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報仇？”
小李子瞪大眼睛，震驚得把嘴張得想箱子口那麼大，整個人一下子就愣住了，接著緊張地嚥了兩三口唾沫，好像嗓子發乾似的。
腦子裡想的是乾熙帝那句報仇，凌雲為何要找大莽報仇，難不成凌雲與大莽有仇？
可這是什麼時候的事？
為何他從未聽聞？
這件事，太奇怪了，竟隱藏得如此之深。
“哎~”
忽然間，乾熙帝仰頭長嘆一聲，像在感慨什麼，又似在回憶什麼，臉色神情有些傷感。
小李子低頭保持沉默，哪怕現在的他心裡充滿好奇，卻不敢發出一點聲音，生怕驚擾到乾熙帝，故而只能等待乾熙帝解釋。
“凌雲和天依，兩人情投意合，私底下早有約定結為夫妻，朕也是後面才得知，當時的情境，已經無法挽回，這事是朕之過。”
乾熙帝啞著嗓子沉重說道，語氣悲愴，不知是為凌雲感到後悔，還是在為自己的所作所為而感到愧疚，總而言之，此時的乾熙帝臉上掩蓋不住溢位悲傷。
小李子聞言，不知所措，心頭泛起了莫名的焦慮，對眼前的局面也有了新的認識。
凌雲，天依…李承佑，所以凌雲在城外殺害莽人，是為了打斷兩國的聯姻，從而挑起兩國之間的戰爭，已達到大莽大軍壓境的局面。
小李子心裡再想，倘若大乾真的和大莽開啟戰端，凌雲真的能抵擋的住大莽的騎兵嗎？
小李子不敢下定義，不過他的心裡不免有些犯嘀咕，或許是有些犯怵，不願承認罷了。
“陛下，那李大人前往平陽所為何事？”
乾熙帝篤定道，“為了方便凌雲，倘若我大乾真與大莽發生戰爭，朕所用之人，必當首選凌雲，而李承佑去往平陽，將平陽那邊的事情瞭解清楚，對凌雲而言，是莫大的幫助。”
小李子帶著驚訝道，“所以，李大人一眼就知道，鎮南將軍會向大莽發起進攻？”
乾熙帝忽然嘆了一聲，搖頭道，“哎~知子莫若父，李承佑雖不是凌雲的父親，但兩人乃是師徒關係，作為師傅的李承佑，自然知道凌雲的性格，所以提前知道也正常。”
小李子突然戰戰兢兢道，“陛下，這恐怕有所不妥。”
乾熙帝沒有說話，眼神示意他說下去。
“陛下，大莽騎兵，不可力敵。”
“鎮南將軍領兵打仗，屢戰屢勝，那也只是對內，面對草原出身的大莽騎兵，我大乾根本沒有與之比擬的騎兵，倘若主動開戰，只會處於劣勢，甚至…會有戰敗的風險。”
“奴才…請陛下三思。”
小李子一咬牙，講心裡話說了出來，可見他不贊同對大莽用兵，哪怕領軍之人是凌雲。
“你也不看好凌雲？”
小李子的話，衝擊著乾熙帝的信心，一種難言的焦慮在心裡滋生，種種猜忌和憂思，都在不安的心緒中翻騰不息。
“陛下，非是奴才不信任鎮南將軍，而是大莽騎兵兇殘無比，這麼多年，我大莽一直處於防守狀態，主動出兵，希望渺茫…”
小李子已經將話，儘量說得含蓄，乾熙帝一聽便能立馬反應過來。
乾熙帝忽然轉頭，往御書臺下走去，萬千思緒在他腦海裡不斷地翻騰著，忽然想到了什麼，只覺得心頭一緊，一顆心彷彿被什麼東西緊緊地揪住，整個人變得緊張不安起來。
乾熙帝忽然陷入沉思，等他緩過神，眼睛眯成一條線，目光堅定道，“玉成這孩子，朕不願她離開，如果大莽同意繼續和親，那就換其他人，這事朕心意已決。”
“倘若大莽不同意，出兵發難，朕會立刻派凌雲引兵北上，就算不能將大莽打敗，守住平陽疆域，應該不成問題。”
乾熙帝也不敢肯定，凌雲是否能行，只是大莽的威脅，將他壓抑得太久，將他壓的快要喘不過氣來，隨著年紀的增長，對於大莽，有了其他想法，他在世時，或許還能抗住，等哪天他不在了，他不敢保證，太子能否扛得住。
而今，凌雲讓他看到了一絲絲曙光。
他想嘗試，看看有沒有機會，如果凌雲能抵擋的住大莽騎兵，那麼他一直懸著的心，可以轟然落下，以後慢慢培養，終有一日，能培養出一批像大莽一樣，所向披靡的騎兵。
到那時，大莽的威脅，將不復存在。
然而，這只是乾熙帝的想法。
一切，得等最終結果出來，才能下定義。
小李子也是現在才知道，乾熙帝竟然有著這樣的打算，猶記得年輕時，乾熙帝也是個意氣風發的君王，無時無刻不在想著興復大乾。
只可惜，天不願人，導致北伐戰爭失敗。
也是這一戰，乾熙帝失去了進取之心。
如今，乾熙帝有燃起了希望之火。
小李子不知道，這種決定，是錯是對。
“這事，朕只與你說過，切記，萬萬不可傳出去。”
“奴才明白，奴才就是死，也不會將今天的一個字傳出去。”
“朕乏了。”
乾熙帝說完，就下去休息了。
京城的某一處府邸。
“楊聰。”
“老爺，屬下在。”
“這信，你親自送出去，切記，一定不能讓旁人發現，如果洩露，殺！”
楊聰身體一顫，眼含懼意。
“屬下明白，屬下一定完成任務。”
“告訴那邊的人，是時候了，到時候只要他們來，我自然會助他們一臂之力。”
“屬下明白。”
楊聰接過信，將其牢牢放在胸口處，輕輕拍了兩下，他知道，就算身死，也不能讓這封信洩露出去，否則不僅是他…所有人都得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