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後,摩羅地下古城,紅杏夫人的住所。

風絕羽、紅杏夫人、管銘三人進行了一番秘密的議會。

管銘耷拉著腦袋進來看不都敢看紅杏夫人,無比乖巧的將發生他身上的一系列事件由頭至尾的詳細了述說了一遍。

說完之後,正在療傷的紅杏夫人俏臉上蒙上了一層鬱結的陰霾,冷聲呵斥道:“管銘,我讓你來幹什麼來了?這麼大的事你自己就做主了?要不要本夫人把宗主之位讓給你啊?”

聽著紅杏夫人語氣不善,管銘嚇的哆嗦成了一團,撲嗵一聲就跪在地上了:“不敢,屬下不敢。”

風絕羽摸著下巴說道:“夫人,事已至此,再追究下去用處不大了,再說,管銘的做法雖然欠妥,但其初衷卻是為了嘯月宗,該責罰的慕容老爺子已經吐口了,趙靖的死是個意外,不能把責任全然推給管銘,我看就這麼算了吧。”

“算了?”紅杏夫人撐著虛弱的嬌軀站起,伸出蘭花指指著管銘道:“你就是自負甚高,平時不把人放在眼裡,那徐義驍是個窩囊廢不假,但他能修煉到妙渡境,怎麼可能是個傻子,你的腦袋比他靈光尚且道了兒,知道為什麼嗎?”

“屬下大意了……”

“放屁,你根本不是大意,你是輕視你的對手了。我告訴你管銘,你要再不敢你身上那些臭毛病,早晚有一天你自己能把自己禍害死。”

紅杏夫人對待管銘就跟對待自己的兒子似的,言語訓斥絲毫不留情面,而管銘,對紅杏夫人從來都是唯唯喏喏,不敢有半分造次,這可不是因為他的實力不及紅杏夫人,而是紅杏夫人對他恩同再造,所以不管紅杏夫人怎麼責備管銘,管銘都不會產生記恨之心,這是風絕羽長久觀察以來發現的細節。

一通劈頭蓋臉的責罵之後,紅杏夫人臉色蒼白的退回到了床榻前,而風絕羽見她傷勢未愈,便走過去輕輕將手掌抵在了紅杏夫人的香肩上,輸送了一縷神力進去,幫助夫人穩住因為極怒而喚醒的傷勢。

紅杏夫人受用無窮,也不覺得有哪裡不妥,目光掃了身後風絕羽一眼道:“這事兒他已經入局了,還得用他,你把他帶來不是專門聽我責罰他的吧,你有主意了是不是。”

風絕羽扶著夫人在床上坐好,方才溫柔的把手收了回來說道:“徐義驍在打聽紅衣劍侍的事,而他當初和徐昊上山的時候的確見過謝燃和衛一航,如今段飛凰又在霸空城附近,我說不準他是不是盯上了嘯月宗,但為了以防萬一,我覺得還是讓管銘跟徐義驍深入接觸一下方才知道他們的打算,那幾個狐妖應該是徐義驍的人,他如果從管銘口中問出什麼事,會怎麼利用,這些事兒還需查個清楚明白?”

紅杏夫人斜靠的豎起的玉枕上,分析道:“徐義驍見過謝燃,他有理由懷疑紅衣劍侍是嘯月宗的人,段飛凰大張旗鼓的尋找紅衣劍侍,至今沒有找到咱們的頭上,說明徐義驍不敢斷言紅衣劍侍的來歷,一旦讓他得到實據,這個訊息保準會傳到段飛凰耳中,接著,聖龍山就會找到我們。”

風絕羽點了點頭:“他應該就是這個用意,而隨後,雷音閣必會倒戈相向,前陣子徐義驍為了對付我們不是找到了鳩狂傑嗎,呵呵,他就是賊心不死,還記恨著那次在山上受辱的事呢。”

紅杏夫人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隨後頭一擺,看向管銘道:“你現在好歹是宇霄殿的殿主了,之後的事不用本夫人交待你該怎麼做了吧,你去找徐青山商量一下,弄清楚他們的意圖,想個最好的辦法,讓雷音閣入局,滾蛋吧。”

“哎,是。”管銘聽完,如蒙大赦,忙不跌的從地上爬起來,施了個禮頭都沒敢抬,尥蹶子奔著門外跑沒影了。

管銘出去之後,紅杏夫人臉色蒼白的急咳了幾聲,風絕羽見狀皺了下眉毛,不自覺的就坐在了床榻邊上,搭起夫人的脈門一探,臉色變得無比的難堪:“傷的這麼重嗎?”

紅杏夫人咳了兩聲,義憤填膺道:“劍魔的劍氣到是沒什麼,鳩奇木的內勁才是最要命的,蕭老頭給我的七合轉陰丹不足以短期內治癒是一個原因,這具肉身不是我的是另一個原因,多個原因吧,還得靜養才是。”

風絕羽聽完,細細一想,道:“要不我幫你吧。”

紅杏夫人愣了一下,旋即俏臉上一抹紅雲一閃即逝,咬著牙道:“行。”

風絕羽說的“幫”,其實就是利用《託月神訣》和紅杏夫人進行雙修,這種雙修對於修行的提升和療傷效果極佳,但必須褪盡上身衣物,好處是不需合體。

而按照風絕羽的診斷來看,如果不使用《託月神訣》,夫人的傷勢最起碼還要將養一年左右的時間,雖然一年對於活了幾千年的紅杏夫人算不得什麼,但眼下是嘯月宗最關鍵的一段時期,夫人能提早痊癒,自然好過悉心靜養。

兩個人都是接近這個世上頂峰一類存在,所以在短暫的思忖之後,直接忽略了所謂的男女授受不親,在房間中開始療傷。

……

與此同時,離開了摩羅地下古城的管銘愈發的鬥志昂揚,並在稍微尋思之後,給刺喉殿主祭出了一道傳訊符,約其見面。

而當管銘剛剛祭出這道符之後,便收到了徐義驍的邀請。

兩件事又無比巧合的湊在了一起,管銘頓時覺得報復的時機馬上就要到了。

一個時辰之後,霸空城郊外的樹林裡,管銘找到了徐青山,兩個接觸不到一炷香,便各自離開。

又過了半個時辰,徐青山回到瞭望香樓對面的茶樓上,並召集了穆少遊、宮家兄弟和丁昭再次商討。

“一天了,他們的底細查的如何了?”徐青山開場很直接,效率奇高。

宮家老大宮威虎連忙回道:“劉福和他的那個小妾一直待在府裡沒有現身,不過那個槿梅一天之內用過兩次傳訊符,似乎在向外面傳訊。”

徐青山摸著山羊鬍子道:“傳訊?給誰?”

宮家老二宮威熊道:“陳長金的小妾筱雨也是一樣。”

“還有知苑。趙靖死了以後,這個知苑就成為了府衛長府裡的當家人,說一不二,但她的行蹤比較詭秘,今天出城了一趟,見了徐義驍身邊的女子,就是那個惜環。”

“那就對了。”穆少遊把話接了過來說道:“今天我一直盯著此人,可以確定,徐義驍在城中秘密的給惜命安排了一個住所,就在南城區,今天惜環一共接了四道傳訊符,沒有出門,徐義驍一直待在那。”

徐青山聽完眼前一亮,拍著桌子道:“這就對上了,這幫人肯定有貓膩,你們幾個聽著,接下來給我密切盯住這幾個人,初步可以確定他們的接頭地點會在南城區的惜環的住處,只要碰面,想辦法探聽一下她們說什麼,但不要打草驚蛇,上面還有別的安排,一定要注意自己的行蹤,不要暴露。”

“明白。”

……

不久之後,管銘和徐義驍在望香樓會面了,跟之前的那幾次經歷不同,這次是徐義驍就帶了惜環,並且在包間碰面之後,第一時間從百寶袋裡取出一個長條形狀包金鑲玉的精緻木盒擺在了桌子上。

管銘為了迷惑敵人打一進來就開始扮演著驚魂未定的角色,神態極其萎靡,失魂落魄的,但沒有往日的傲嬌和神氣。

徐義驍一看,知道自己的計劃“成功”了差點樂出來,他是強忍著沒樂出聲,熱情的拉著管銘的手落座。

“管兄,昨日回去還好吧,王錚有沒有懷疑到你?”徐義驍想先確定一下管銘的反應。

管銘六神無主的斜著就坐在了椅子上,搖著頭道:“沒有,他前日喝多了,什麼都不知道,你叫我來幹什麼?有事嗎?”

“沒事就不能敘敘舊嗎?我以為經歷了昨日的那件事之後,咱們之前的關係應該更近了吧?”徐義驍無比直白的點了管銘一句。

管銘立刻抱著頭,露出一副痛苦的神情:“徐兄,不要再說了,我到現在都沒辦法接受,趙靖死的事。”

管銘拍了拍他的肩膀,虛情假義的嘆了口氣道:“唉,人已經沒了,多思無異啊,他和我們,本就不是一路人。”

說著話,管銘給惜環使了個眼色,後者笑而不語的將桌子上木盒的蓋子開啟,頓時,一股充盈濃郁的靈光噴洩而出,精純厚重的天地元靈氣息,瞬間衝的管銘精神百倍。

木盒中,端端正正的擺放著一株一尺半來長的巨大的玉參,通體泛著翡翠一般的光澤,玉參的內部,更有無數銀色的星斑閃動,彷彿充斥著飽滿的濃汁,肥碩而壯美。

管銘掃了一眼,露出不敢置信之色,指著盒子裡的玉參道:“這……這不是南極界大名鼎鼎的聚星綠玉參嗎?徐兄,你這是什麼意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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