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半夏臉蛋唰的紅了，幾乎尖叫地喊道：“李頓你胡說什麼呢！？”
“別激動，我就是覺得奇怪，你平時也沒這麼多話啊……而且這話裡，好像有股怨氣……”
李頓促狹道：“你們兩個，真沒發生過什麼？”
“沒有！！”張半夏都快急哭了。
她越是這麼說，其實旁邊的眾人，反而越發不信。
張半夏意識到，自己真的反應過度了，可是為時已晚。
她自己也搞不清，為啥對這個冷血的混蛋，會這麼在意。
難道自己是受虐狂嗎？
秦雲不像別的男人一樣，追著她，各種諂媚。
越是對她冷酷，越是不在乎她，她反而越想去了解？
那也太變態了吧！？
營地裡是沒法待了，張半夏一跺腳，讓兩個助手繼續整理資料，自己則是跑出去透透氣。
秦雲樂得清靜，默默看了眼，那件令他在意的“古董”後，就走進一旁的小隔間裡面，等著博士出來。
李頓也沒去別處，而是真的燒水泡茶，招待了起來。
“秦先生，你跟博士認識的久，你知道博士具體叫什麼嗎？”
秦雲搖頭，“不知道，可能龍破軍也不清楚。”
“龍帥都不知道？”李頓詫異。
“博士對於神州而言太重要，他就像是一臺超級計算機，外殼長什麼，叫什麼型號，都已經無所謂，關鍵在於他的核心”，秦雲道。
“也對，要是讓外人知道了博士的來歷，可能會讓博士遇到威脅，確實應該隱藏博士的私人資訊。”
李頓感慨道：“博士這樣的人，也算是為神州，犧牲巨大啊。”
秦雲不以為然，“犧牲……也未必，在我看來，他自己壓根不在乎這些。”
“那傢伙與其說是人，不如說是機器人，名字、家族、感情、來歷這些人類的資訊，根本無所謂。”
李頓面露意外，“是嗎？我覺得博士挺親切，挺好一個人啊，沒那麼離譜吧？”
“要是讓你這麼輕鬆，就能看透，那他就不是博士了……”
秦雲意味深長地說完，拿起茶杯，喝了一口。
過了約莫半小時，外面走進來一群人。
帶頭的男子看著五十歲左右，一米八幾的高個，穿著身白大褂，文質彬彬。
五官清俊，兩鬢略有白髮，儒雅的氣質，一看就是高階知識分子。
“大家辛苦了，採集到的樣本，先按之前的步驟，拿去化驗，千萬別遺漏……”
男子很和善地笑著，鼓勵誇獎了幾個年輕人，才跟他們道別。
在一群研究人員崇拜尊敬的目光中，他走向了秦雲的隔間。
“李少也在呢？辛苦你了”，博士笑著跟李頓打招呼。
“博士客氣了，您坐”，李頓忙起身拉椅子。
博士一臉歉意地說：“李少，我跟秦雲有些話，涉及到龍血的一些事，能否行個方便？”
“明白，那你們慢聊，我先去巡邏了”，李頓很識時務。
等隔音門關上，博士才坐了下來，笑吟吟打量了秦雲兩眼。
“還真是康復了，秦雲，我為你感到高興”，博士微笑。
“在我面前，這套就收起來吧”，秦雲臉色冷漠，“當年我為什麼會癱瘓，你自己心裡明白，是怎麼回事。”
博士笑容慢慢消失，扶了扶眼鏡框，眼神透出一絲捉摸不透的異色。
“你是覺得，我對你的改造，不夠出色？”
秦雲嗤笑了聲，“當年執行任務前，最後一次身體檢測的時候，你對我的身體……做了手腳，對麼？”
博士一臉意外，“你怎麼會這樣想？”
“我在任務過程中，身體機能突然迅速下降，而且只有我一人遇到這種情況，總不會……這麼巧吧？”秦雲道。
博士嘆了口氣，“看來……你對我有一些誤會。”
秦雲又道：“前陣子，我在北寒，遇到了鬼域的改造人，那傢伙……也接受了龍血改造。”
“什麼？還有這種事？”博士愕然，“難道……有龍血的戰士叛逃了？你有上報給龍帥麼？”
秦雲搖了搖頭。
“為什麼？”博士疑惑。
秦雲深吸一口氣，道：“起初……我也是猜測，會不會是哪個龍血的戰士，叛逃了。”
“可直到剛才，我見了你……我才突然想明白了一些事。”
“我有一個大膽的猜測，你不妨聽一聽？”
博士笑了笑，“好啊，既然是猜測，你儘管說就是了。”
秦雲道：“龍血計劃，足足已經超過三十年，這期間，神州的投入是海量的。”
“可是直到最近這幾年，龍血戰士的作用逐漸顯現，總算看到了一些成果。”
“只不過，畢竟是和平年代，龍血戰士作為‘武器’，終歸用處不大。”
“那麼……如果神州覺得，投入沒有得到回報，自然會想要停止計劃……”
“所以，想要讓官方繼續投資，最好的辦法，就是讓他們感受到壓力。”
“假如……境外勢力，也擁有了龍血戰士的技術，那麼……神州官方，一定會重視，不想被趕超。”
博士目光平靜，面帶微笑，“所以……你覺得，技術是我洩漏出去的？”
“別說一個鬼域，就算海外各大強國，如果沒有你的支援，怎麼可能幾年內就打造出龍血戰士？”
“靠一個叛逃戰士，抽取點樣本，就複製出來，不太現實。”秦雲搖頭道。
博士點頭，“權當你猜測得有道理，那讓你癱瘓，又有什麼意義？”
秦雲道：“我當年作為一個普通士兵，卻擁有了可以挑戰宗師的資本，對於神州官方而言，如果能‘量產’我這樣的戰士，就足夠讓他們滿意。”
“在鬼域的改造戰士沒出來前，只有一個辦法，讓龍血計劃持續下去……”
“那就是，讓我這個‘成功品’，變成‘失敗品’。”
“只有這樣，上面才會覺得，龍血計劃還不能停止，畢竟眼看快要成了，只能繼續投資……”
秦雲咧嘴道：“D19那幫傢伙，就是在我當年的基礎上，更進一步完善出來的吧？”
“犧牲掉我這麼一個‘樣本’，換來後續更完善的量產型，你這手牌，打得是真漂亮。”
小隔間內，陷入了長時間的安靜。
博士目光閃爍地看了秦雲一會兒後，拿起茶杯，喝了口，又緩緩放下。
“你確實變了……成熟了很多，當年我就覺得，你這孩子雖然文化課不行，心眼卻頗多。”
博士抬頭，玩味道：“你都知道了，卻還這麼冷靜……看樣子，你是想從我這裡，得到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