養生堂。

一名麻衣青年正在小院中碾著藥。

他身上的衣袍有些寬大,不過明顯能看出短了一截,露出纖細的手腕,五指骨節分明。

也許是因為只有一隻手能用的原因,他的動作有些慢,細緻地來回碾壓著藥材。

他那邊幽靜怡然,一牆之隔的內堂卻截然相反,顧大夫和顧明朗一人看病,一人抓藥,正忙碌著,堂內還有兩名病人正在排隊。

“喲!忙著呢!”

黎曉來之前沒打招呼,顧南城和顧明朗二人都不知道她今天要來。

她笑眯眯地向兩人問了個好,便安靜地待在一旁等著了。

大約兩刻鐘,剩下兩名病人心滿意足地拿著藥包離去,兩人才得空休息。

“今天病人不少啊。”

黎曉有些揶揄。

“也就這會兒是飯點,才忙碌些罷了,平時都是用不著排隊的。”

顧大夫捶了捶自己的腰,笑著回答。

十幾日未來,醫館的生意比開業當天好了不少,雖然說病人不算特別多,卻也有了一些固定擁護者。

都是在這兒開藥後把病治好的人。

黎曉對這個狀態頗為滿意,就這麼穩紮穩打地積累名聲就挺好。

養生堂本就不欲與那些本地醫館相爭,她開醫館也不是為了賺錢,所以還是低調些為好,不然引來同行打壓,多的麻煩事都來了。

等生意穩定下來,再慢慢找個合適的時機將醫館的名聲打出去。

“今天剛好進城來辦事,順道就給你們帶了點吃的。”

黎曉拿出幾個食盒,此刻還溫熱著,吃著正合適。

“哇!真香!”

顧明朗特別捧場地誇讚著黎曉。

“行了,那你們快吃吧,我也不打擾你們吃飯了。”

黎曉正欲離開,內堂突然走出來個吊著右手的男青年,看著有點眼熟。

她想起來了。

這不就是開業那天她半道撿的病人嘛。

原來他還在啊!

她都以為人走了,或者說根本沒想起還有這麼一號人,所以只帶了兩份飯。

“呃……”

此刻場面有些尷尬,特別是顧明朗開啟食盒蓋子,發現只有兩人份的午飯後。

黎曉不知道說啥,對面的男青年卻先開口了。

他有些緩慢地踱步到黎曉跟前,向她行了一禮。

“這位便是黎姑娘吧。在下謝輕舟,多謝姑娘當日救命之恩。”

他再次深深鞠了一躬。

“呃,舉手之勞,不足掛齒!”

黎曉客套了兩句。

她注意到他的左腳有些跛,但舉手投足之間,透著一股書生意氣,一點也沒有因此而自卑。

“這位……謝先生,不是黔靈人吧?”

黎曉覺得他不像本地人,一點偏遠地區的口音都沒有。

“小生的確不是這邊的人,只是遊歷西南路過此地,不小心丟了行李。”

他臉色有些紅,還有些慚愧。

“給你們添麻煩了。”

他又鞠了一躬。

以前的他滿心滿眼都是讀書科考,自從傷了腿後,心思便淡了下來。在家沉寂一年後才終於醍醐灌頂,留下一封書信,一人一拐,瀟灑出發。

離家三年,整個大祁三十六郡,邊走邊看,他已遊歷三分之一。

祖國的大好河山,瑰麗壯闊,只有真的到了那一處,真心實意地感受過,才能描繪出它的震撼。

他就是如此自由隨性。

可惜伴他三年的柺杖終是丟了。

那些土匪啥都沒給他留。

所以他這次終於不得不聯絡家人了。

盤纏都是其次,醫藥費總得給。

何況還有救命之恩沒報答。

“輕舟不必如此。”

顧大夫伸手將人扶起,繼續說道:“相聚便是一種緣分吶!”

他笑眯眯地摸摸鬍子,似乎對謝輕舟這個小輩很是中意。

顧明朗也開口道:“謝大哥,你幫了我們好多呢,一點都不麻煩!”

“我如今身無分文,也只能多幫你們做些事來償還了,你們不嫌棄我便好。”

三人相視一笑。

黎曉像個局外人一般,默默地看著。

這個謝輕舟看起來應該是個讀書人,但卻沒有那些讀書人的迂腐,才來短短十幾日,便和顧家師徒相處得十分融洽。

既能和顧大夫這種四十來歲的中年人聊得來,也能和顧明朗那種十四五的毛頭小子談得攏。

顯然,他的眼界心胸都很是寬闊。

黎曉本以為他就是個普普通通的瘦削青年,沒想到一開口卻如此老成隨性。

他不說話的時候還好,就是個二十來歲的男青年,一開口說話卻總會讓人莫名把他看大幾歲,當成平輩交談。

而且他恐怕不是丟了行李,而是被搶了,不然怎麼會孤身一人躺在泥地裡,行李啥的都被扒了個精光。

不過他一臉坦蕩,一絲窘迫也無,黎曉倒是對他多了幾分欣賞。

“你們再不吃飯,菜就要涼了。”

黎曉見三人聊得正歡,不得不出聲提醒。

大冷天的,飯菜涼的快。

“怪我怪我,一聊起天來就忘了時間。”

顧大夫一拍腦袋,對黎曉說道:“黎丫頭,你不是還有事要做嗎?去忙你的吧,不用管我們了。”

他說完便招呼著謝輕舟坐下,顧明朗很是熟練地掏出了三副碗筷。

“謝小子,餓了吧,來來來,開吃開吃!我大侄女的手藝可好了!”

“……”

黎曉算是明白了,她在這兒才是多餘的。

“行,那我走了,你們慢慢吃!”

黎曉還要去給齊星河尋摸學堂呢,可不得空在這兒吹牛了。

謝輕舟被兩人按在座位上,只得用眼神歉意地跟黎曉打了個招呼:“黎姑娘,我已給家中寫信報平安,這段時間手不利索,只能借你家醫館養傷,等我傷好後,再行報答!”

黎曉不在意地擺擺手:“人平安就好,旁的都不用說了。”

“滴水之恩就當湧泉相報,何況是救命之恩,姑娘就莫要推辭了,不然我心實在難安。”

“隨你吧,你開心就好!”

黎曉無所謂地聳聳肩,這傢伙既然上趕著報恩,那到時候便多要些銀子吧!

謝輕舟鬆了口氣,若是黎曉什麼都不要,他會很不自在。出門遊歷,講究的就是個隨心所欲!一切都要遵從本心。

“嗯。這段時間若有用得上我的地方,姑娘儘管說!小生一定萬死不辭。”

“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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