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歌微微一愣，沒想到他會主動提出一起拍合照。
但是話說回來，他們兩人已經是朋友了誒。
朋友一起看個演唱會，然後一起拍張照片留念怎麼了？
有什麼問題嗎？
完全沒有呀對不對！
南歌越想越覺得合理。
她很快就把自己說服，點頭應下：“好！”
演唱會進行到高潮，舞臺上的綺麗的燈光伴隨著歡呼聲緩緩劃過全場。
藉助這一背景，南歌看向鏡頭，笑得甜甜的，抬手比了了個“V”的手勢，“(＾－＾)耶！”
看著鏡頭裡的身影，沈晏清下意識的側過頭，看向身側的小企鵝。
“咔嚓”一聲輕響，畫面定格。
演唱會圓滿成功，結束的時候，大家依依不捨，又隔了好久才慢慢往外走。
八萬人的場子，大家在同一時間向外湧，打車軟體上已經排了幾百單，場館外的道路也有些擁堵。
南歌慶幸自己沒有開車來。
這個時間不算太晚，公交和地鐵還能趕上末班車。
和沈晏清一起出來後，南歌裹緊外套，問他：“你怎麼回去？”
“車在前面。”沈晏清揚了揚下巴，示意她看對面的停車場。
“啊。”南歌看到了熟悉的車牌。
又往前走了一步，沈晏清像是想到了什麼，“你該不會現在還在想著，要自己回去吧？”
剛開啟地圖的南歌：“……”
她的表情已經說明了一切，沈晏清覺得自己現在多少也能摸清南歌的腦回路了。
“這麼晚了，我怎麼可能讓你一個人回去。”他笑著說，“難不成在你眼裡，我就這麼混蛋啊？”
南歌瞳孔一縮，猛地搖頭，“不不不，我只是覺得和你不順路。”
“沒有很遠。”沈晏清開啟副駕駛，單手搭在車門上，側身故作沉思狀：“我好像，很久都沒有好好地看過淮城的夜景了。這次剛好載你過去，也能簡單逛一下。”
“我……”
“好了，該上車了企鵝寶寶。”
“！”
——
餐廳門口，南歌翻了翻包，終於在最下面找到了鑰匙，“嚇死我了，我以為鑰匙也丟了呢。”
她一邊開門一邊喃喃自語，“這裡鑰匙好像就兩把，要是丟了今晚真的要睡大街了。”
“睡大街總是不至於的。”沈晏清幫她開啟燈，“我那邊還可以暫時收留你一下。”
“不好不好。”南歌把包放下，給他倒水：“我總是給你添麻煩。”
杯子放下，她看了眼牆上的時間，一聲驚呼從嘴裡溢位來，“這麼晚了啊。”
“你餓不餓呀？”
一句話，沈晏清秒懂。
他餓不餓倒是不重要，重要的是企鵝寶寶好像餓了。
他餘光掃了眼時鐘，馬上十一點半，又剛剛看完演唱會，企鵝寶寶是應該吃點東西了。
於是配合，“有一點。”
“那，我煮點東西給你吃？”
“你會下廚？”沈晏清有些驚訝。
這一次，南歌倒沒立刻應下。她撓頭，不敢盲目自信，說得比較保守：“就，一點點吧。”
記憶中，她哥生日的時候，她給他做了一碗長壽麵，然後次年她哥生日，她又做了一些甜品。
賣相算不上成功，但是她哥說味道還行。
只是後來，她哥說她每次下廚都太辛苦了，也怕她傷到自己，叫她下次別做了。
於是，她就這麼兩次進過廚房的經歷，仔細一算也過去四五年了。
“你要是不嫌棄的話，我去看看後廚有什麼，然後做一點？”
她一副躍躍欲試的模樣。
沈晏清：“可以。”
——
趁著南歌做飯的空隙，沈晏清在餐廳大廳裡找了個空位坐下。
開啟微信，陸陸續續的一些祝福資訊跳出來。
父親：“今天怎麼沒回來？”
“公司這麼忙嗎？小年也不休息？”
“晚上吃飯了嗎，要不我讓人給你送一些到公司去。”
“少加班，別仗著自己年輕就這麼折騰自己的身體。過完年你都快奔三了，和前幾年可比不了了。”
沈晏清把訊息從上到下瀏覽完，伸手揉了一下眉心。
他先前對自己的年紀並不是很敏感，也沒覺得自己年紀很大。
當然了，和那些新生力量比起來，他自然不年輕了，但也沒感覺自己已經老到需要各方面都注意的地步。
他不是天天加班，每週都會按時鍛鍊身體。
可這幾日，年紀這個話題時不時地被提起來，導致他也有些懷疑自己了。
很快，新訊息發了過來，還是父親。
“廚房給你留了飯，你現在還不回來嗎？這都幾點了。”
粗略的掃了一眼，沈晏清打字回覆：“今天太晚了先不回去了。”
對面好一會兒才回他：“好，那你記得吃晚飯。”
頓了頓，他父親又發過來：“今年還要去你媽那邊過年嗎？”
看到這條資訊，男人眼底的光黯淡了一瞬。
沈晏清鮮少會露出這樣的神情，他也很少會糾結。
打出來的話刪刪改改，最後只有兩個字：“不了。”
“那好，你忙完記得早點回老宅過年啊。”
“嗯。”
回完訊息，他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男人垂下頭，牆上的射燈從一側打在他的脊背上，壓彎了他的身影。
他孤獨的坐在那，遲遲沒有動作。
像是一隻失落彷徨無措的大型犬，好似一下子失去了方向。
直到不遠處，熟悉的聲音響起：“沈總快快快！我煮了面！賣相好極了！”
沈晏清抬起頭，眼底是帶著未曾退去的茫然。
南歌端著托盤過來，把其中一碗麵放到他面前，又把餐具遞過去，“吶，你快嚐嚐！”
見他望著自己沒有動作，鏡片下的眼睛像是摻了濃墨似的，渾濁深沉的叫人看不清。
南歌以為他不想吃，有些不好意思的解釋著：“本來廚房是有其他吃的，但是我看了一圈下來，好像都不太能做。”
“就這個簡單一些，而且我之前也做過，稍微有點把握。”
男人反應過來，輕輕搖了搖頭，“挺好的。”
末了，他還勾了下唇。
南歌站在對面，看著他機械的拿起筷子。
觀察了幾秒後，她慢慢蹲下身子，趴在桌上捧著臉與他保持平視：“不開心嗎？要抱一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