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清幽。”

舒意苑裡,那南疆人看著柳馨寧包回來的藥丸,隨意的捏著說道。

柳馨寧看著他那隨意的樣子,明白這清幽果然是無毒的。

“這一顆藥丸,可以用多久?”

長樂長公主生下她之後,未曾再有身孕。

而她今年已經十五了。所以,長樂長公主已經中了多久的藥呢?

“這顆藥丸本來更大,隨著時間會慢慢變小。這麼一顆藥丸用上三年五年的不成問題。”

哦,看來是揮發性的東西啊——還是揮發速度極慢的東西。

“你能看出我母親中了這毒多久了嗎?還……有沒有治?”柳馨寧猶豫的問道。

長樂長公主今年已經三十七了,就是在前世,都算是高齡產婦了,更不用說如今。

不知道治好之後,還能不能再有身孕呢?她雖然不在意,但是長公主很介意啊。

“夫人中了至少十年以上了。治不好了。”那南疆人卻是搖搖頭打破了柳馨寧的希望,“其實這毒超過十年就可以不用了。這用毒之人太過小心了,生怕效果不好。”

“除了不能生育,對身體是否還有其他的毒害?”

“既然不能生育,那自然是有些危害的。不過,夫人日日裡用好藥養著,危害也沒那麼大。只是,會老的快一些罷了。”

還不等柳馨寧想清楚老的有多麼快,那南疆人接著開口了。

“另外,夫人之前還中過我們南疆的‘朵茗’。”

“那又是什麼?”柳馨寧無語了。

這南疆的藥,在京城裡就這麼隨處可見嗎?

“那是我們南疆的毒藥。藥如其名,可以奪人性命,卻不被人輕易查出。但是要下足七七四十九天方可起效。”

“我母親如今尚好,就說明那藥並沒有下足四十九天。如今,那藥對身體還有什麼危害嗎?”

“無害。藥下足了才能致命。看夫人的脈象,應該是中過幾日,但是很快就停住了。不過,到底是留下了痕跡。別人看不出來,我們南疆人能。而且,我們南疆的藥,要麼是完全有效,要麼是完全無害。”那南疆人說著說著自豪起來。

柳馨寧沒有接他的話,而是沉思起來。

這朵茗,應該不是柳庭風下的。

畢竟,長公主沒了性命,對柳庭風來說,半點好處都沒有。

別說到時候可以控制著她柳馨寧去要好處。控制著她,還不如控制著長公主呢。

如此,那就是楊姨娘下的?

至於這清幽,是楊姨娘還是柳庭風下的呢?

那送子觀音是借太夫人之手送過來的,後面還要再換藥,所以應該是柳庭風了。

所以楊姨娘先下毒害母親,被柳庭風發現了,就換成了絕育的毒藥?

這,應該是最合理的答案了。

不過,這南疆人解釋的,也過分詳細了吧?

“你說的這麼詳細?有何所求?”藥說完了,柳馨寧就問起那南疆人的意圖。

“郡主果然聰明。”那南疆人客氣的恭維起來。

“我叫阿金,是……算了,我說我們寨子,你也不知道。我是為了找一個人出來的。接我來的漢人說你是郡主,你的權利很大,可以幫我報仇。”

“你不是找人嗎?找到了嗎?讓我替你報仇?”

“年後有漢人去找二十年前去過我們南疆的漢人。我們族人不與漢人打交道,所以很少有人到我們的山頭。可是,二十年前確實有人去過,我也想找到他。所以我就跟著那人去了。”

柳馨寧這才明白聞風閣為何這麼快就能打探到訊息。不過是碰巧而已啊。

要不然,南疆那麼大,找起來怎麼也要幾年吧?

說實話,她對南疆那邊,本來都沒抱有太大希望的。

只是想著打探柳庭風的把柄,同時改造長公主。等改造的差不多了,就讓長公主去和離而已。

一直到二月傳來的訊息,才讓她動心等待了。

“後來接我的人說,要帶我回京城給一位夫人看病。還說郡主的能力很大,能替我報仇。”

那阿金繼續說道。

“你的仇人是?”柳馨寧心中已經有了猜測了。

“就是二十年前去過我們南疆的那個漢人阿風。”阿金氣憤的說道。

“你們南疆人本事那麼大,為何不自己報仇?”

“我對著我阿妹發過誓,絕不會傷害那人。所以,我不能親手報仇,我不能違背誓言。”

阿金的聲音慢慢的低沉了起來。

“可以跟我說說緣由嗎?”

“可以。”

聽著阿金的敘述,柳馨寧慢慢的嘆了口氣。

又是一個俗套的痴心女子負心漢的故事。

柳庭風當年到處遊歷,卻是誤入南疆深山。那山中多有奇毒,所以他中毒倒地了。

然後就被南疆女子阿妙救了。

然後,順理成章的,兩個人相好了。

但是,柳庭風是什麼人?是精緻的利己主義者。

在南疆呆的久了,他自然又開始嚮往自己繁華的家鄉了。

因此,他就偷了阿妙的秘藥,哄騙著阿妙把他送出了大山,讓阿妙等著他去迎娶她。

出了大山的柳庭風就把阿妙拋之腦後,繼續遊歷完畢,回了家鄉苦讀去了。

而痴情的阿妙苦苦的等待,數年後卻又被族長知道她丟了迷藥,重重的懲罰了一番。

又是懲罰,又是心情鬱結,因此又撐了幾年的阿妙就過世了。

作為阿妙的親哥哥,自然是氣憤至極。

只可惜,瞭解自家阿哥性子的阿妙,早就讓阿金對著奄奄一息的她發了毒誓。

說永遠不會傷害阿風的性命。

阿金本來是不肯,但是看著自家妹妹那不肯瞑目的樣子,如何捨得?

因此,只能發了毒誓了。

後來,安葬了阿妙的阿金,就出了大山,到處的去找阿風。

只可惜人海茫茫,如何能輕易尋得著?

更何況,阿金連阿風的全名和籍貫都不知道。

可是巧了,今年有人打探二十年前去過南疆的漢人,他就順著跟過來了。

“你妹妹……有……有孩子嗎?”柳馨寧遲疑的問道。

按照慣例,她是不是會有個哥哥或者是姐姐啊?

“沒有。那人說,要成了親才能生娃娃。但是成親要父母來提親。所以,他們沒有成親。”

說到這個,阿金的臉色又變得不好起來。

他也是後來才知道,他妹妹居然偷偷的跟那阿風行了周公之禮。

“哦哦哦。”柳馨寧訕訕的不知道該對阿金說些什麼了。

柳庭風果然是個大渣男!薄情寡義的負心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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