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冬天。

雅雅的好幾個爹爹外出狩獵沒能回來,唯一回來的九爹爹還斷了腿。

之後部落裡下起了大雪,一下就是一兩個月。

因為幾個爹爹沒能帶回獵物,洞穴裡僅剩的食物也不多了,剩下的爹爹就有好幾個又出去找食物了。

沒想到。

最後只有兩個爹爹回來了,只帶了一獸皮袋凍僵的刺骨獸。

十五爹爹說他試了,這刺骨獸能吃,沒有毒,只是吃完總感覺嗓子不好受。

之後,爹爹們把洞穴裡的食物都留給了雅雅,和母親一起吃了刺骨獸。

結果,母親幾天後就沒了, 剩下的爹爹也都覺得嗓子難受。

再後來,他們每個人都身體滾燙,有的爹爹獸身還開始潰爛……

連冬天都沒熬過,陸續就沒了…

雅雅含著淚花講完,頃刻便哭成了淚人。

楊陽算是聽明白了,難怪小白說刺骨獸沒獸人願意吃。

這一家子都吃死了,誰還敢碰?

作為一個文明世界的穿越者,楊陽猜測。

這些獸人原本就因為常年吃生肉,體內帶有不少病菌。

又因為不會挑魚刺,被魚刺給卡了,長時間不取出魚刺,口腔內傷口陸續感染,引起併發症,這才都噶了……

事實和楊陽猜的差不多,獸人大陸的冬季十分寒冷,甚至比文明世界,楊陽的家鄉更加嚴寒。

若不是因為冬季嚴寒,會減慢感染的速度,雅雅的這些個爹爹,死得更早。

想到這裡,楊陽緊了緊摟住雅雅的胳膊。

“放心吧,有我在,吃刺骨獸不會有事,它的味道很美味!”

雅雅半信半疑,又不敢當面質疑他,只是諾諾的點點頭,祈禱楊陽說的是真的。

經過一天的忙活,楊陽製作了稻米棍和米臼,將就著把稻米殼子碾了,取出兩人份用水浸泡,其餘的就全都收進了獸皮袋。

又用石頭重新制作了一口炒菜鍋和湯鍋,比那‘洗腳盆’更加小巧輕薄些。

最後,他還用樹皮編織了一個簡易的蒸鍋和一個鍋蓋。

回到洞裡,楊陽看到專心縫製的小雌性,忍不住瞄了兩眼,發現雅雅已經幫他縫製出了兩條內褲和兩條大褲衩。

這讓他十分驚喜,沒想到這小雌性悟性這麼高,只是看了他那和三歲小孩差不多的簡筆畫,就能做的這麼好。

忍不住試穿了一下,柔軟又舒適,豎起大拇指,“贊!”

雅雅學著他的樣子豎起大拇指,“贊?是在誇我嗎?”樣子十分可愛。

楊陽像撓小貓一樣,撓了撓雅雅的頭髮和耳朵,“對!”

“你先休息一會兒,我去做飯。”

獸人就是單純,只是一句不經意的誇獎,就讓雅雅高興無比,製作衣服的動力也更加充足,立馬又著手做了起來。

有了新的炊具和昨晚的經驗,楊陽做起飯來更加得心應手。

他多搭了一個‘灶臺’,將湯鍋放上去煮了米,然後又放上蒸鍋蒸起了米飯。

轉戰另一個‘灶臺’。

在新鍋裡放上油,油一熱,立馬放下切好的番果,翻炒起來,差不多了放上些水悶,番茄醬就成了。

最後將鴨嘴獸的肉放進去,蓋上鍋蓋悶起,開啟加入少許鹽,一道番果燴肉就做好了。

肉香摻雜著濃郁的番茄味兒,氣味兒鮮香無比、十分霸道,引起周圍獸人的怨氣。

楊陽蘸了一點嚐了嚐,還是差了味道,看著所剩無幾的粗鹽若有所思……

難怪小時候姥姥說‘鹽乃百味之王,有油無鹽,吃死不甜’,他的味蕾正在強烈的抗議,讓他多喂點兒鹽。

“雅雅,這粗鹽在哪裡可以弄到?還有沒有其他的調料?”

雅雅直勾勾盯著番果燴肉和蒸鍋裡的奇怪食物,嚥了咽口水,頭也不抬,“調料是什麼?你是指這味道怪怪的苦砂?我記得這東西得在交換大會上才能換到,是獸人海洋那邊的東西,咱們這兒沒有。”

“你要這苦砂做什麼?苦砂抹在肉上確實能讓肉乾放的時間久一些,但現在這個季節是不頂用的。”

“交換大會在哪裡?遠嗎?”

雅雅看著鍋裡的美味,一臉按耐不住的樣子,語速也加快了許多,“交換大會一年只有一次,輪流在不同的地方舉辦,今年剛好在獸人大陸的瑪雅部落,離這兒不遠,過段時間就要舉行,你要是想去可以去找族長報名。”

楊陽默默記下,這才掀開鍋蓋,“可以吃了。”

雅雅拿了葫蘆瓢就去凹肉,被楊陽打了手。

委屈到想掉眼淚,“你、你居然打雌性?”

楊陽也不知道該怎麼解釋,急忙遞給她一雙筷子和一個碗,碗裡盛了米飯。

“不是打你,是咱們以後都要用這個吃,不許再用手。”

然後向雅雅演示起筷子的用法,給她夾了一塊肉。

在美食麵前,雅雅很快忘記了剛剛的不愉快,急速將肉塞進了嘴裡,“真好吃!配上這個嘰嘰獸吃的東西,更好吃了!”

吃完一塊肉,她學著楊陽的樣子去夾肉,怎麼也夾不起來,弄得番茄醬滿地都是,心裡不免惱火。

楊陽輕嘆一口氣,搖搖頭,連連夾了好幾塊給她,自己才吃起來。

時不時又給她補充幾塊。

雅雅心裡有些自卑,為什麼這東西他用起來那麼容易,自己用起來那麼難呢?

楊陽看破不說破,又解釋了為什麼要用筷子,以及使用筷子的技巧。

反覆幾次,雅雅終於有些會使用了,心裡的那點兒自卑感也隨之消失。

今天兩人都幹了許多活,飯量也更大,吃的一點沒剩、乾乾淨淨,雅雅也習慣性的舉起鍋,想要舔一舔最後的那一點湯汁。

嚇得楊陽急忙阻止,他可不想吃別人的口水。

“喜歡我明天再做就是,不許舔鍋。”

雅雅似乎是感受到自己剛剛的失態,有些害羞,兩隻貓耳朵露了出來,粉撲撲的。

“嗯,我、我只是覺得太好吃了……”

“不用解釋,我知道的。”

說著,他就在小雌性的注視下,無情的將清水倒進了鍋裡,用稻草刷子刷起來。

小雌性眼裡滿是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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