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城外施救被女皇看見，似乎見過

發放大鍋藥這天，從卯時開始，慈濟堂的一眾人等便在京都城的城門外架好了五口大柴鍋開始熬藥。

平日裡的每個早晨，天剛矇矇亮的時候，許多農家百姓便會帶著自家種的蔬菜或是養的雞、鴨、鵝等家畜往京都菜市場趕。每個人都行色匆匆，無一不想著能早點趕到集市，想著或許可以佔據一個好一點的攤位，早點賣完自已帶的菜品，那今日便可以早點返回家中，最好能趕回家用午膳。

所以今日，慈濟堂為了能讓更多百姓都能夠享受到這次發放大鍋藥的福利，感念女皇的恩澤，故而慈濟堂便根據每日最早一批進城百姓的通關時間做了周密的安排。

歸肅和陸通跟著張重樓從黑天已然忙到了白日。這幾個時辰裡，二人要麼幫著張重樓遞一遞碗勺，給熬藥的大鐵鍋添一添柴火，要麼幫停下腳步的百姓接一接沉重的菜擔子，又或者向年紀比較大的百姓解釋解釋喝了這湯藥能有什麼效用。

有些百姓問說，既然這湯藥能預防風寒，那可不可以多喝幾碗，這樣也好預防得久一些，歸肅笑盈盈地解釋說，是藥三分毒，就算這藥能預防病邪咱們也要定量喝，藥可是不能亂喝胡喝的呀。

老年人這才嘿嘿地笑著說自已年紀大了，不懂這些，隨後老人謝過歸肅，又恭維了幾句當今女皇真是愛民如子，便嚷著自已要進城去搶佔菜攤，不便多說了。

慈濟堂眾人有條不紊的在城門口陸陸續續地發放著大鍋湯藥，轉眼間已經到了午時。

按照預先的計劃，女皇這個時候應該來到城門口與百姓見面了。

因為這個時候賣菜的那一批百姓正好下了市場，準備出城回家。而其他才剛要進城的百姓平日也會選擇這個時間點通關，因為在百姓眼裡，一日三餐大過天啊，這時候若趕到城中，剛好能趕上用午膳的時間。

不出所料的，城門內不遠處，一大隊人馬簇擁著女皇正往城門外這邊徐徐趕來。

女皇坐在轎輦上，一改往日在朝堂上不苟言笑的沉穩模樣，換了一副更加親民的面孔，眼帶笑意地俯視著沿街的百姓，並且還時不時的地揮著手與萬分熱情的百姓打招呼。

雖然這個季節的陽光並不強烈，但為了彰顯女皇的威嚴，女皇轎輦的正上方還是由兩人撐起了高高的華蓋，畢竟是這萬人敬仰的女皇啊。

沿街的人群中自然有負責安全的兵士們維持秩序，有些情緒激動的百姓感動得涕淚俱下、有些甚至情難自控，進而想要衝上前去擁抱女皇，還沒等跨出兩步來到路基上便果斷地被兵士攔了下來。

民安大街兩側的百姓此時已是摩肩接踵，興奮異常，個個都爭搶著想要看看傳說中女皇的真容，如若還能握一握手，那今日這手便是不用洗了。

這時，城門外排隊取藥的百姓也開始探頭探腦，都想要知道那百米之外城內的騷動究竟是為何，待看得清楚一點，一些年輕力壯的男子便開始歡呼“是女皇，女皇來了”，於是又引起一番的人潮騷動，激情不已。

就在這時，不知是因為情緒太過激動，還是因為正好身體發了病，排隊取藥的人群中突然有一位老人癱倒在地上，引得周圍人驚詫不已。

張重樓見狀趕忙叫了臨近的醫師幫忙維持秩序，繼續為百姓發湯藥，自已挎上針灸藥箱迅速上前去檢視怎麼回事，歸肅和陸通便也快步跟了上去。

張重樓蹲下身來，叫陸通把老人周圍的人群疏散開來，以免影響病患的呼吸，一邊查探著倒地老人的氣息和脈搏。

“幸好，還有氣息和脈搏”張重樓暗自慶幸。

於是叫了歸肅趕緊從藥箱裡拿出來一顆秘製的安宮牛黃丸，捏碎了給那位老人服下，自已轉而又迅速找準了患者頭頂的百會穴，取出一根粗細合適的銀針，果斷的紮了下去。

不消片刻，暈厥的老人便又緩緩睜開了眼睛，圍觀的眾人於是都深呼了一口氣，感嘆著總算是沒有出什麼事。

這一幕剛好被女皇一行人收入眼底，女皇也著實欣賞這位醫師精妙的醫術和超群的反應能力，便問了丞相陸貫眾這救治者是誰。

眾所周知，慈濟堂實際上是朝廷的官局，而具體負責慈濟堂諸事管理的便是丞相陸貫眾所轄的部門。陸貫眾大致稟報了張重樓的情況，還補充說，就是因為他的醫術和德行都比較突出，所以兩月前才剛從木榮城被調到京都慈濟堂來任職的。

女皇讚許的點了點頭，正準備繼續與百姓揮手致意的時候，看到了張重樓身旁的歸肅，女皇只覺得這女孩子好生面熟，但一時也想不起來為何會如此，便又問了陸貫眾那個女藥童的來歷。

陸貫眾心說，女皇問得如此細緻應該是要論功行賞的，於是便說起那小藥童是張重樓的侄女，不久前她們家因為在木榮城軍營救了人，導致他們全家被逃跑的歹人追殺致死，目前只剩下她這一個了。

陸貫眾正欲繼續說起那正在維持持秩序的陸通的來歷，女皇似乎已經興致索然，只道“哦，原來是她”，陸貫眾見自已的話頭已被截斷，便也不好再插話。

慈濟堂這一次舉辦的大鍋湯藥發放活動全過程中，除了有一位年歲稍大的百姓因為痰厥而暈倒，其他的事項都因為佈置周密而舉辦得非常成功。這一次活動的成功便又進一步幫助女皇樹立了她與民同樂，愛民心切的仁君形象。

鳳天女皇特別信奉道法自然，她將“水能載舟亦能覆舟”的祖訓奉為圭臬。

所以對於其他藩國的統治者來說，百姓的支援或許是可有可無的，他們更看重的是獲得權貴階層的支援，但是對於鳳天女皇來說，百姓的擁護卻是第一要緊的事。

這也是為什麼女皇身為一介女子，她能夠穩坐皇位二十餘年的原因。而這一切的基石，不正是來自於信仰她的百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