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深處,伸手不見五指,那等黑暗,似乎是能吞噬光芒一般。

姜晨無奈,只得將靈力聚於雙眼,以提高自己的視線範圍,一步步地走著,警惕的目光掃視著周圍,如履薄冰。

隨著愈發深入,姜晨也敏銳地發現了這裡的地勢犬牙交錯,極為錯綜複雜,似乎有不少條其他的長廊可以到達那最深處一般,而從四面八方,也能聽到微弱的打鬥聲,慘叫聲……

“看來別處的長廊,跟我這條的情況差不多,若真是有人敢進那裡的大殿奪寶,估計……凶多吉少。”姜晨暗道,腦海中又回想起之前那三個靈宗強者的慘相,神情愈發凝重。

“晨兒,那道不停移動的龍之氣息似乎……我已經感知不到了,總之你自己小心吧。”不一會兒,龍梵語氣凝重地道。

而姜晨也心中一凜,感知不到了?怎可能無端消失?!

凡是具有一絲龍之氣息的,並且之前距離老遠都能被龍梵感知到,無疑都是極為強大的存在,而現在卻無故消失,莫非,連那等強大存在都隕落在這詭異的陵墓中不成?

但這些疑問,他現在無法立即搞懂,只得更加小心地向深處走去。

從四面傳來的打鬥,慘叫聲也愈發弱了下去,想必應該是遭遇到了與之前那三個靈宗一樣的事情:“幸虧之前我沒進過一處宮殿,否則要遇上那等連多名靈宗都束手無策的兇險,必然是十死無生。”

之前這座龍蟒陵墓還未開啟時,便有數百名靈宗想來染指一番,他們進來後,只要不死,定然會不斷地尋找宮殿奪寶,這樣一來的話……豈不是都隕落在這地底陵墓之中?

嘶……想到這兒,姜晨倒抽一口冷氣,不知是心中作祟還是別的原因,竟已經能聞到空氣中飄散的濃郁血腥氣息,血氣中還夾雜著各種負面情緒,不甘,怨恨,絕望……

猛地晃了晃腦袋,體內那融合了九輪裂金雷的靈力暴湧而出,包裹著姜晨,堪堪平復下了心中的躁動,雷靈之力,乃是一切陰邪之物的剋星,作用倒真不可小覷。

……

噠,噠……

又往前走了不知多久,姜晨雙耳一動,雙眸猛地一縮,猛地止住身形,全身不受控制地緊繃起來,聽著那已經越來越響的詭異腳步聲,如臨大敵,這裡,竟然還有人?!

十幾息過後,一個面色蒼白,面相極為儒雅的白袍中年男子,竟是從另一條長廊走出,緩緩行進了姜晨的視線範圍之內,氣息有些虛浮,衣袍染血,顯然也是經歷過血戰。

儒雅中年感受到不遠處的靈力波動,微微扭頭,也是一臉驚色地看著姜晨,心中想法與姜晨不謀而合,也是沒有想到,這陵墓中除了自己,竟還有人倖存下來?

之前在宮殿中的激烈拼殺,尤其是最後出現的那片可怖場景依舊曆歷在目,若非自己修為不弱,且有特殊手段,早完蛋了,可面前這青年,僅僅是靈王啊!他又怎麼活下來的?

在儒雅中年心中掀起千重浪的同時,姜晨微微後退兩步,因為這人他認識,正是之前在血龍城拍賣會中,拍下那三滴龍蟒精血的人,五階靈宗修為,算不上很強。

那三個慘死的靈宗,其中一位可是有著八階靈宗的修為,但就是這樣一個高手,在那座詭異的宮殿中也沒逃得隕落的下場,這實力僅僅是五階靈宗的儒雅中年,竟逃得昇天?

兩人雙眼皆被靈力包裹,對視良久後,同時問出了心中疑問:“你是怎麼活下來的?”

兩人微微一怔,都苦笑一聲後,姜晨先道:“我根本就沒進過宮殿,只是一路走到這裡。”

聞罷,儒雅中年看到姜晨的衣衫整潔如新後,方才恍然地點點頭,沉吟片刻後,低聲勸道:“咱們的目的都心知肚明,你還是原路返回吧,憑你的實力,很難在主墓室中活下來。”

“多謝提醒,但我還是想試上一試。”姜晨淡笑道。

看上去雖說很放鬆,但眼中的戒備之意絲毫不少,只要儒雅中年有任何動作,他都能在最快時間內做出反應。

兩人相距不過幾十米,儒雅中年又看了姜晨一會兒,話音一轉,道:“我想起來了,在拍賣會上咱們曾有過一面之緣,既然現在碰見了,你又不想退去,那就一起走吧。”

稍微想了想,姜晨便點頭應了下來,拱手道:“也好,麻煩了。”

現在眼下就這一條路,不答應也沒辦法,而且看著中年人的面相,似乎不像是奸詐之輩,一起走,倒也無妨。

不過雖說同意下來,姜晨依舊跟中年男子保持著一定距離,體內靈力暗暗蟄伏,也沒有傻到去問他為什麼能活下來,畢竟任何人都不願意將底牌透露給一陌生人。

見姜晨那警惕的樣子,儒雅男子微微一笑,心中暗讚了兩聲,這年輕人年紀不大,心性卻屬上佳,又過了會兒,閒聊式地道:“小兄弟來這龍墓之中,想必也懷著某種目的吧?”

姜晨聞言,立刻回以微笑,道:“彼此彼此。”

儒雅男子微微愣了一下,隨即搖頭苦笑了兩聲,這還是第一個靈王境界的年輕人敢和自己這麼說話,倒也覺得頗為有趣兒。

從姜晨身上,除了戒心之外,似乎沒感覺到任何恐慌,年輕俊秀的臉龐古井不波,一片平靜,儒雅男子暗道:“看來這小子應該有著自己的底牌,倒不像是紈絝子弟。”

“在下閆風,是附近一個小勢力之主,不知小兄弟如何稱呼?”儒雅男子客氣地問道,絲毫沒有作為靈宗強者的架子。

姜晨看了他一眼,心中一笑,回答道:“姜晨。”

這閆風心裡打什麼算盤,到底真是結交之意,還是另有打算,姜晨可不知道,也自然沒必要透露自己的資訊,而閆風見姜晨依舊是一副生人勿近的樣子,也就沒再自討沒趣。

他們都是知道,他們的關係既不是同盟,也不是同伴,倒是跟陌路人差不多,一會兒等到了主墓室,一旦見到寶貝,那必然是手段盡出,互不相讓,甚至是……生死相博!

大概是因為閆風性格比較愛熱鬧,格外喜歡說話,即便姜晨都不怎麼搭理他,他也自言自語地說個不停,一會兒說道家族趣事,一會兒說道後輩修煉,但沒一句有用的。

“老狐狸。”

暗罵一聲後,姜晨知道他是想消除自己的戒心,最後也就由他去了,對他說的話充耳不聞,心中警惕之意絲毫不減,看出了這閆風,是個城府頗深之人。

……

噠,噠……

不知過了多久,又是一陣腳步聲傳來,兩人不約而同地止住身形,虛眯著眼,看向了那另一條長廊出口,片刻,一個陰鷙老者,也從其內緩緩走了出來……

望著不遠處那白髮老者,姜晨與閆風對視一眼,皆是看出了對方眼中那抹極度震驚之色。

因為,這白髮老者,他們也都認識!正是在拍賣會中拍下那隻血龍之爪的人!

這……難道僅僅只是巧合?!

白髮老者扭頭,也看到了兩人,雙眼驟然緊縮起來,直接暴退數步,與二人拉開距離後,才開始細細打量著姜晨二人,感覺……似曾相識。

“竟然是你們,還真是巧啊,沒想到一個靈王,也能走到這裡……”老者聲音嘶啞地道。

而後似是有意無意間拉了拉衣衫,似乎是想遮掩住胸膛處那道恐怖的傷口。

“的確很巧,既然遇見了,不如我們三人,結伴同行如何?”

閆風向老者抱拳笑道,又想把他拉進隊伍裡來,姜晨也沒說什麼,微微低下頭,不知在想些什麼。

“老師,你可看出來了?恐怕那血龍城,有古怪啊……”姜晨暗暗說道。

事到如今,即便是用屁股想,都能想出這裡面有蹊蹺,彷彿是有一隻無形的大手,在暗中操控著什麼一般。

而龍梵也察覺出了些不對,可一時間又想不出問題所在,在囑咐姜晨一聲小心後,便沒了迴音,但姜晨卻能感到吊墜在微微震顫著,想來應該是龍梵在準備著什麼。

“桀桀……想讓老夫做你的免費打手打手?也不是不可以,不過……閣下是不是要把無關人等,先清理出去?”白髮老者一邊說著,一邊向姜晨投去不善的目光。

對於姜晨身上的東西,他還是頗為眼熱的,單單是在拍賣會上拍賣下的兩件天階極品靈器,就價值不菲,看那狼性的目光,已然把姜晨當成了一直待宰的肥羊。

閆風哈哈一笑,道:“無關人等,在我看來,這裡似乎沒什麼無關人等啊?都是同路人而已,何必相互為難?”

說完,還看了姜晨一眼,眼神有些莫名,似是傳達著什麼。

“哼!既然你選擇當老好人,那這塊肥肉,老夫便笑納了!”白髮老者眼神陡然間變得凌厲起來,一股六階靈宗的氣息如龍捲般爆發而出,閃電般的一掌向姜晨拍去!

“一個靈王,連與我等爭搶的資格都沒有!”

姜晨早就戒備著那陰鷙老者,當他出手時,便同樣一掌迎了上去,手掌被九輪裂金雷包裹,透著極端鋒銳之意,空間都是波動起來。

嘭!

一聲暴響過後,姜晨身形暴退出上百米遠,而老者卻是站在那裡紋絲不動,看著掌心中那條細細的血痕,臉色變得極端陰寒,暗道:“這小子的靈力好生古怪!”

穩住身形後,姜晨向老者殘忍一笑,道:“閆大哥,還不出手!”陰鷙老者聞言後一驚,只覺得身後湧來一陣勁風,全身寒毛倒數,眼光一冷,向身後某處一掌拍出!

出手偷襲之人,自然是閆風無疑,而跟老者對轟了一掌後,雖說將他震退出去,但自己手臂也是一陣發麻,靈宗每隔一階,差距可是極大,若沒什麼極強的特殊手段,根本就難以彌補。

之前要不是佔據偷襲之利,恐怕吃虧的會是閆風自己。

“哼!好個狡猾的傢伙,竟想吃獨食,也罷,老夫先解決了你再說,反正那小畜牲也跑不了!”陰鷙老者怒哼一聲,便向閆風衝去,向其展開狂猛的攻勢。

“我生平最看不慣的,可就是你這等持強凌若之人!姜小兄弟,一同出手!對付他,你我二人就別再藏拙了!”話音一落,閆風狠狠一咬牙,便與老者戰在一起。

“哼!竟然向一個靈王螻蟻求助,簡直可笑!”

二人打的你來我往,拳掌交加,不過姜晨看得出來,閆風一直被老者壓制著,雖說老者之前受過不輕的傷,但閆風狀態也好不到哪兒去,境界低上一階的他,也是頗為無奈。

……

“姜晨,還不出手!”一刻鐘過後,閆風被老者一掌拍得吐血而退,見姜晨還在觀望,也急了眼,開始低吼道,難道姜晨看不出來,自己一旦完蛋,下一個就會是他麼!

“閆大哥,拖住他,我需要些時間!”

說完,姜晨開始飛速結印,一股股暗紅色靈體如同咆哮的火龍般,從其體內暴湧而出,在身後緩緩凝聚出一道火袍身影……

見姜晨終於開始施展手段,閆風臉色一喜,取出一滴遠古龍蟒精血,一口吞入腹中,頓時間,一股股極端暴躁的力量湧進其四肢百骸,似的整個人都變得愈發猙獰醜陋,到的最後,在姜晨與老者震驚的目光中,竟是變成了一頭龍首人身的人形兇獸!

兇獸猛拍胸脯,仰天嘶吼,那等兇戾模樣,倒真有幾分遠古龍蟒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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