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青峰立於此地，久久未曾離去。
直到某一刻，一道身影出現。
葉雨詩。
陸青峰看到葉雨詩出現在這裡，拱了拱手。
“小云子不賴嘛！”
葉雨詩笑道：“有點意思了。”
陸青峰隨即道：“牧師弟天賦，不比我們差。”
“不比你們差？”
葉雨詩卻是走上前來，拍了拍陸青峰肩膀，笑了笑道：“你以為我兒子真的是蠢蛋啊？”
陸青峰沒說話。
葉雨詩再次道：“你不是去天機閣，用天機鏡給自己算過嗎？那你沒給我兒子算算？”
陸青峰當即道：“天璣珏閣主確實是給我推演了，只是未曾給師弟推演，他說……他不敢！”
“他當然不敢。”
葉雨詩隨即道：“推演一個人的命數這等事情，本來就是虧損氣血壽元，天機閣若非有天機鏡，也根本不敢隨意推演任何人。”
“可是當年，牧青羽給自己推算過，給我推算過，給牧雲也推算過！”
“不過那次給牧雲推算，直接把一位古神給耗費死了！”
此話一出，陸青峰眼神微變。
推演命數這等事情，是屬於竊取天機了，這世間有一些精通命數之人，確實會推演。
而天機閣無疑是這方面的翹楚，再加天機鏡存在，更是如魚得水。
從太古時期，到遠古時期，到現今時期，蒼帝，黃帝，帝冥一個個時代人物，從未有人難為過天機閣。
而這一方勢力在當年被封禁的第九天界內，也依舊是不受任何影響，足以見其底蘊恐怖。
如同陸青峰去推演自己的命數，天機閣索取至寶，只需要以天機鏡為主，再加天璣珏閣主之能，便可做到。
可是，推演牧雲的命數，居然是耗死了一位古神？
“是因為九命天子命數加身的緣故？”
葉雨詩瞧著陸青峰，笑了笑道：“是，也不是。”
聽到這話，陸青峰倒是十足好奇起來。
這是何意！
葉雨詩繼而道：“不明白嗎？”
“天機閣說，秦夢瑤是這滄瀾世界天賦第一人，唯一一位可以靠自己，不借助任何外力就可以成為神帝的蓋世奇才。”
“天機閣也說，牧青羽也有追求神帝的資格。”
“天機閣還說，你陸青峰也有這份機緣。”
葉雨詩笑吟吟道：“而當年那次推演牧雲的命數，推演到了一半，天機鏡無法繼續推演下去，天璣珏不敢繼續了，還是牧青羽抓了一位古神，抽離其精血壽元，繼續推算。”
“不過即便如此，也沒推算到最終，你想知道結果嗎？”
陸青峰無奈道：“葉大人就別藏著掖著了！”
葉雨詩哈哈一笑道：“我想想怎麼跟你說……”
“嗯……我兒子的命數，可以說是這萬古以來，最為罕見，最為強大的命數，可也是這萬古以來最為悲催的命數。”
“昔年在人界內，牧青羽帶著牧雲，搭建牧族，那時候的牧雲，是牧族太子，天賦可謂是絕世無雙，並不只是在人界內，放眼滄瀾世界，都是無雙蓋世！”
“吊打秦夢瑤應該不可能，但是……吊打你應該沒問題。”
“……”
葉雨詩繼續道：“可是因為，他的命數被其他人篡改了，也就是九命天子命數。”
“加了一條命數在他身上，冥冥之中，非但沒有增強他原本的天賦，實際上，限制了他的天賦。”
此話一出，陸青峰站在原地，神色呆滯。
葉雨詩此話，若是傳出，整個滄瀾世界只怕都是要徹底炸了。
“你的意思是……”陸青峰不可置通道：“師弟若是沒有所謂的九命天子命數，自身命數足以逆天，超越秦夢瑤，可因為九命天子命數加身，限制了他自身的命數！使得他的天賦也是被削減！”
“嗯。”
葉雨詩淡淡道：“畢竟是我葉雨詩的兒子，怎麼可能是庸俗之輩嘛！”
這一刻，陸青峰心中掀起驚天駭浪。
他一直是教導秦塵，知道秦塵天賦之強大，他一直覺得，那是因為秦夢瑤的緣故。
可是現在看來，並非如此。
葉雨詩繼續道：“其實，從太古時期蒼帝，到遠古時期黃帝，再到我父親，他們三人九命天子命數來看，九命天子的命數是幫助了他們提升了自己的天賦，可是對於牧雲來說，卻是限制了他的天賦。”
“這其中的差別，就好似……好似……”葉雨詩頓了頓，突然想到什麼一般，道：“就好似一個木桶，他們三個的天賦，就像是水，並不能將木桶溢滿，而九命天子命數帶來的契機，讓他們天賦提升，裝滿了水桶。”
“可是牧雲天賦，本身就是溢位水桶的級別，而九命天子命數是壓制了他的命數！讓溢位的水壓回去了……”
陸青峰此時依舊是一句話不說。
葉雨詩也不再說什麼，笑道：“這事你可別告訴那臭小子，不然現在他就夠嘚瑟了，你再說，那我估計他更嘚瑟了！”
陸青峰苦澀道：“既然如此……能否將他的命數和九命天子命數剝離開？”
“應該可以，但是我不知道法子，牧青羽也不知道法子。”葉雨詩認真道：“當年的蒼帝，黃帝，我父親，都是發覺了這一點，試圖剝離自己的命數，可結果你也知道了，帝冥那邊就出手了。”
“如果牧雲要想脫離掌控，就得擺脫九命天子命數，若是能夠剝離，那他就不一樣，若是不能，那他就得死！”
陸青峰看著葉雨詩，忍不住道：“你似乎並不著急？”
“我著急有用嗎？”葉雨詩笑了笑道：“這事哪是我能著急的？當年看著我父親，我也很著急，可是無能為力。”
“我現在能做的，就是盡我所能，如果他敗了，那我就帶著一家婦孺弱小藏起來，繼續等待下一次機會。”
陸青峰張了張嘴，想說什麼，可卻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葉雨詩說的很對……
確實是什麼都做不到。
牧青羽，葉雨詩如此，他也是如此，而能夠做到的，只有牧雲自己。
命數一道，玄之又玄，誰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