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沈晏清的記憶中，“母親”這個角色有些過於的陌生。
小時候，父母都在外忙碌，他是被家裡的阿姨帶大的。
父親倒是還好，應酬雖然多，但每天會回來。
母親事業心較重，經常全世界出差，一個月在家的時間加一起，恐怕都湊不出一週來。
不過那會兒，父母倒也依舊恩愛。
只是隨著時間推移，兩人的感情一直在走下坡路，也積攢了不少矛盾。
久而久之，這段感情的裂痕越來越大，一直到他高中的階段徹底爆發出來。
那會兒，父親依舊不想放手。
但是母親卻一心想要離開。
那天，在得知母親一氣之下回了江城後，他身上的校服都沒有來得及換下，匆匆趕了過去。
可最後，母親也是將他拒之門外。
他在外面等了許久，等到母親出來。
可母親只是冷冰冰地讓他轉告父親儘快簽下離婚協議書，之後便揚長而去。
她走的時候毫無留戀，車子起步的速度很快，像是怕他會追上去一樣。
那一幕，他記了很久很久。
他的母親，好像從來都不是一位合格的母親。
一開始他還會難過會不解，會希望和母親保持聯絡。
但是之後，他覺得互不打擾是最好的選擇。
可明明雙方默契的約定好，為什麼還要來打破這個平衡呢……
想起母親日常的態度，就連他都會被刺傷，更何況是南歌。
她明明被家裡保護的很好。
深吸了一口氣，沈晏清趕在母親再次開口前說道：“您其實從來都沒有愛過別人。”
“沒有愛過自己的丈夫，沒有愛過自己的兒子，或許外婆他們也沒有得到過您的一絲愛意。在您眼裡，您只看得到您自己。”
“先前……不對，其實也包括現在。每次和您聯絡時，您總是會表現出很不耐煩的樣子。”
“包括那天我去看外婆，被撞到後失聯。您也沒有關心過我，直接結束通話了電話。類似的事情有太多，先前我從來不提是因為覺得自己是一個成年人，這樣抱怨總是會有些矯情的。”
頓了頓，他輕笑一聲，“所以既然我的存在對您來說也是一種打擾，那不如，從今往後，我們母子倆還是不要再聯絡了。”
聽到這兒，電話那邊的婦人嗓音尖銳：“沈晏清，誰教你這麼和我說話的！”
“你現在就要為了一個外人，連自己親生母親都不要了是嗎？”
沈晏清真的發現，他的母親很會把責任推給別人。
記憶中，當年父母離婚的時候，在母親看來，父親也是做什麼都是錯的。
可明明，渴望自由，想脫離家庭的人是她。
“您還是我的母親，日後有什麼需要儘管找我就好，這一點是不會變得。我現在的意思，是希望暫時互不打擾最好。”
“至於我的擇偶標準，自然和您不同，您也不用試圖干涉什麼。”
“如果幸運的話，到時候還是很希望您能來參加我的婚禮。”
“那就這樣，不繼續打擾您了，祝您這次回國玩得開心。”
“再見。”
說完，沈晏清沒有聽對方又說了些什麼，破天荒的先結束通話了電話，阻絕了那邊呱噪混亂的斥責。
他知道再說下去，母親也不會理解他。
既然說不通，那就沒有必要再浪費口舌了。
耐心應該留給更值得的人。
——
剛從客廳回到臥室，沈晏清就收到了袁特助發來的訊息。
【沈總，餐廳電影院全都安排好了！一切按照計劃完美進行中！提前祝您約會順利！】
【照片】
【照片】
餐桌上，燭火和蛋糕，背景板裡還有不少裝飾。
看著的確很有節日的氛圍。
但是看來看去，總是覺得少了些什麼。
五分鐘後，沈晏清終於找到問題所在，打字問道：【沒有玫瑰嗎？】
身為一個合格的特助，這一點怎麼會忽略呢，袁特助：【本來是有的，但是您花粉過敏，我就和餐廳那邊商量了一下，取消了。】
沈晏清第一次很惱火自己的體質。
【女孩子應該都很喜歡花吧。】
袁特助：【據不完全統計，是這樣的。但是您這個情況比較特殊，也是可以理解的。】
思量再三，沈晏清還是把訊息發了出去：【還是幫我訂一束吧。】
袁特助也沒辦法，只好應下，並問了一下他的要求。
沈晏清沒有送花的經歷，只是覺得這種節日紅玫瑰最配。
【那我幫您訂一束紅玫瑰。】
【辛苦。】
——
次日，南歌早早醒來，開始準備自己明天要穿戴的東西。
整理完畢後，她又開始認真挑選香水。
南哲一進來，就被撲面而來混雜在一起的香水味嗆了個正著。
“你幹嘛呢？”南哲差點yue出來，抬手扇了扇，可還是帶不走這濃重的味道。
南歌眨眨眼，騙他：“就整理一下香水啊。”
“你要是真沒事做就出去撿點垃圾。”
南歌剛準備罵他，一眼就瞧見了他手裡的東西，看著那熟悉的橘色盒子，她眼前一亮，“是給我的禮物嘛！”
“這新年不是都過完了嘛。”
雖然嘴上這麼說著，南歌還是起身笑嘻嘻的去接。
只可惜下一秒，南哲手往後一撤。
南歌：“誒？”
“不是給你的，讓你幫我挑一下。”
“……”
南哲擦著她的肩膀走進去，把兩個盒子開啟並列擺好，“我糾結這兩個顏色，你幫我看看。”
看著盒子裡的包包，南歌陷入沉默。
這是女包誒，南哲自然是用不到的。
那又不是送她的。
媽媽好像不太喜歡這樣的款式。
那……
突然，南歌腦海中蹦出一個人選。
南哲一直拿不準主意，問起那邊的SA，對方說這兩個顏色賣的都不錯。
他之前只給南歌挑選過禮物，但也不多。
因為大部分時間裡，南歌目標明確，要什麼會直接和他講。
他照樣子買單就是了。
所以，他就把這兩款都買了回來。南歌也是女孩子，應該互相之間比較懂一些。
“你偏向哪一個？”
“左邊吧。剩下的一個能送我嗎！”
南哲微微一笑，緊接著像是川劇變臉似的冷冷說道：“不能。我房間有配貨的一些小東西，你自己隨便挑。對了，只能挑兩個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