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熊竟然根本不懼去縣衙。

那就是說明,這借據是真的?

可那江竹果素日懂事孝順,更是個節省的,怎麼可能做出去賭錢這種事情?

莫不是江竹果為了不嫁給張家做小妾,冒著要被賣掉的風險,也要捏著鼻子和賭坊簽下這樣的借據?

還是說,這賭坊原本就並非善類,打聽到江竹果有他這麼個秀才爹,覺得十分好拿捏,所以誘導了江竹果?

……

無論是哪種緣由,這債務都會是板上釘釘的事實,他作為江竹果的爹,皆是無法逃脫。

這些地痞無賴,也有十分正當的理由纏著他。

除非……

江義和在思索了片刻後,緊咬了牙,“我自是不與你們去縣衙的!”

武熊嘿嘿笑了起來,“原來江郎君也知道到了縣太爺跟前,縣太爺會責令江郎君還錢?看來不是個傻的。”

“我不去縣衙並非是因為心中畏懼。”江義和嘴硬道,“不過是此事犯不著去縣衙罷了,且你們也不該來尋我討要這債務。”

兜兜轉轉,竟還是這句話。

武熊聽得有些乏味,也覺得這江義和屬實無趣的很,伸手去掏了掏耳朵。

“只因為我已是與江竹果斷了親,我與她往後再無任何關係,她的債務,自是不能追究到我的身上!”江義和大聲道。

武熊等人登時互相看了一眼,接著又不約而同地看向江義和。

不得不說,這江義和……

夠狠!

為了自己的面子,這樣好的女兒,說不要就不要,說斷親便斷親。

夠絕!

他們做打手多年,見過因為賭債兄弟之間反目成仇的,見過夫妻之間各奔東西的,見過兒女因為賭債將爹孃告到縣衙的,但唯獨沒有見過父子斷親的。

許多做兒子的欠下賭債,父母皆會痛哭流涕,責罵毆打,但一通鬧騰之後,仍舊是想方設法地為其還上,更希望其能夠改過自新。

像江義和這般果斷的,他們當真是第一次見。

眾人心中唏噓,看江義和的目光中滿都是鄙夷。

反倒是武熊,在片刻驚愕和鄙夷後,心中騰起了一陣喜悅。

他本是因為心情不好,想來尋尋江義和的晦氣疏解一下心中的煩悶,順便為江竹果出口氣,不曾想,竟然遇到了這等好事!

斷親……

好啊!

往後江竹果日子過得如何,賺再多銀錢,這對沒有良心的爹孃皆是不能再去想著沾光,而江竹果即便不再孝順他們,也是理所應當!

武熊滿心欣喜,面上卻滿是不屑,“江郎君,我武熊可不是那三歲孩童,你說斷親便斷親了,有何憑據?空口白牙地想賴賬糊弄我們,門都沒有!”

“今日江郎君不想去縣衙怕是也不成的!”

武熊站起身,抬了抬手,“請江郎君去趟縣衙!”

“請”字,咬的極重。

底下小弟們頓時會意,只將手指的關節掰的咔嚓咔嚓響,朝江義和走去。

那架勢,分明是要將其拖到縣衙。

這不遠處便是書院,倘若讓同窗和夫子看到……

他苦心經營了數年的形象,當真是要毀於一旦了!

江義和麵色發白,有些艱難地嚥了咽口水,忙道,“我有斷親書為證!”

要的就是這個!

武熊伸手,“拿來!”

“我今日不曾帶在身上……”江義和見武熊面色頓時沉了下來,又忙補充一句,“不過我現在可以立刻再寫一份!”

斷親書,論理來說,該有村中尊長,里正等見證後效力最強,但相對於不被人認可的兒女與父母斷親之事而言,父母之命大於天,父親親手寫的斷親書,到了衙門後縣太爺也會認。

武熊挺了挺身子坐好,“寫!”

江義和不敢造次,只慌忙問店家借來了紙筆,趴在旁邊的空桌上,奮筆疾書,洋洋灑灑,寫上了整整一篇。

待寫好之後,武熊拿起仔細端詳。

久在賭坊,加上韓氏也識得一些字,武熊倒也能將這斷親書認得分明。

江義和讀書多年,這字寫的是十分工整,看著賞心悅目,但通篇讀了下來,大半是對江竹果不孝行為的唾棄和指責,最後是無法繼續容忍,難以面對列祖列宗,久經思慮,方痛下決心,與江竹果斷親,從此之後,生老病死,雙方再無任何干系。

武熊在看前半截時怒火中燒,只想將這斷親書盡數撕碎了後摔在江義和的臉上,並大罵他乃是狼心狗肺之人。

但一看到最後江義和的名字還有剛剛摁下的紅色手印時,強忍著壓下了怒火,將那斷親書仔細小心地摺好,揣入懷中,“雖說沒討到銀兩,倒也讓我有東西跟掌櫃的交代。”

“只是從前也有人面上斷親,實際上不過只是想著逃避討債的,我們皆是不傻,過兩日也會去江家村走上一走,問一問街坊四鄰,村中里正,看看江郎君所說是否屬實。”

那他這兩日得趕緊回家一趟。

跟那田氏,村中組老尊長,里正等人說明一二。

此事倒是也簡單,畢竟這江竹果做出這等事情,真任由那些討債的上村子裡頭來,怕是連整個江家村的名聲都要受其連累。

他大義滅親,如此壯舉,那些人必定會體諒一番。

說不定還會心疼而安慰他一番。

如此一想,這親斷得倒也划算……

江義和腦子裡飛速地盤算,一邊拱手道,“放心,此事屬實,自是不怕你們前去問詢核實。”

江義和說著,再次拱手,“書院中還有事,我先行一步,先告辭了。”

說著話,江義和便要快步離去。

武熊抬手,手下的小弟快步跟上了江義和。

“這是做什麼?”江義和愕然且憤怒,“這斷親書已是給你們了!”

他與江竹果已無半分干係,還要纏著他做什麼!

“我方才可沒說,你給了斷親書,與那江竹果撇清干係後,此事就這般算了的話。”武熊嘿嘿笑道。

“你們……”江義和氣得渾身直哆嗦,“我要去報官!”

他既是斷了親,到了縣衙便有話可說了!

“江郎君這話說得有些好笑。”武熊仍舊嬉皮笑臉,“先不說我們只是看江郎君一個弱書生,夜晚一人回書院有些不安全這才想著護送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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