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罪人？
什麼意思？
古渡憶此時，突然之間，嚎啕大哭，雙手抱住腦袋，撕扯著自己長髮，哀嚎道：“我是罪人，我是罪人，我是蒼帝宮的罪人！”
這一刻，整個地下，鐵鏈覆蓋之地，天地顫抖，風聲呼嘯，磅礴不已。
而此時，距離牧雲三人十幾裡之外，地下世界，鐵鏈暴起。
而進入到此地的風家武者，芙蓉樓武者，盧家和蘇家武者，紛紛臉色一變，小心翼翼，停下腳步，拼盡全力，抵抗那些波動。
過了許久，古渡憶口中，只是說出這麼一句話來。
牧雲看向古渡憶，緩緩道：“蒼帝宮已經不復存在了，距離太古時期，已經是過去了一千多萬年了，一切都成了過眼雲煙，你還活著的……你可以彌補的罪過。”
牧雲雖不知道古渡憶到底為什麼自稱罪人，可是此時，看著古渡憶的癲狂模樣，他只能順著古渡憶所說去安慰。
“彌補？彌補不了了！”
古渡憶神色痛苦，雙手抱著腦袋，四周鐵鏈在此時，血光越發的濃密，似凝聚成血海一般恐怖。
“不，你可以！”
牧雲斬釘截鐵道：“你若是蒼帝宮的罪人，大可為覆滅的蒼帝宮復仇！”
“蒼帝宮覆滅，蒼帝等人俱是身死，而黃帝也已經死了，可是帝冥還活著，你可以殺了帝冥，為蒼帝宮復仇，彌補你的罪過。”
“帝冥！”
聽到這個名字，古渡憶一瞬之間，來到了牧雲身前，鐵鏈穿過牧雲身軀，使得牧雲肉身瞬間破裂，鮮血淋淋。
古渡憶一雙乾枯的手，直接死死抓住牧雲袖袍。
“帝冥呢？帝冥呢？”
“他還活著，他成了神帝，現如今是滄瀾世界內，兩大神帝之一！”
牧雲此時巋然不動，直接道：“你是蒼帝宮罪人，你可以恕罪，殺了他！”
古渡憶此時，身軀一直顫抖著，一張臉貼在牧雲臉前，那一張臉看起來，毫無血色，似血海之中的一隻鬼臉一般，讓人心悸膽寒。
“是他，就是他害我！”
古渡憶此時咆哮道：“害了我父親，害了蒼帝大人，害了我的叔叔們……”
“啊……”
隨著古渡憶咆哮聲響起，整個天地在此時，顫抖不止，血鏈，如同翻滾的樹根一般，層層疊疊，爆發開來。
牧雲此時，卻是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古渡憶！
古川之子。
可能當年，蒼帝宮覆滅，與他有極大關係。
可是為何，此人被封鎖在此地，沒死！
良久，古渡憶平靜下來，再次看向牧雲，道：“我從你身上感覺到了熟悉的氣息，你是誰？”
這話一出，牧雲卻是愣了愣。
離魂說過，見過父親，來到此地。
這古渡憶是不是也見過？
父親知道古渡憶沒死？
父親到底還知道什麼？
不！
還有什麼是父親不知道的？
“你可能見過我父親！”
牧雲直接道：“我父親來過此地，你可能見過他，所以感覺我有些熟悉。”
“你父親是誰？”
“牧青羽！”
“牧青羽？”
古渡憶對這個名字比較陌生。
“距離我們的時代，已經是過去了千萬年之久了嗎？”
“準確來說，是一千一百多萬年了！”
現今時代，是從百萬年前開始。
遠古時代，則是百萬年前到千萬年之間那近乎千萬年時間。
而太古時代，則是千萬年前到一億年時間之間。
太古橫穿近億年！
遠古橫穿近千萬年。
現今時代只是過去百萬年之久而已。
而據牧雲所知，洪荒時期，是存在上億年之久，可能還不止！
古渡憶此時，看向牧雲，緩緩道：“我要離開此地！”
牧雲此時苦笑道：“我只是封天境二重，恐怕無法幫助你。”
“不用你幫我！”
古渡憶直接道：“當年，蒼帝宮強盛至極，即便黃帝和帝冥聯手，也不可能攻破蒼帝宮，蒼帝宮十三護衛者，聯合起來，誅殺黃帝和帝冥都可以。”
“而蒼帝宮之所以覆滅，是我的錯！”
“是我聽信了帝冥之言，是我一步步將蒼帝宮一切防禦，告訴了帝冥，使得帝冥有機可趁，殺了我父親，殺了我父親的師父蒼帝，殺了諸位叔伯。”
古渡憶緩緩道：“父親知道之後，臨死之前，將我封禁在此地，看似是為了懲罰我，讓我千萬年來，如行屍走肉，可實際上是保護我。”
“我做了此等大逆不道之事，父親不怪我，而我更知道，父親是得到蒼帝命令，不準責罰我，那一戰……天地為之顫抖……他們都死了，我卻活下來了……”
“我視蒼帝為爺爺，蒼帝疼我如孫兒，可是……我卻親手毀了蒼帝宮。”
聽到這些話，牧雲一時之間無語。
“時隔千萬年了啊，千萬年來，我一直在怨恨自己。”
“而今朝，我將踏出，滅了帝冥一族！”
牧雲大概聽明白了。
蒼帝宮，有蒼帝，有十三宮之主，蒼帝的十一位弟子，應該是這十三人之中，另外兩人，不知道是誰。
而當年，以黃帝和帝冥聯合的實力，是無法滅除蒼帝宮的。
所以，這古渡憶，成了帝冥手中的刀，使得蒼帝宮出現紕漏，被帝冥和黃帝抓住機會，滅了蒼帝宮。
而古渡憶父親，古川大師，卻是以封禁這種法子，保護了自己兒子。
按照古渡憶所言，或許並非是古川心懷私心，而是蒼帝本就不願意殺了古渡憶。
這已經是發生在千萬年前的事情了。
若非古渡憶說出，誰又能知道？
此時，古渡憶一步步走出，其身上的鐵鏈，在此時破碎，看向牧雲，道：“你的到來，將外界最後束縛我的力量破解。”
這一刻，牧雲只看到，那無盡血鏈，寸寸崩斷，無盡的血鏈，在此時化作了道道血光，盡皆匯聚到古渡憶體內。
眨眼之間，在自己面前，悽慘如惡鬼一般的古渡憶，整個人彷彿是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
其身軀表面血洞，消失不見。
其肌膚依舊是蒼白如雪，讓人感覺過於白皙，如同大病初癒一般。
可是那白雪一般的肌膚外，一襲紅色長袍，血紅色長袍，卻是使得古渡憶看起來，近乎妖異到如鬼魅一般，深邃而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