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林周圍聚集了數名雜徒,都是附近看管回化壺的弟子,聽到動靜紛紛趕來看熱鬧。

氣質飄逸的慶雲逸一副趾高氣揚、不可一世的面孔,狠狠將譚統首斥責了一番。

動手殘殺同門雜徒,慶雲逸似乎沒有半點心理負擔。

譚卓更不敢多言,彷彿慶雲逸有殺人特權,問都不敢多問,直接命人將屍體抬走了,緊接著又把圍觀的雜徒趕走了,怕傳出去不好的話,這分明帶月替慶雲逸掩飾罪責的意思。

風絕羽加入天罡門時間雖然不短,但是對門規瞭解卻是不多。

一名雜徒就這麼死了,沒有驚起半點波瀾,難道這就是神界的殘酷規則?

同門相殘,還合情合理,說不過去吧?

不過這種情形在下界也發生過。

有權有勢、天賦異稟的弟子的確可以隨意殺人,不是規矩允許,而是背後的能量太大,被欺壓、被殘殺的一方不敢招惹。

風絕羽沒有往心裡去,只跟著雜徒離開了竹林。

走出去沒多遠,一名雜徒憤然道:“簡直目無王法。”

他失聲大罵,讓風絕羽等幾名雜徒紛紛詫異。

一名雜徒沉聲道:“你發什麼瘋?”

義憤填膺的雜徒道:“難道不是嗎?根據本派門規,同門弟子不得互相殘殺,縱有矛盾,刀劍解決,那也是點到即止,輸者給贏者致歉,古來有法,慶雲逸當眾殺人,身為統首的譚卓非但不予斥責、狀告長老,反而幫忙掩蓋罪行,這不是目無王法嗎?”

眾人都挺驚異此人憤慨。

但也有人抱有不同意見:“你是不是傻?慶雲逸乃是瀚海仙尊關門弟子,他跟我們這些下位弟子一樣嗎?”

“為何不一樣?”

“你啊,在下界的修行都練到狗肚子裡去。”

其實不用說也知道為什麼慶雲逸有殺人特權。

修真界以實力為尊,人命比狗賤,古來有訓,死個人有什麼稀奇的,至於這麼大憤慨?

但讓風絕羽驚奇的是,天罡門還有弟子不能相殘的門規。

他疑惑問道:“本派門規,有嚴令不得同門相殘嗎?”

另一名雜徒道:“原先沒有,現在有了。”

“何解?”風絕羽不解。

雜徒道:“修行者斬七情絕六慾並不稀奇,但神靈大陸區別於其他位面,近些年西界蠢蠢欲動,神兵荒原屢有戰事,五神城又與夜魔界相連,兩大位面戰爭不斷,十萬年來,神靈界死的人太多了,各大派系的人手逐漸減少。”

“為了避免不必要的人員縮減,八萬年前,五神城各派便新增加了一條門規,那便是同門不得相殘。”

雜徒解釋完,看向風絕羽道:“這個規矩是近幾萬年才有的,雖說門中絕大部分弟子對此不屑一顧,但從那以後也沒有多少人違反門規,不過某些人例外。”

那個憤慨發聲的雜徒道:“你說的某些人就是慶雲逸這種人吧,所以我才說目無王法。”

“定了門規,不去遵守,要來何用,那門規無非是給我們這些沒有天賦、資質平平的下位弟子定的,明擺著欺負人。”

他替死去的雜徒鳴不平,但事實上他是在為自己向命運報不公。

兔死狐烹,心中不憤而已。

估計他和那個死的雜徒關係可能也挺要好,這才鳴不平。

其他雜徒紛紛搖頭,他們已經麻木了,不覺得有什麼問題。

這時,風絕羽才問道:“你們知道那位仁兄為什麼會被殺嗎?”

一名從未講過話的雜徒道:“我知道,其實也沒什麼,只是他不認得慶雲逸,跟慶雲逸發生了口角,慶雲逸才一怒之下將其斬殺,說來也可憐,僅僅是衝撞了幾句,便丟了小命,實在不值。”

“僅僅是衝撞,便要殺人!”

眾人皆是一嘆。

風絕羽卻是暗暗記在了心裡幾件事:一,慶雲逸經常會在狂雷頂修煉;二,這傢伙的師尊是瀚海先尊……話說瀚海先尊是什麼修為;三,慶雲逸蠻不講理,動則殺人,需要注意。

當然,對方是五轉修為,還難不得自己,不過他的老師確實是個麻煩,不能招惹。

雜徒們罵罵咧咧地離開,風絕羽回到自己的地盤繼續修煉。

由於有服役身份在身,風絕羽有時躲在天道珠裡修行,有時也會在外面修煉劍意真境。

無定三式外加一個組合式雖然都有小境天境界,但是還有很大提升空間。

小境天之後是大境天,威力十倍攀升,不能不練,餘下時光除了打坐調息和凝鍊神器有很多事情可以做。

當然,也不能完全忽視回化壺,還需要給天窟裡的大畜生搞吃食。

有了很多事情可以幹,風絕羽也覺得枯燥,按部就班的修煉。

隔日,風絕羽將回化壺盛滿,用信靈珠找來了譚卓,將回化壺取走。

二者見面沒有啥廢話,譚卓現在看見風絕羽就覺得無地自容,自然懶得多說。

帶走了回化壺之後,沒用多久便送了回來,一樣是半句話都嫌多餘直接離開。

風絕羽也懶得搭理他,坐在涼亭裡打坐調息。

棄靈秘境源氣法則異於別處,天地源氣盡被紫氳雷精驅趕地乾乾淨淨,雷精之力跟天地源氣迥異不同,人體吸收進來再行煉化十分吃力,如此就大大影響了真神力積累速度。

再加上此處充斥著帶有大量雜質的殘寶神器被回收之後產生的毀滅源氣,是以對人體就更無法產生提升作用,到最後,修煉只能依靠神石。

大量的神石。

風絕羽每天需要用上八個時辰煉化神石,用以向體內千尊金身提供大量的真神力精元。

涼亭之下,風絕羽盤膝而坐,雙腿之間堆放了大量下品神石,生死無常神功運起,周天行轉,神石中的真神力本源頃刻間被吸食一空,轉到體內進行煉化,而這些神石則是變成了灰突突的石塊,進而被強大的真神力粉碎,成為塵埃漫天席捲。

依靠神石練功,吸收是一回事,煉化就是另一回事了。

修行者最大的難關就是怎樣將外界的源氣轉化成體內需要的真神力,煉化神石源氣被體內盡數吸收需要時間磨合,這個過程是最難熬的,身體受不住,修煉程序則慢的可憐,此法無解,只能按部就班。

這一日,風絕羽正在煉化神石,竹林之後,一名身著灰色長衫的儒雅老者慢步上了山。

在竹林裡轉悠了將近兩個時辰之後,穿過風絕羽所在的那片竹林向涼亭緩步走來。

神人自有領域,以神識為中心,囊括八方結界。

當儒雅老者走進風絕羽的神識籠罩範圍時,他就發現了老者,下意識收功而立。

狂雷頂鮮有人來,風絕羽怕是方長老上山巡視,假模假式的裝作幹活。

直到老者走到涼亭外,他才發現此人並非是方佔。

風絕羽錯愕了一下,看了看老者身上的裝束,這老者身上的長衫看起來並不昂貴,也不是什麼特殊的神器,只是長衫上印著一道極為奇異的超大符籙,較為惹眼。

他用眼睛偷偷瞄了一眼老者身上的大符,沒看出來是什麼符籙,便搖了搖頭,裝作看不到,繼續做著他自己的事情。

原以為老者又是像慶雲逸一樣,不知道是哪個秘境的強者,前來藉助雷精之力修煉,多半是途經此地。

結果沒想到老者發現他以後,竟徑直來到了涼亭中不走了。

風絕羽此刻正在涼亭外施展狂雷簡中的法訣招引毀滅源氣盛入回化壺,見老者就站在自己身後不動,一臉笑意地看著自己,渾身不自在了起來。

風絕羽見狀沒有多言,只道是老頭閒來無事四處逛逛,待會兒就會自行離開。

可是等了能有半炷香,也不見老者離開,反而老頭一直盯著自己看,看得他心裡直發毛。

實在忍不住了,風絕羽停止了施法,回身向老者拱了拱手:“老人家,不知有何指教?”

儒雅老頭身上有著一股難以言明的強大氣息,讓風絕羽沒敢莽撞的用神識去打探對方的修為。

雖然沒有動用神識,但他能感覺到,老頭的修為絕對遠在自己之上,即使自己的劍意真境已經修煉到了小境天的境界,也不是老頭的一合之敵,所以還是低調點好。

儒雅老者聞聲發笑,語氣輕鬆回道:“老朽只是在附近轉轉,是否打擾到你了?”

你還知道啊!

風絕羽面色不改,嘴裡卻是答著:“還,還好吧!”

儒雅老者笑了笑,上上下下打量著風絕羽半晌後,目光落在涼亭外的一截竹竿上面。

巫雷竹!

剛來的時候,沒有注意到這根竹子,現在才看見那竟是一件神器。

老者眼中閃過一道異樣的光華,指著巫雷竹道:“這竹子是你的?”

“看上我的巫雷竹了?”

風絕羽心裡咯噔一下子,連忙跑過去將巫雷竹收了起來,生怕老頭搶走似的,揣進懷裡。

然後才回道:“前輩慧眼,這是弟子機緣巧合之下得到的一件普通下品神器。”

“哈哈。”見他心生提防,老者被逗樂了。

然後輕飄飄地抬起右手,指天畫了一道大符,那道大符的綠光盈盈,直徑有一丈多長,頃刻間符成,將風絕羽籠罩了起來。

大符上面光華流動,逐漸浮現出“青天”二字,籠罩在風絕羽的頭頂。

緊接著,笑容滿面的老者瞳孔擴大,倒吸了一口涼氣,驚呼道:“千尊之身、元殛之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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