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莫名其妙的話
蘇訪雲至始至終笑著沒有接話。
好不容易等項元說完，她壓根人沒有要提及當年舊情的意思，而是直接問起：
“項大經紀人不是在燕京嗎？怎麼到得這麼快？”
項元笑呵呵的：
“本來是在燕京，這不聽說清和最近拍攝進度不好，過來看看嗎？哪想剛到機場就得了蘇姐家藝人暈倒的訊息，真是不湊巧……對了高導，這次我們清和實在是麻煩你了。”
高導在片場罵歸罵，但不覺得沈清和是麻煩。
輕描淡寫道：“和清和又不是第一天認識，他的水平我知道，瓶頸而已。”
項元連道：“是啊，清和的演技絕對是毋庸置疑的！而且他對這部戲很上心，從接到劇本開始就一直在做案頭工作，還特意請了老師練習三個月禮儀呢！”
劇組也有對演員的集中禮儀訓練，只是做不到三個月這麼長。
顯然三個月禮儀訓練是沈清和的自行加練，並且在項元開口之前，就連高義都不知道這麼回事。
“不愧是沈清和啊。”劇組高層紛紛感慨。
項元瞄著而他們的神情，確認對沈清和沒有芥蒂，稍稍鬆氣。
突然問了句：“對了，清和呢？”
所有人跟著一靜。
只有易力傻乎乎地回答：“剛才沈哥就躺在病床上，項哥你沒看見嗎？”
項元有點尷尬，不過也著急沈清和：“怎麼躺在病床上了？”
易力三言兩語把沈清和過勞暈倒的事情說了。
其他高層都在說是因為沈清和太敬業。
項元苦笑：“他就是這樣的人。”
餘光瞥見沒怎麼搭話的蘇訪雲，話鋒跟著一轉。
“差點兒忘了蘇姐在這裡，對了，你家藝人情況怎麼樣了？”
“明黛。”
蘇訪雲淡淡睨著他。
項元：“啊？”
蘇訪雲重複一遍：“她的名字叫明黛。”
蘇訪雲不喜歡項元總是“她家藝人”之類的稱呼，好像明黛是個什麼物件兒。
項元看出蘇訪雲的不悅，連忙道歉：“哎蘇姐，我沒這意思，實在是抱歉！”
蘇訪雲懶得跟他多計較：“正好剛剛在討論今天這件事的後續處理，不如大家一起再商量會兒？”
項元沒有拒絕。
很快明黛跟沈清和的住院手續都陸續辦理下來。
兩人住的VIP病房，在後面單獨的樓棟，住的倒是同一層，兩個病房之間隔了幾個其他病房，但是離得不遠。
要商量的都在急診室外商量得差不多，劇組高層們便沒再跟到病房去。
高義是劇組核心，不得不跟著離開。
臨走前對蘇訪雲說：“醒過來記得跟我說一聲。”
對項元也是這樣說的。
兩人分別應了之後，項元還一路把高層們送到醫院門口，才打道返回。
經過明黛病房，看見附近站著打電話的蘇訪雲，嗤了聲，直接略過，抵達沈清和的病房，開門、關門、確認門扉捂得嚴嚴實實，不會透聲音出去。
轉過身，項元臉色立刻變了。
易力期期艾艾地站起來，不敢直視項元的眼睛。
項元滿肚子怒火正要發作，可是想到病床上沉睡中的沈清和，不得不壓住脾氣，聲音幾乎是從牙齒縫裡擠出來的：
“清和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現在一五一十地告訴我！”
“沒、沒什麼事啊。”
易力實在不是撒謊的好手，臉上表情簡直明晃晃地寫著心虛二字。
要不是顧忌怕吵醒沈清和，項元恐怕直接發飆了：
“你以為瞞得住多久！清和入戲魔怔的訊息全劇組都傳遍了！難道你要等我這個沈清和的經紀人去娛樂新聞上了解詳細情況，再做後續處理嗎？”
項元說的這些，正是易力所擔心的。
他反覆瞄了病床上昏睡的沈清和幾眼，到底是擔心自己憋著不說反而會影響到事情的處理，最後低著頭，老老實實招了：
“沈哥從這週一開始狀態就不太好，經常坐著坐著就開始出神發呆，問我一些根本不存在的事情。戲拍得也很不順利，沈哥拍戲前喜歡自己預演，所以到現場基本都是兩條內過，偏偏從這周起，NG十幾次都不夠，而且還跟高導、宋老師提出說劇本不合理，覺得七皇子不應該在明珠郡主後愛上其他人，他們三個人好像在房間裡大吵了一架，具體的我也沒聽見……”
易力絮絮叨叨地說起這一週來發生的各種事情，倒豆子似的能說的全說了。
提起沈清和魔怔的狀態，就連易力都覺得心裡發毛。
像坐著便開始魂遊天外、別人怎麼叫他都聽不見……這種事情算是輕微的。
真正讓易力擔心的，是沈清和有時候冒出來的莫名其妙的話。
比如那天，沈清和突然問易力上週摔斷的腿怎麼樣了，還說怎麼恢復得這麼好，一週就能下地走路了。
可易力分明從小到大一次都沒有摔斷過腿，那沈清和的記憶是從哪兒來的？
說譫妄吧，又不像。
因為沈清和的表述並沒有顛三倒四，反而條理清晰，眼神明澈。
反倒讓易力開始懷疑起自己的記憶，以為上週真的摔斷腿過，只是給忘了……
最讓易力毛骨悚然的一件事，是有天早上沈清和起來，開口就問：
‘黛黛手機號碼換了嗎？為什麼打給她是空號？’
易力直覺沈清和嘴裡的‘黛黛’就是明黛。
小心地問：‘沈哥你找明黛小姐有事啊。’
沈清和反而古怪地看他一眼：
‘找自己的女朋友很奇怪嗎？’
易力當時血液都凝固了。
……好在沈清和很快就恢復了正常，並且在易力問他剛剛說的女朋友是什麼意思的時候，沈清和否認說過那些話，並反過來問易力是不是有妄想症。
——不過，以上這些，易力沒有告訴項元。
他能夠感覺到沈清和對項元並非百分百信任，於是隱瞞了那些聽起來很詭異的事情，只說了些無關緊要的症狀。
主要還是拍戲上面的困難，現在沈清和的狀態已經嚴重影響到劇組拍攝進度。
項元焦躁不已：“這樣下去萬一被換掉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