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顯的表情變得凝重，眼神複雜道：“說實話，我不信任你，但……既然張老希望你來，希望你真的值得信賴。”
秦雲皺眉，“到底出了什麼事？”
李顯伸手一引，“請跟我來。”
進到親王府內，穿過長廊，秦雲跟著來到了一個後院的臥房。
推門進去後，秦雲聞到一股濃濃的藥味。
“秦先生，你來了”，張白附這會兒正站在一張巨大的黃花梨木床前，面帶愁容。
秦雲目光一掃，看到那床上躺著的一個高瘦老者。
雖然已經瘦得皮包骨頭，但從肌肉線條，依然能看得出來，老者的體格曾經非常壯碩。
而那張臉龐，雖滿是皺紋，眉宇間的一股不羈，一股威嚴，卻是藏不住的。
秦雲試著感知了下，發現這老者的修為，比自己還高了一截！
他猛然心頭一震，感到有些難以相信：“這就是‘楚狂人’？”
龍吟榜第三的宗師，怎麼成了這副奄奄一息的模樣！？
李狂歌至少練氣大成，已經靈氣貫通百脈，洗筋伐髓，就算是要老死，也不該如此憔悴啊！
“狂歌兄，是中了‘塟龍散’毒”，張白附嘆道。
“中毒？”
秦雲有些意外，神識仔細一感知，發現還真是有一股奇異的毒素，將李狂歌的五臟六腑都汙染了！
這使得李狂歌的一身修為，只能用來不斷地抵抗，身體也就日漸消瘦，機能衰退，走向死亡！
要知道，大多數毒素，面對靈氣，是沒什麼作用的。
天地靈氣就宛如銅牆鐵壁，毒素根本無法入侵。
可是，一旦將毒素與靈氣結合，那就不一樣了。
這種就屬於“毒修”範疇，不是凡毒，而是“靈毒”！
“能做這毒的人，不簡單啊，張老知道它的來歷？”秦雲問道。
張白附點頭，語氣沉重道：“此毒‘塟龍散’，是老夫已故的一位知己，‘毒王’古問今生前所創。”
“古問今做出此毒後，曾經得意地拿來與老夫炫耀。”
“我們從年輕時，就一個製毒，一個解毒，互相競爭，又成莫逆……”
“古問今的所有毒中，也就只有這‘塟龍散’，老夫至今不能解。”
秦雲奇怪道：“毒王……為何我沒聽過這個名字？”
“古問今已經去世三十多年，秦先生年輕，沒聽過也正常，但他的兩個弟子，你或許聽說過”，一旁的李顯道。
“誰？”
“刀皇宦海沙，老毒龍長孫獨龍。”
秦雲一愣，“他就是被長孫獨龍殺死的那人？！”
張白附點頭，“不錯，古問今乃是一代奇才，雖然自身從沒進過龍吟榜前二十，但卻教出了兩個宗師弟子。”
“他年輕時愛刀，中年愛拳，年紀大了，獨愛毒術……若不是他愛好廣泛，或許‘刀皇’之名，也輪不到宦海沙。”
秦雲突然想到了什麼，看向李顯道：“你們黃金甲，特意來迎接張老，也是因為楚狂人中毒一事？”
“這只是一個原因……”
李顯正色道：“一個月前，我們中州王族接到了一封號稱‘鬼域’寄來的威脅信。”
“鬼域說，要殺死我們狂歌老祖，血洗丹藥大會，讓神州徹底生靈塗炭。”
“我們自然是不信的，但沒想到，沒過三天，狂歌老祖就中了塟龍散……”
“而毒王已死，能下此毒的，只可能是長孫獨龍這個魔頭。”
“加上，老毒龍這些年一直盤踞海外，投靠鬼域的機率，確實不小。”
秦雲沉默，其實據他上次從雷虎那兒得到的訊息，長孫獨龍，大機率就已經是鬼域的人了……
“鬼域就算要入侵神州，為何要這麼大張旗鼓，還搞威脅信？”
秦雲納悶道：“而且既然塟龍散這麼厲害，幹嘛只對你們家老祖一人下毒？”
“直接把神州境內的幾個宗師毒死，鬼域不就能長驅直入了？”
李顯皺眉，似乎也沒想過這些問題。
“咳……咳咳……”
這時，李狂歌終於緩緩睜開眼，聲音虛弱道：“年輕人，你倒是思路敏捷……”
秦雲回頭，問道：“李老是不是知道什麼秘密？”
李狂歌目露回憶之色，道：“白附，你可還記得，二十年前雲龍變……”
張白附目光一凝，秦雲也是心頭一凜！
嗎的，這也跟雲龍變有關！？
“自然，那一日後，我也就開始閉關……怎麼，那天狂歌你也去了？”張白附問道。
李狂歌微微點頭，“去了……而且……還遇到了鬼域中人。”
秦雲默默看了張白附一眼，原來，除了他們，其他宗師也遇到了鬼域高手。
“狂歌兄莫非是跟鬼域中人交手了？”張白附問道。
“不錯，非但交手，我還將那人打成重傷，只不過因為隕石撞擊，發生了山體崩塌，讓他逃了。”
李狂歌嘆道：“當時我就想，幸好是我遇到了那人，不然你們幾個，未必是他的對手……”
“只是沒想到，前些日子，那鬼域的威脅信中，竟然聲稱，神州境內的宗師，已經有投靠他們的人。”
“我才開始懷疑，是否有其他鬼域高手，也去了東山村，與我們境內宗師交手了……”
秦雲恍然，“所以，你們懷疑，張老其實已經背叛了神州，所以不敢直接帶他來這裡？”
“不錯，關鍵是張老二十年來一直閉關，最近突然出世，更加讓我們生疑。”
李顯道：“我們也是沒辦法，在沒有調查清楚前，必須密切監視張老的一舉一動。”
“哪怕明知道，張老是最有可能，解開塟龍散毒的人，我們也只能忍著不說。”
“經過昨日一天的相處，我們初步確定，張老確實不知道我們老祖中毒一事，才敢請來此處……”
李狂歌苦笑道：“白附，真是對不起了……孩子們，也是出於謹慎。”
“無妨，當務之急，是要解毒。若龍吟榜第三的楚狂人，都被毒死了，那神州必然震動！”
張白附看向秦雲，嘆道：“秦先生，塟龍散，老夫確實束手無策……不知道你可有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