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事情先不要告訴太后和你母親,朕自會派人去查。查到之後給你做主,可好?”

慶平帝聽完了柳馨寧的哭訴,又觀察完她的情態,才和藹的說道。

“是,多謝皇舅舅。”柳馨寧一臉感激的回道。

慶平帝看著退出去的柳馨寧,沉著臉讓邰大監給劉青世傳了口諭嚴查。

告完狀的柳馨寧,去了慈仁宮稍稍一坐,就到了宮中下鑰的時辰了。

於是,她順理成章的告辭離開了。

柳馨寧當真是沒有給太后透漏分毫。

既然慶平帝此時不讓她驚動太后,那就是對事情還有存疑。

親女兒的話,當然值得慶平帝遲疑一下。

是的,柳馨寧知道,柔惠公主一定會來添油加醋的。

她也算是看出來了,但凡讓她不痛快的事情,柔惠公主都想要去做一做。

真是很煩!但是,一時又沒法子。

柔惠公主不足為懼,但是柔惠公主背後的吳昭儀和五皇子讓人忌憚啊。

柳馨寧回了舒意苑,留守的春暖急切的迎了上來。

“郡主累了吧?茶水是溫的,正好可以入口。”

扶著柳馨寧坐下之後,春暖趕緊的倒了一盞茶遞給柳馨寧。

“這麼熱的天,合該吃冰酪才對。”柳馨寧雖然如此說,仍然是啜了一口茶水。

“郡主剛從外面進來,本就熱得很,再吃了冰的,於身體不好。”春暖勸說道。

柳馨寧自然明白這個道理,不過是隨口說一句罷了。

此時,她喝著茶水,揮退了其他的下人,只留下春暖伺候。

“郡主,怎麼樣?”春暖看著只有她們兩個人了,急切的說道。

對於柳馨寧這種主動要去宮裡告狀的行為,春暖初時是不理解的。

畢竟,柳馨寧已經報復回來了。若是她再去告狀,被查出她做的事情,那可如何是好?

可是柳馨寧卻說,即便是她不說,昌安侯府的人,最終也會說的。

甚至,昌安侯府的人還會把所有的鍋都甩到她的身上,把他們包裝成純粹的受害者。

“皇舅舅說派劉青世去查。想必,劉青世會查個七七八八的。”柳馨寧淡定的說道。

“那您讓蕭護衛下春藥一事,豈不是也會被查出來了?”春暖擔心極了。

“誰說我讓蕭沐澤給他們下春藥了?”柳馨寧一揚眉。

春暖一臉的疑惑:當然是柳馨寧自己跟她說的啊。

“我中毒之後吃了解藥,就害怕的跑出來找丫鬟們了。之後的事情,我可不知道了。我不知道他們是怎麼中的春藥,我更不知道昌安侯為何會去了那個院子裡呢。”柳馨寧冷笑著說道。

“哎呀,我的好郡主,你可別賣關子了。婢子這心都提到嗓子眼了。”春暖著急起來。

“你還記得那個婆子透漏的訊息嗎?”柳馨寧先是問著春暖。

春暖本就急切,哪裡還能記得什麼婆子?

等被柳馨寧提示是在慈善堂碰到的昌安侯府的婆子,這才恍然起來。

“那婆子說了許多訊息,不知郡主說的是哪個?”春暖訕訕的問道。

“你當日跟我說常家人眾事的時候,說過常七人雖不大,卻是風流成性,慣愛女色,偶有強迫的行為。如今我中的春藥是常七買來的,那常七那裡必定還會有春藥。蕭沐澤果然從常七的院子裡找出了好幾種春藥。所以他就隨便選了一種,掰開一塊扔在了香爐中。至於昌安侯過去,哼,那倒是意外,不過也不算意外了。”柳馨寧又冷笑了一聲。

“這是何意?”

“常蓁蓁又是推我落水,又是聯合常七給我下那兩種藥;柳庭慧把我那麼多的丫鬟,都捂著嘴押走關起來。這麼大的動靜,作為一家之主的昌安侯說完全不知情,你信嗎?更不用說,昌安侯對常七這個庶子向來不重視,如今卻因著他的一句‘要見父親’的傳話,就拋了滿堂賓客去了那個院子裡。想必,他以為常七的算計成功了吧?昌安侯也是好算計。若是常七算計我成功了,我就是昌安侯府的庶媳。若是常七算計我不成功,他就把常七等人交出來論罪。只是,他沒想到,我會直接給常七和常蓁蓁下春藥。我派蕭沐澤喬裝了去傳話的時候,就是想試探昌安侯知不知情。他若是真的不知情,自然不會去那個院子,那也不會中了春藥,做出那等醜事來。他若是知情,那他中了算計,也是活該。”柳馨寧冷冷的說道。

上樑不正下樑歪。

怪不得這麼多年,昌安侯府在世家中越來越落寞了呢。

看來,是從根上就有問題啊。

“那郡主派人下那藥一事,若是被查出來,可如何是好?”

春暖見柳馨寧還是沒解答她的疑惑,著急起來。

“那春藥是常七自己的。劉大人若是想查,想必也能查到常七買藥的證據。所以,他們中的春藥是常府之人自己買的,跟我有什麼關係?我可從來沒買過任何的春藥。他們如果懷疑是我下的藥,就需要他們拿出來證據來證明是我做的。而不是我這個苦主,自己來找證據自證清白。”柳馨寧淡淡的說道。

“這話有理。只是,怕他們會懷疑啊。”

“懷疑就懷疑罷了。反正沒證據。我也可以懷疑他們為了脫罪,而拉扯到我身上啊。”

柳馨寧理所當然的說道。

春暖還是惴惴不安。

但是,事情很快就出了結果。

十八這日下午,柳馨寧被邰大監請到了宮中。

慶平帝的手邊放著數張卷宗。他見柳馨寧過來了,就拿起其中幾頁遞給了她。

“這是昌安侯府眾人的證詞,你也看看吧。”

“是。”

柳馨寧快速的看了一遍。

果然不出她所料。

昌安侯府的人在證據確鑿的情況下,倒是把對她的算計說了。

但是,後來發生的事情,昌安侯府也是諸般辯解。尤其是說柳馨寧給下了藥。

“我是苦主,他們居然還為了脫罪來誣陷我?”柳馨寧一副氣憤異常,卻又委屈至極的表情。

“那常七說喝了那個叫做奇蘭的花茶,再聞了那房中的薰香,兩相混合之後,才成為了春藥。若這兩個物件單獨使用,是完全無毒的。所以,他們去那房中檢視的時候,即便是聞著薰香,也應該是完全無礙的。可是,他們還是中了春藥,所以就懷疑是你下的。”

慶平帝平淡的敘述道。

平淡到,柳馨寧甚至在他的語氣裡察覺到幾分不以為然。

是了,過程重要嗎?

有的時候重要,有的時候不重要。

端看上位者怎麼想,看他願意給你一個什麼樣的結果而已。

如今看來,慶平帝似乎更傾向於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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