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劉家人回村
“那當然……不可能。入境的時候就要交過路費，一個人一兩銀子，不知道現在漲價了沒有，但被安置的話，應該是免費的。不過官府也不會資助什麼東西，他只會給你分到某個地方，辦完戶籍就不管了，然後房屋、田地什麼的都得自己搞定。”
黎曉很滿意，這樣已經夠了。
“這裡。”
“這裡。”
她和齊舒言同時指到了一塊地方，指尖碰在了一起，兩人都尷尬的收回手指。
顧大夫卻像沒發現一樣。
“黔靈郡？這地方不錯。有山有水，環境也適宜。”
他摸摸鬍子，似是在回憶著什麼。
幾人選定了地方後，便不再猶豫，黎曉出去打探了一番，發現士兵都收攏到了顧府附近，白虎鎮其他地方已經恢復正常秩序了。
估計是大軍已經開拔，不怕訊息被洩露了，所以解除了管控。
只是隱隱還能聽到哭聲，應該是家中的男丁被帶去了礦上。
黎曉嘆了口氣，亂世之中，她也只能保全自己和家人。
啞婆婆已經醒了，她知道顧大夫要離開後就跪了下來，也跟著要走。
顧大夫有些猶豫，畢竟啞婆婆年紀也大了。
黎曉看出來啞婆婆眼底的不捨，只有真心的疼愛才會這樣。
“想走的話就一起走吧，畢竟，這一次分開，可能就是永別了。”
黎曉看向顧大夫。
顧大夫聞言一怔，將啞婆婆扶了起來。
“既如此，啞娘就一起走吧。”
一旁緊張的明朗聞言放下心來，他本就是孤兒，幾年的相處早就將啞婆婆當親奶奶看待了，自是捨不得分離。
幾人抓緊時間準備，齊舒言去找了兩輛板車，顧大夫悄悄去醫館取出了之前藏的錢，而黎曉則想辦法弄了些糧食出來，假裝是在廢棄的屋舍裡找到的。
雜貨她也弄了些，全部放在了顧大夫的板車上，畢竟他之前並沒有逃荒的打算，自然沒有準備這些東西。
顧大夫感激得不行，又要塞銀子給她。
“黎姑娘，收下吧，這麼艱難的時候，你能弄來這些，我真的感激不盡！”
黎曉嚴詞拒絕。
“你救了石頭，我也感激不盡，這些就當是診金了，我可不能再收你銀子！”
顧大夫還要再辯，可黎曉直接扭頭出去推車了。他也知道現在時間緊迫，得抓緊出鎮，不然說不定羌人會反悔。於是便只得作罷，想著等以後再報答。
幾人將石頭和所有行李都放在車上，趁著夜色趕回了村。
……
大田村。
此刻村長家燈火通明。
李村長打了個哈欠，看著大半夜還找上門來擾人清夢的劉大波一家人，頗為無奈。
“說吧，到底出了什麼事，值得你們一家人都大包小包的連夜從鎮上趕回來。”
劉大波看了眼院子裡的妻兒，壓低了聲音。
“羌族軍隊真的打進來了！今天晚上他們大軍開拔，才沒有把白虎鎮圍得跟鐵桶一般，估計明天就要打到京都去了！這大越要徹底亂起來啊！我們得趁著亂起來之前，趕緊走！”
“走？走哪去？”
村長也有些緊張起來。
“你知道我以前是從大祁來的，我有門路…可以去那邊！”
劉大波更小聲了。
“你說的是大祁王朝？”
“是啊，就是你想的那個！”
李村長有些心動，連著幾個月不下雨，就連他村長家都快沒餘糧了，更不要說其他的村民。
本來他也在考慮準備帶大家逃去蘇杭一帶的，結果現在戰事嚴重，這劉大波的提議確實值得考慮。
他知道大祁有多麼強大，去了那邊不說生活會如何好，但吃飽穿暖肯定沒有問題！
但他還是有些猶豫。
“咱村幾十戶人家，你都能帶過去？”
“這個你放心，我跟那邊一直有來往呢，現在那邊的政策是非常歡迎外來人口的，巴不得多些人去開荒呢！就咱們村這百來人遠遠不夠，哪怕再多十倍都吃得下！”
李村長按捺住心動，他了解劉大波的性子，連親生的大兒子都可以扔在村裡不管，自個兒帶著二兒子和小女兒去鎮上享福，偏袒到沒邊，這種人又怎麼會突然這麼好心想幫全村人呢？
劉大波看出了他的猶豫，他咬了咬牙，決定直接坦誠地把心裡話說出來。
“村長啊，我劉大波雖然是有些自私，但是這種時候抱團才有力量啊，這路上這麼亂，我一個人走，到時候被搶了就來不急後悔了！”
他又真誠地握住了村長的手：“咱們村的人我都知道，都是善心的，咱們互相都知根知底，現在是需要團結的時候，咱們相互扶持一定能成功……”
李村長被徹底洗腦了。
劉大波鬆了口氣，總算將這老東西說動了。還好他的寶貝女兒有遠見，讓他把家財都換成金銀細軟，回來帶著村人一起走，這樣混雜在一大幫逃難的農民中，就沒人會去搶他了，不然很容易成為靶子。
他默默想著，到時候到了邊境，就把他們甩掉。
這時黎曉他們也到村子裡了，路過村長家，看到裡面亮著燈，兩人的耳力都比較好，於是不小心聽了一耳朵。
“這劉大波是誰？我怎麼沒聽過？”
黎曉仰頭提問。
齊舒言淡淡道：
“我爹的一個朋友，當年一起來的大田村安家，不過我爹和大哥死後就沒有來往了。”
“好吧。”
黎曉看他表情淡淡的，便能猜測到這人估計不是什麼好東西。
“既然有人跟村長提了逃荒，那咱們也不用再去說一次了，回家等著便是。”
等幾人到了家，黎曉發現李氏還點著燈等著他們。
她趕緊催促李氏去休息，自己收拾起了糧食和行李。
黎曉打了個資訊差。
她從空間拿出了好些東西，塞到兩輛板車上。
到時候李氏會以為多出來的東西是顧大夫帶來的，顧大夫則會以為是齊家給的。
而作為唯一的知情者，齊舒言肯定不會多嘴。
真是機智！黎曉默默給自己點了個贊。
第二天天一亮，果然聽到村長挨家挨戶地喊人去開會。
齊家派了齊舒言做代表，顧大夫也跟著去了。
等兩人一回來，黎曉趕忙追問。
“怎麼樣，村長怎麼說？”
齊舒言不急不緩地喝了口水，才開口說道：
“與昨天聽到的差不多，但是逃荒隊伍除了顧大夫幾人外，可能還有其他村的人，村長決定通知周圍幾個村，如果有想走的就一起。”
黎曉摸摸下巴，微微點頭。
“這樣也好，人多一些更安全。”
“那幾時出發？”
“明日辰時。”
“也是，總要給點時間給人收拾家當，還有地裡的莊稼，雖說都乾癟癟的，但割下來也勉強能果腹。”
“對了，地圖我拓印了一份給村長。”齊舒言補充道。
“沒事，應該的。”
黎曉知道顧全大局，並不覺得這時候藏私能有什麼好處。
她想到空間裡的物資還可以再拿出來一些，便隨意找了個由頭出門了。
齊舒言也進了山，他想趁出發之前打點獵物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