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我好虛！
“劈瓜，我要劈榴蓮！一百個，我要劈一百個！”
王善發出如雷般的咆哮。
但三更半夜的到哪去找百來個瓜，還是榴蓮。
說實話，連磚頭都沒得劈！
要不成把地板磚給鑿了。
不過，樓下必須是你親爹才行。
否則大半夜的，估計得拿著菜刀找上門來逐一問候你家人。
最次也少不了，大比兜下的秉燭夜談！
苦尋無果，王善狠厲的眼光死死鎖定在面前的大理石茶几上。
“不管了，我劈！”
王善暴喝一聲，一隻形如硬化鋼鐵的手掌猛然砸在茶几上。
“嘭！”
在巨力加持下，渾然天成的大理石茶几被一掌劈成兩截。
崩裂而出的碎片，飛濺的到處都是。
原本完好無損的茶盤更是遭受到了炮擊一般，炸裂出一地凌亂的木屑。
“刺激！”
王善發洩完之後，大為舒暢。
似乎有一種紫氣灌體、全身上下的毛孔與自然交融呼吸的感覺。
而原本於體內暴戾的力勁則更加變得內斂通透。
彷彿水一樣隨心所欲，散聚自然。
甚至對周圍環境感知洞悉力達到史無前例的精細程度。
身臨其境的意識漫遊，就連牆壁上嘀嗒的指鍾都能明瞭所擺動的具體方位。
電腦風扇在轉動。
以至於隔牆鄰居那狼嚎似的呼嚕聲都能聽得一清二楚。
當然，也多了一陣刺耳的咒罵，
“誰特麼大晚上發瘋！缺心眼啊！還讓不讓人睡覺，拆家就不能挑個正常一點的時候，什麼玩意！”
王善能分辨出這是來自樓下幸運戶的友好問候。
於是咧嘴一笑，將發散的意識收了回來。
瞅著地上甚是慘烈的茶几，王善心裡頗為得意。
就算此刻面對一頭非洲大野牛，也能赤手空拳與之鏖戰三分。
即便是手撕鐵鍋也絲毫不在話下。
正想著去廚房尋覓幾顆歪瓜裂棗練練手。
卻突然感覺到一股肌無力的疲憊從腳趾頭處爬遍全身。
他渾然不知的是，眉心處正吐露著璀璨奪目的光華。
連同著浮現在肌膚上的龍鱗，竟逐漸出現隱退的跡象。
“噗！”
王善癱倒在沙發上，倦意死死拽住他的眼皮，榨乾氣力也只能勉強維持一道縫隙。
“我好虛！”
一聲頹而無力的嘆息之後，迷迷糊糊的視線裡，竟發現胖墩墩的小可趴在他身上。
慌兮兮地用肉爪在扯著他的衣服。
王善想抬手給予它安慰，卻半點也控制不住睡意的侵蝕。
僅是一瞬間，眼中的一切就被無邊黑暗所更替。
他陷入了沉睡！
在夢中似乎見到一頭趴伏在血紅色法陣中的巨龍。
即使氣息萎靡，傷痕累累，甚至於被無數漆黑如墨的鎖鏈緊緊束縛著。
但它那枚昂然挺拔的頭顱，卻仍舊吐露著足以剝離黑暗的五色爍光。
尖銳如刀的龍翊，碎裂萬石的犄角，無不在顯示它曾經凜然威武的榮光。
客廳裡燈光冷淡，時鐘自顧自地在嘀嗒。
鼻息微弱，伴著一陣逐漸轉輕的齜牙嗚嗷。
靜謐之夜，依月送客！
.........
翌日，陽光普照，和風千里。
王善竟出乎意料地猛然驚醒。
一眼就看到滿地狼藉的景象，頭痛之餘，昨夜碎片式的畫面紛至沓來。
“是我太生疏的緣故麼？居然被抽乾氣力，反噬？”
王善稍稍抓握拳頭，發現並沒有想象那般虛弱。
雖恢復了不少，但肌肉裡隱隱還剩下一點未驅散的麻木之感。
似乎感覺到主人的甦醒，戒指浮現，土黃色的寶石自行吐露著一陣輕柔的光芒，小可隨之虛化具顯在王善的懷裡。
一見面，就給他一個大大的擁抱，並用肉乎乎的臉蛋不斷在他胸口上蹭。
以此表示自己對主人醒來的欣喜。
軟軟糯糯的溫暖，這是任何毛絨娃娃所無法比擬的。
“小可，真乖！不過下一次沒有我的允許不要擅自行動，否則罰你沒妖靈源吃!”
望著它天真無邪的笑臉，王善彷彿成了未婚先孕的奶爸。
照顧孩子果然是一件麻煩事！
“滴滴滴～，滴滴滴～”
褲兜裡突然響起一陣急促的手機震鳴聲。
“九點的鬧鐘？”
“對，今天上午還得去那邊和姚哥見面，差點就把這事茬給忘了。還好沒有睡過頭，不然下次見面少不了一頓胖揍！”
想到昨晚那拳拳到肉的場景，王善心裡一陣膽寒。
就自己這小身板，估摸著一拳就得開席。
“呼，還好，還好！”
王善看著懷裡直眨巴眼的小可，長吁一口氣，頗感慶幸。
實乃菩薩庇佑，幸運女神在微笑！
“好啦，小可！回契約之戒，等下我得去外面有事。如果你表現乖乖的，待事情順利忙完，我給你妖靈源吃！”
一聽到有妖靈源作為獎賞，小可立馬眼睛放光。
“啾”的一聲就化為一道柔光沒入戒指上那枚土黃色寶石裡。
甚至還不忘“嗷嗚～”嘟囔幾下，似乎在提醒他，
“自己會乖乖的，但希望主人不要忘記了。”
蠢萌的聲音在心靈世界裡消散，停留在指間的契約之戒也隨之隱匿得悄無聲息。
客廳裡，王善一臉無情地將腳下的茶几碎片給踢到一邊。
因為此刻，乾癟的肚子發出了進食的催促。
不一會，一切處置妥當之後，將兩桶泡麵乾淨利落地扔到垃圾桶裡，關掉電腦，又換上一件嶄新的卡通體恤。
出門了！
不到半個小時，王善便驅車趕到所約定的地方。
竟是一條老掉牙的菜市場！
剛臨了小巷口，就能聞到那種地地道道的生活氣息。
肉腥味、鹹魚香、油炸貨等都是其次。
那來自姨姨嬸嬸與菜販的愛憎分明，卻是一如既往的鮮明。
“確定不是導航錯了？”
王善有些納悶。
說是隱世高人，這類怪癖老頭子不都喜歡幽僻荒涼的地方麼？
怎麼是個天王老子來都不如便宜菜顯眼的旮旯地？
轉手就開啟高小德，罵罵咧咧地質疑它是不是搞錯了。
畢竟網上因導航鬧出的笑話可不算少數！
可將利民小巷一放大，卻發現在它旁邊確實有另外明顯的標記。
“溱山菜市！”
“見鬼了都！”
王善有點急，一隻手在後腦勺上咯吱咯吱地撓，左右打望也絲毫看不見那道熟悉的身影。
車上打了電話，那邊卻只是草草說自己有事，讓他巷子口耐心等候，忙完就來。
“再打電話麼？這不顯得自己很蠢？這點小事的解決不好！”
“感覺自己腦袋都得抓禿頭！”
但下一眼，王善碰巧瞅見一白髮老翁，挑著簸箕，笑呵呵地往外頭走。
頓時恍然大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