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一個不留
塗飛被踢得一個趔趄，差點趴在地上，不過他趕忙站穩，神色依舊恭敬。
三當家看他識相，頓時覺得無趣，往前幾步追上了他大哥和二哥。三人放下了手中重物，神色都輕鬆不少，邊走邊聊起了天：
“大哥，這回咱們可是得了不少好東西，你可要好好犒賞犒賞兄弟們！”
大當家的挺了挺背，轉頭回道：“那還用說！女人！銀子！我什麼時候短過你們的？”
“哎呀，大哥，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好的是那一口……”
大當家的朝他擠擠眼睛，曖昧地指了指他背上揹著的一個大揹簍：“你這裡頭不就有一個嗎！翻山越嶺也要把人給帶回來！饞得你！”
三當家的回頭望了一眼揹簍裡的小男孩，神色頗為淫蕩。
“嘿嘿，這個小娃太標緻了，我捨不得當場辦！帶回來，可以多搞幾次！”
二當家聞言睨他一眼，嗔怪道：“帶回來又如何？你哪一次沒把人玩死！老子辛辛苦苦弄來的貨，都被你給糟蹋了！像這種貨色賣出去，不知道能賺多少銀子！”
三當家聞言就有些不高興了：“老子就這一個愛好，你怎麼就看不過眼了！大哥短過你銀子嗎？眼裡只看得見錢錢錢！”
二當家還想再辯，大當家打斷了他：
“行了，回去再說，兄弟們都在後面看著呢！”
幾人這才閉口不言。
塗飛數著人頭，對差點淹沒他的糧食一點也沒表現出不滿。他見所有人都進了谷，趕忙將吊橋升了起來，隱晦地給黎曉比了個“3”的手勢。
這是黎曉教他的，比“3”就代表人齊了，可以行動。
雖然他也不明白為啥“3”是這個意思。
黎曉和齊舒言對視一眼，各就各位。
土匪頭子的對話兩人都聽見了，對於這種人渣沒什麼好說的，殺就完了。
這群土匪怎麼也沒想到，剛回寨子裡板凳都還沒來得及坐，就被人殺了個精光。
齊舒言第一個殺的就是那個三當家，用的是黎曉給他的劍。
這是他第一次殺人，但他適應很快。
他快速掌握了殺人不見血的方法，除了不小心被第一個人濺上血跡，後面再也沒有被濺上過。
他討厭這些人血液的味道，腥臭骯髒。
黎曉一邊補刀一邊注意著齊舒言的方向。
她看到他毫不猶豫手起刀落，心裡很是痛快。但同時又有一點擔心，讓他殺人會不會是個錯誤的決定？
萬一黑化了怎麼辦。
隨即她搖搖頭，將過多的擔憂拋開來。一家人的思想就該同頻共振，如果她想殺，而他不想殺，那就證明不是一路人。
塗飛原本躲在一旁瑟瑟發抖，不過在看到人都死得差不多了之後，就從地上撿了根木棍氣勢洶洶地衝了上去。
他瘋狂地發洩著自己，鞭撻著倒地的人。
曾經欺負他的，打壓他的，辱罵他的，他都沒有放過。
特別是那個三當家，臉都快被他戳爛了。
黎曉沒管他，將屍體搜刮一番後都丟下了懸崖，這些人曾經從這裡將別人丟下去，如今也輪到了他們自己，大家的歸宿，最終都是一樣的。
塗飛終於冷靜了下來。
他擦乾臉上的淚，拖著三當家的屍體一步一步往懸崖走去。
“你們知道嗎。”
他對著身後的齊舒言和黎曉開口。
“我的臉就是因為他才這樣的。”
塗飛伸手摸著臉上從上至下斜劃而過的醜陋傷疤，繼續說道：
“那年我才六歲，他想……對我那樣。”
“我拼死反抗，最後一頭撞在了他的刀上……”
他嘆了口氣。
“這些年來，一共有二十九個像我一樣的孩子被他帶回來，但是我救不了他們。”
我只能在事後幫他們將冰冷的身體裹好，偷偷埋葬。”
塗飛雙手合十，深深鞠了一躬，隨後他看向地上的那具骯髒屍體，一腳將其踹了下去。
“他早該落到今天這個下場了！”
黎曉沉默，不知道該用什麼樣的語言去安慰他，最後只拍了拍他的肩，沉聲開口道：“都過去了。”
“多謝兩位，幫我報了仇。”
塗飛大仇得報，心境也開闊起來，他轉頭跪下朝黎曉和齊舒言行了個大禮。
“塗飛都不知道該如何報答兩位哥哥姐姐了，我一直被困在谷裡，除了會做幾個菜別的一竅不通……若你們不嫌棄的話，我願意一直給二位做菜，做一輩子！”
黎曉將人扶起來，拒絕了他的提議。
她可不是挾恩圖報的人。
“你為我們提供情報，咱們是互惠互利，算不上什麼恩情，再說，你不是被拐來的嗎，現在自由了，就沒想過去尋一尋自己的家人？”
塗飛聞言心念一動。
他不是沒想過，而是不敢想。
他已經記不太清自己是從哪裡來的了，只記得很遠，很遠。
而且，他記得自己不是被拐走的，而是被賣掉的。
“黎姐姐，你不用勸我了。我無論如何也要報答你們的，至於親人，現在天下這麼亂，等以後有機會，再去尋吧。”
黎曉見他堅持，也不再勸了。
“好吧，反正我們也要在谷裡住些日子，你可以慢慢考慮，不過賣身什麼的就別再提了。”
“對了，我們的隊伍是要往大祁去的，你若願意到時候可與我們一道。”
“好的，黎姐姐。”
塗飛乖乖點頭。他已經打定主意跟著黎曉二人了，不管黎曉說什麼，他都已經把自己定位成兩人的小跟班，所以答應得特別爽快。
三人一通忙活，齊舒言二人負責將堆在谷外的糧食搬進倉庫裡，黎曉則負責打掃戰場掩蓋痕跡。
她用土系異能將寨子裡裡外外都仔細清理了一遍，不過搜刮出來的錢財金銀她全揣自己包裡了，一分也沒拿出來。
糧食可以分給村民，但這些金銀可是她的戰利品，不能分。
當她收拾到三當家的屋子裡時，才發現這裡還有個人。
“差點忘了，這裡還有個小男娃呢！”
黎曉一拍腦袋，趕緊將揹簍裡的小男孩解救了出來。
只見他雙目緊閉，白生生的小臉上毫無血色。
“嘶…怎麼這麼面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