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柔的海浪正在緩緩起伏,失鄉號正平穩地航行在無垠海上,在揚帆多日之後,這艘古老的幽靈船仍舊沒有尋找到任何可以作為航線標記的島嶼或航標。

漫長的漂流之旅似乎沒有盡頭,但它的船長仍有許多事情要忙。

鄧肯再次回到了船長寢室內,那金色的太陽面具仍然靜靜地躺在桌上,但在此之前,他還有些別的事情需要思考。

愛麗絲的事情可以之後再安排,對“異常099”的後續測試和研究也不急於一時,半個世紀前的寒霜叛亂更不是現在就要調查的事情,但除了這些事之外,還有一件事是與自己息息相關的。

鄧肯抬起頭,看向那面掛在牆上的鏡子。

曾經漂浮在鏡面上的綠色火焰早已消散,曾經出現在鏡子中的、來自遠方的景象也已經消失無蹤,但鄧肯仍然能隱隱約約地感覺到,那份微弱而模湖的“聯絡”並沒有隨著鏡中倒影的消失而消失——它仍然存在著,而且正遙遙指向普蘭德城邦中心那座宏偉的大教堂。

這份聯絡給他的感覺有些類似自己與“古董店長”以及“白橡木號”之間的“連線”,卻又更加微弱,更加縹緲,非要說的話……就像是某種衍生物,是從一個清晰而明確的連線中延伸出來的“次要通道”。

鄧肯微微閉上了眼睛,而在他身旁的桌面上,艾尹胸口的黃銅羅盤也悄然開啟了一條縫隙,幽幽的綠色火焰在其中靜靜燃燒。

鄧肯再度回到了那個充斥著無數星光、光流的黑暗空間中。

但這一次,他並沒有執行“靈界行走”,而是維持著進入靈界行走的臨界狀態,仔細地觀察著這片黑暗空間中的微光流動以及那些星星點點的光芒。

他首先看到了一顆最明亮的“星辰”,那顆星辰指向古董店,代表著他的另一副軀殼,那副軀殼正在打掃倉庫的衛生,順便清點庫存中的貨物;

他又看到一片朦朧無形的光霧,比普通的星辰要大得多,那代表著“白橡木號”,一艘曾經與失鄉號正面相撞,並被他的靈體之火徹底焚燒過一遍的蒸汽船;

最後,他終於在一片看起來幾乎沒有區別的朦朧星光中分辨出了那個與自己隱隱有些聯絡的“星辰”。

鄧肯好奇地湊了過去,想要仔細觀察這簇星光。

但他剛剛靠近,便感覺到一股微妙的排斥從那簇星光中擴散出來。

這排斥的力量並不是很強,似乎只是一股純粹的堅定意志在保護著自身,鄧肯覺得如果自己強行將靈體之火延伸過去的話,應該就能焚燬這份下意識的保護——但他還是立刻停了下來,和那星光保持著距離。

這星光背後的主人應該就是那位名叫“凡娜”的審判官,一個風暴聖徒,一個強大的超凡者——過於莽撞的接觸首先可能驚動星光的主人,而更糟糕的情況下,甚至可能驚動那位聖徒身後站著的“神明”。

在對這個世界的神明還不甚瞭解的情況下,鄧肯還不打算冒這個險。

而且從另一方面講,這種隱隱約約的排斥感或許也是在提醒著他這些星光存在著各自不同之處——

最初佔據那個“祭品”的軀殼時,他沒有感覺到排斥,佔據那個剛剛死亡的邪教徒“羅恩”的軀殼時也沒有排斥感,現在為什麼凡娜的星光周圍會有這種排斥存在?

是因為她還“活著”?是因為活人的心智力量會自發地抵禦不可名狀的侵蝕?還是因為……所謂信仰和神恩的庇護?

鄧肯後退了一些,一邊思索著這片黑暗空間中星光的意義,一邊嘗試著向距離自己最近的另一簇星光慢慢伸出手。

他在觸及到那簇星光前的最後一刻停了下來。

沒有排斥感。

隨後他又在四周嘗試了許多次,那每一顆星辰都不曾排斥他的靠近——而在其中一些星辰中,他還隱隱約約地感覺到了一些新的……“要素”。

他感覺到了鮮活的生命感,甚至感覺到那些星辰本能的顫慄和畏縮——那是生命在面對無可抵擋的死亡陰影時的本能退避。

鄧肯回到了星光無法照耀的黑暗區域,低頭看著自己的雙手。

一些綠色的火焰在黑暗中游走著,在他手指間勾勒出似真似幻的光影。

似乎是隨著靈界行走次數的增多,他對火焰的掌控和感知也在變得愈發精準、敏銳起來,他如今竟能從那些星辰中感知到生機的存在!

鄧肯微微皺皺眉頭,看向無盡黑暗的遠處,那星星點點的光輝在黑暗混沌中繁密延伸出去,望去甚至有一點壯觀之感。

出於謹慎,他從未向這片黑暗空間的遠處探索過,但僅僅眺望那星光的規模,他便可以想象這裡的光點到底有多少。

在一開始,他以為這裡的星光代表的都是剛剛死去又符合條件的“屍體”,因為最初的兩次“依附”他都是附身在屍體上,但現在他從某些星光中感受到了生機的存在,這說明他一開始的猜想有誤。

這些星光中不僅有亡者,也有生者,他只是巧合地在最初佔據了兩具屍體。

那位名叫凡娜的“審判官”也在這些星光中,她當然是個毫無疑問的活人。

那……這裡無數的星光難道代表的就是全世界所有的生者和亡者?

鄧肯在黑暗中微微皺起了眉頭,這個猜想如此自然地浮現在心中,看上去似乎合情合理,但很快他便搖了搖頭,認為自己還不能如此快地下結論。

雖然這裡的星光很多,雖然這個世界的人口數量遠少於地球,但目之所及的範圍內,那些星光應該也抵不上全世界的人口,而且活人還好說,亡者的數量又該如何界定?

古往今來所有的亡者都算麼?還是隻有殘存著屍體才能算?是隻要有屍體殘留就算呢,還是死亡時間不能超過一定程度才能算數?

更何況,這裡還出現了像“白橡木號”那樣的光輝聚團……一艘船都能在這裡呈現出對應的投影,這該怎麼解釋?

所以現在貿然將這裡的星光認定成“世間的亡者和生者”還為時過早——最起碼他也要有了足夠的證據才能下定論。

但不管這裡的星光到底是如何和現實世界產生聯絡的,有一點都很明顯:絕大多數星光都不會對鄧肯的接近表現出排斥,只有凡娜這位“聖徒”的光芒產生了這種自我保護的反應。

這或許就是她所信仰的那位神明在發揮作用。

鄧肯對這個世界的“信仰”力量產生了些許好奇。

但不管凡娜透過信仰建立起來的保護屏障如何強大,它也顯然出現了漏洞——這層屏障並沒能阻止失鄉號的船長和她之間建立起一種深層次的“隱秘連通”。

那麼就只剩下一個問題了:這份聯絡是什麼時候,又是如何建立的?

鄧肯在黑暗中認真思索著,思索自己與那位素未謀面的審判官之間有何交集,為什麼會憑空出現這麼一層聯絡,在排除了一個又一個的猜想之後,一個極為大膽的念頭突然浮現在他腦海中——

難道,是自己最初附身的那個“祭品”!?

鄧肯回憶起了自己第一次踏上普蘭德城邦土地的經過,回憶起了那次太陽獻祭——他以祭品的身份大鬧會場,隨後將自己附身過的“軀殼”留在了現場,而在那之後不久,審判官凡娜便帶隊突襲邪教徒據點,抓獲了留在現場的邪教徒,也肯定參與了對現場“殘留物”的善後。

非要說的話,他和那位審判官小姐唯一的“交集”就只可能出現在那時候。

僅僅是一具附身過的軀殼,僅僅是一個曾共同出現過的地點。

“這就……聯絡上了?!”鄧肯越想越覺得這有可能,不禁錯愕地低頭看著自己的雙手,過了半晌,他錯愕的表情變成了古怪之極的無奈苦笑,“這是哪門子的時空伴隨者感染途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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