巴。
同樣的,對面的祁言也在打量著他。
“南哥,還真是你啊。”確定是南哲之後,祁言抬了下帽簷,一拳捶在他胸口,“你怎麼在這兒啊?”
這一拳來得,南哲一點兒防備都沒。
被懟的差點沒站穩,胸腔都在震。
媽的,這麼多年過去了,這女的手勁兒怎麼還是這麼大!
“咳。”
南哲站直身子,“你居然還認識我。”
“那當然了。”
祁言伸手搭住他的肩膀,“雖然……額,咱倆多少年沒見了?八九年?誒呀不重要。但是南哥,這麼久了,你這顏值還是和當年一樣,風韻猶存,想認不出來都難。”
這話是在誇他吧?但是那個“風韻猶存”是什麼鬼???
南哲一陣無語,“當年就說了讓你好好讀書。”
“這些都不重要,你吃飯了沒?我請你?咱坐下好好聊?”祁言見到他開心極了。
“行。”這正和南哲的意,“上車。”
祁言找了一家烤肉店,南哲也不介意。
坐下後,祁言把外套脫下來,帽子一摘。
南哲倒完水,一抬眼就瞧見對面的人正拿著頭繩梳頭髮。
長頭髮啊……
南哲愣了下。
他還是頭一次看長頭髮的祁言。
沒了帽子的遮擋,店內光線充足,他能清晰的看到祁言的五官。
要說沒一點兒變化那是不可能的。
看著好像是沒有當年那麼像男孩子了。
祁言隨手紮了個高馬尾,抬眸笑著又問了一遍:“誒南哥你怎麼會在這兒啊?”
南哲把水遞過去,想了想還是如實說道,“你今天是不是有個相親?”
“我靠,這你都知道?”
“不巧,我就是你那個相親物件。”
“噗……”祁言一口水噴出來。
南哲早有預料,拿著毛巾擋了擋。下一秒他一臉淡定的把毛巾扔在旁邊,“你這鴿子放得也是可以啊。”
“不是不是。”祁言擦了擦嘴,忙解釋:“我臨時有個工作走不開,這不剛下班嘛。”
“我一早就讓那個介紹人打電話告訴你了呀,她沒說嗎?你該不會等到現在吧?”
“你說呢?”
“……”真是罪過啊。猶豫著,祁言把選單遞過去,“我錯了,你要不再點點兒?”
很快,菜上來。
祁言自然而然的接過了“烤肉”的大任,一如當年。
上學那會兒,幾人一起出去吃飯,對面那位就和大爺似的,坐在那就等著吃。
“話說,南哥你一早就知道和你相親的是我啊?”
“嗯,對方給我看了你照片。”
“哈哈哈哈哈哈那你怎麼還答應相親。”這熟人相親多尷尬。
“這不是想著好多年沒見,正好和你吃個飯。怎麼,你還不願意?”
“誒~哪有。要是一早知道是你,我絕對不會放鴿子的!”
南哲嗤了一聲,也不知道信沒信。
吃飯的時候,兩人聊了聊之前。
祁言當年沒在江城讀高中,一家人搬去了北方。
因為當時走得突然,她也沒來得及和南哲他們說一聲。搬家之後,家裡的電話之類的就換過了,所以也就斷了聯絡。
兩人這次互相交換了聯絡方式,電話到微信甚至包括郵箱。
從店裡出來,祁言去旁邊買咖啡。
南哲沒跟進去。
祁她出來的時候,見到南哲正在點菸,不知道是不是打火機壞掉了,南哲撥動了幾下都沒有反應。
“哇,這打火機你還留著啊。”
那金屬打火機,祁言一眼就認出來了。
聞言,南哲點菸的動作微頓。他神情很快恢復自然,偏頭終於把煙點上。
“用順手了。”他吐出菸圈,隨口解釋了一句。
這打火機是之前祁言送他的生日禮物。
初中那會兒,他就學壞了,抽菸喝酒都會。
不過沒癮。
初三那年的生日,祁言就送了他一個打火機。
銀色的,上面有一些凸起的紋路,是一支玫瑰,這麼多年已經被他摸得有些掉漆了。
祁言應了一聲,把其中一杯咖啡遞給他。
南哲沒接,揚了揚手裡的煙,“我等會兒再喝。”
“你住哪兒,我先送你回去?”
時間也不早了。
祁言沒拒絕。
南哲的車就停在路邊。
——
與此同時,南歌剛和沈晏清從電玩城裡出來。
沈晏清活了快三十年,第一次進這種地方,也是第一次見娃娃機。
他不太熟悉這些機器,但好在南歌給他露了一手。
兩人滿載而歸,從店裡出來。
沈晏清拎著袋子站在一旁,南歌彎著腰在裡面挑挑揀揀,找了一隻漂亮的娃娃出來,遞給他:“吶,這隻送給你吧。”
“謝謝。”
南歌又翻了翻袋子,嘆氣,“剩下的都有點醜配不上你,就給你這一隻好了。”
“剩下醜的,回頭送我哥算了。”
沈晏清忍俊不禁。
不知道是不是報應來了,南歌這話還說完沒多久,一轉頭,就瞧見了某位熟人。
那站在路邊一邊抽菸一邊和美女聊天的,不是南哲還能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