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山萬妖之祖正文卷193四魔拜真人時飛陽帶著姜庶來到黃山,找到一處叫做紫金瀧的地方。

這裡是從山上流下了一條長溪,水質清澈,兩岸怪石青松夾道相攏,又有百花點綴,群鳥啁啾,景色甚是清幽秀麗。

兩人沿著岸邊向上找到源頭處,時飛陽取出周天宇光碟又推算確認:“這下面有件寶物,名叫斷玉鉤,是上古共工氏所鑄至寶,雖然不是飛劍,卻比尋常飛劍更加好用,我幫你取出來,然後咱們一起去找那傳燈和尚報仇。”

姜庶聽說是前古奇珍,歡呼雀躍之情溢於言表。

斷玉鉤在紫金瀧泉眼之下,時飛陽用式盤第二長的兩儀針射出兩極元磁精氣感應測了下,那鉤在地底三千丈以下,要想取出來還要費些手腳。

時飛陽說:“最簡單的辦法就是你我二人用飛劍法寶強行挖下去,一直打到地下,將鉤拿出來,不過這樣一來得挖出一個大深坑。”

姜庶說:“那這黃山的美景可就要被毀了,有些可惜。”

“不止。”時飛陽說,“那鉤已經通靈,感受到巨震,會自己鑽進地肺之中去,到時要找可就千難萬難了。”

姜庶想出一個方法:“我們可以用遁水之法,操控水流,把那鉤一點點衝出來。”

時飛陽笑著搖頭:“不成,共工氏是上古水神,所煉此鉤最能斷水,不但水沒法把它衝出來,它還會把水都聚了去,引發災害。”

“在來時我已經想好了,這種事還是魔道中的手段好用。”

姜庶微微吃驚:“你會魔道中的手段?”

時飛陽手腕一翻,掌心紅光湧現,顯出四個小人,正是魏楓娘、鍾昂、梵拿伽音二、喀音沙布,分成兩排,齊刷刷地單膝跪地向他行禮:“屬下拜見龍皇陛下!”

姜庶嚇了一跳:“這……這是魔頭?”

“不準確,他們已經被我煉成了神魔,讓他們下去取鉤最好,可也不損壞周遭景緻分毫,還能把鉤順順利利地帶上來。”

瞬息之間,姜庶彷彿有些不認識眼前這個人了,覺得時飛陽好陌生:“伱你你……你怎麼會魔道的手段呢?還養著神魔?”

“我怎麼就不能會魔道手段呢?告訴你,我修煉的,還是魔教中最正宗的諸天秘魔大法!”

時飛陽就是要看看這姜庶知道這件事以後會是個什麼反應。

若是假意裝作不在乎,等他把鉤取出來,得到手以後再翻臉,那便是個無恥小人,時飛陽直接用飛劍斬他首級。

若是就此跟他割袍斷義,鉤也不要,日後再不相往來,時飛陽也敬重他的操守,從此成為路人,日後再遇到,是敵是友以後事再論。

姜庶看看他,再看看他手裡的魔頭,臉色變得很難看,彷彿不敢相信,也無法接受自己如此看重的朋友竟然是個大魔頭。

時飛陽還跟手上的四魔說:“這一位,是伏魔真人姜庶,快給姜真人行禮。”

四個魔頭乖巧地給姜庶鞠躬:“拜見姜真人!”

姜庶難受得說不出話來,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回應。

時飛陽催他:“咱們就用這四個魔頭去給你把斷玉鉤取上來好不好。”

“不好!”姜庶大聲說,放出了飛劍,帶著幾絲哭腔質問,“他們四個,很明顯生前也都是修行之人,你為什麼要殺了他們煉製神魔?據我所知,邪魔煉製魔頭極其殘忍,要把人抓去用最殘忍的手段活活折磨虐待至死,再抽取魂魄反覆令其飽受煉魂之苦!你……竟然是這樣兇狠殘忍之人?”

時飛陽看他這副樣子,直接笑了:“我為什麼這樣對待他們?因為他們也想用這種手段來對待我啊?”

“什麼?”姜庶詫異不解,隨即說道,“他們就算跟你有仇,你將他們殺了也就是了,打到魂飛魄散也好,不至於……”

“至於!”時飛陽表情轉為嚴肅,“我向來的行事風格就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要害我,加倍奉還!這兩個和尚,也是西方魔教的,只是沒有傳燈和尚那麼正宗。當年我路過青螺峪,他們就把我迫降到地面,要當著他的那些信徒的面將我殺了,抽魂煉魔。

然後我就把他們殺了,學了他們的《紅蓮秘籍》,用他們的手段把他們煉成兩個神魔,這不是挺好的?梵拿伽音二,喀音沙布!你們說,我把你們煉成神魔這樣做該是不該?有沒有道理?”

“該!該啊!太應該了!”二僧趕緊回答,他們生前死後都算是魔教中的老油條了,雙手合十,連聲讚歎,“龍皇陛下實在是宅心仁厚,對我們所做的,不及我們魔教中人所為的萬分之一。

我們害他在先,他殺我們在後,正是一報還一報,如今我們都大徹大悟,該當還這個惡果,他就算當時不殺我們,我們也要跋山涉水,雖千里萬里也要趕到他的面前請他斬下我們的首級,以完此劫。

如今我們雖然成了神魔,但這是我們原本就想要的,姜真人你不知道我們魔教中的修法,我們的畢生願望就是把自己的元神煉成神魔,龍皇陛下這正是遂了我們的心願,我們感激不盡,謝還謝不過來呢!

我們現在如願做了神魔,平時就在陛下的花煞神罡之中靜靜修煉,不過偶爾出來幫做些微不足道的小忙,還時常有幸,能夠聆聽到陛下所講大道,真的是幾輩子修來的福氣……”

姜庶被他們倆這番言語給說懵住了,合著被人煉成神魔,不但沒有壞處,反而有一大堆好處,說得再誇張些就可以媲美飛昇了!

時飛陽又問魏楓娘:“你也說說。”

魏楓娘朗聲說道:“我當年被豬油蒙了心,趁著陛下渡劫危難之時痛下殺手,想要搶奪天書,不想陛下神通廣大,法力無邊,反將我打死,這亦是我該得的報應。

我本以為要被打得魂飛魄散,形神俱滅,永世不得超生了,萬沒想到陛下慈悲之心可贖天地,將我從禁錮之中取了出來,還花費許多功夫助我修成神魔之體,真真是令人佩服,也著實令我汗顏。

每每想起過去的事,都後悔不已,虧得陛下不計前嫌,容許我在花煞神罡中存身修煉,偶爾還以自身精血餵我滋養神魔之體。我以後只有為陛下效死,方能略表我的感激之心!”

那鍾昂不用時飛陽提醒,主動說:“我當年是浙江青田金花教教主,做了許多惡事,殺死的人數以千計,還玷汙了許多女弟子,幾乎是無惡不作。後來遇到了陛下點化,我才改邪歸正,藉著陛下之手兵解,情願到陛下身邊為奴為僕,以償還昔日所做種種罪孽。

姜真人,你莫要錯怪了陛下,殺人煉魔的未必是壞人呀,只要殺的是壞人,以惡制惡,以牙還牙,才能讓惡人懼怕,這天底下才能正氣越來越多,邪氣越來越少。”

姜庶被這四個人的言語給震呆了,完全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他們,他們……他們是受你轄制,必須這樣說的吧?”

“沒有沒有!絕對沒有!”四個人趕緊搶著說,“我們這些都是肺腑之言!絕對沒有半點虛假!”

姜庶看向時飛陽,時飛陽目光轉向別處,並不看他,他又看著掌心上的四個神魔,這四個傢伙不斷說自己前世多麼邪惡,多麼兇殘,多虧遇到了龍皇陛下點化,才幡然悔悟,走上光明正道。

姜庶不傻,他這輩子雖然經歷不多,但也跟邪魔妖道交手過幾次,知道他們的一些手段風格。

他凝神細看,見梵拿伽音二和喀音沙布果然是蠻僧形色,與西方魔教的惡徒十分相類,魏楓娘和鍾昂說話動作間也帶著許多小動作,邪裡邪氣。

原本他以為他們是被煉成魔頭,身體表面魔光籠罩,如今看來,跟他過去遇到的那些魔僧妖道用好人靈魂煉成的魔頭十分不同。

他想了又想,將飛劍收起來,向時飛陽單膝跪地:“小弟錯怪兄長了!請兄長責罰!”

時飛陽沒想到他竟然能這樣認錯:“你不怪我修煉魔道大法了?”

姜庶抿著嘴唇想了想:“我總還是覺得不好,魔者磨也,都是修道途中的磨難,既然是磨難,我們躲還來不及,道書上說,魔有許多種,用各種手段讓修行者墮劫,千萬不能招惹。

道兄你前些天給我講道說法,分明天仙一般的人物,有的是法子達成目的,何必還非要修習魔法呢?還隨身帶著這些魔頭,我見過許多魔道妖人苦心養煉魔頭厲鬼,仗之害人,被我一道太乙神雷打回去,立即掉頭反噬主人。

萬一……哪天一著不慎,變生肘腋,被他們所害,可就要萬劫不復了啊!”

“你認為我本是玄門正道,只是參修魔道功法,而不是一個魔頭,故意修煉玄門道術,以此作為偽裝謀害世人?”

“啊?”姜庶有些發怔,他從來沒有想過後者的可能,“哪個魔頭能在不到一盞茶的功夫煉成那無相仙遁的?萬物齊一,同於大通,若是魔能夠達到這等境界,那他還是魔嗎?”

“嗯,你能這樣想也不錯了。”時飛陽把他扶起來,“既然你不介意,我就用這四個神魔下去取鉤了。”

他說完揚手丟擲四個小人,化作四道紅光鑽進水泉之中。

姜庶湊過來,小聲問:“道兄,你還有其他的神魔嗎?是隻有這四個嗎?”

“還有三個,一個是南極萬古大妖,還有兩個,就是前幾天被我們殺掉的風梧和弊奚,不過還沒有開始煉製,只是有這個想法。”

“他們兩個啊?”姜庶想起那兩個魔道,恨恨地說,“那兩個喪盡天良的魔頭!直接打成魂飛魄散太便宜他們了!確實應該狠狠地把他們煉成這種魔頭!”

時飛陽樂了:“你怎麼突然這麼說了?”

姜庶義憤填膺:“你知道他們兩個惡道害了多少無辜的人麼?都被他們用邪惡的手法蹂躪致死,死了以後還抽取魂魄要祭煉魔頭,你不是也看到了那些魂魄了嗎?給他們千刀萬剮都不為過!”

“嗯,那回頭……”他本想說,回頭你跟我一起煉他們兩個,轉念一想,如今的姜庶修煉魔法怕是要墮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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