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剛剛聽母親說……”柳馨寧剛說到一半,就頓了一下,把其他人都打發到外面去了。

等會要問的事情,畢竟是春暖的隱私。

“你要自梳?這是為何?”柳馨寧剛才沒仔細思量長公主的話。

如今才想起,似乎聽到說春暖要自梳?還有,她的年齡是二十五了……

春暖是宮女出身,按照宮規是二十五歲可以選擇出宮的。

縱然,春暖後來被太后送給了長公主,那也可以按照宮規,伺候到二十五選擇出府的。

柳馨寧努力的翻找原主的記憶,確實是沒有關於春暖自梳的風聲。

不過,原主連自己院子的人都不是很上心,哪裡會注意其他院子的人?

“是。婢子生辰是十二月初十。到那日就滿二十五了。”

“至於為何自梳……”春暖抿了抿嘴。

律法規定,良籍宮女入宮為服役,服役期滿,可選擇出宮,歸為自由身。

她是良籍。雖然她被送給了長公主,但不是終身的奴僕,自然是有希望獲得自由身的。

可是,當她目睹了之前進府的姐妹的結局後,她擔心了。

她和夏萱、秋露、冬凝四個宮女是太后在八年前,送給長公主的。

太后一片慈母心,為了護持長公主,不但是在長公主成親的時候,配了眾多的嬤嬤和宮女。

更是在之後,陸續的又給長公主送了在慈仁宮調教好的人。

尤其是,給長公主準備了各個年齡段的宮女。

為的就是,年齡大了的宮女出府之後,後續有忠心的宮女補上,繼續伺候長公主。

上一批進府的四位姐姐中,最年長的傲梅姐姐被醉酒的駙馬收用了,後來被太后打發走了;

後來的幽蘭姐姐謹記跟駙馬保持距離,熬到了二十五出府歸家,結果長公主做主選了一戶人家出嫁,最後被丈夫打死了。

再後來的青竹姐姐吸取了教訓,只說不出府,要配個府里人繼續伺候長公主。後來配了柳府裡的一個管事,卻難產死了。

最後是淡菊……

想到這裡,春暖又抿了抿嘴角。

到了淡菊該出府的時候,府裡的形勢已經很明朗了------------------至少她們這些伺候在主院的人,能覺出明朗了。

因此,淡菊自己爬了駙馬的床,被駙馬收用之後,什麼名分都沒撈著,直接就被打死了。

畢竟,傲梅姐姐是被駙馬強迫收用的,事後也是堅決的不做駙馬的房裡人,才會被太后送走。

而淡菊,卻是自己主動爬的床。

這背主的奴僕,能有什麼好下場?

想到淡菊自以為爬了駙馬的床,駙馬就會收房,春暖忍不住在心裡冷笑一聲。

當年的她許是不那麼明白,但是她慶幸認了厲嬤嬤為乾孃,說定了為她養老。

因此,厲嬤嬤總會時時教導她一番。

厲嬤嬤說,若是駙馬真的有心,許是能安撫著長公主收了淡菊。

就像駙馬安撫長公主那般,保住了柳府裡的楊姨娘那家子。

只可惜,淡菊不配。

想到這裡,春暖收回思緒,想到了她自己。今年就是她二十五要抉擇的日子了。

出府嫁人,想必會像幽蘭姐姐的婚事那般不由自主。

留在府裡嫁人,也怕會像青竹姐姐那般死的不明不白。

所以,她才會想到自梳。畢竟,她對於嫁人並沒有什麼執念。

若是自梳留在長公主身邊伺候,吃喝不愁,萬事無憂,她覺得挺好的。

而現在她更是因為二小姐被遷怒了。即便是她出了府,只怕也不會有平靜的日子過。

畢竟,在這些勳貴面前,即便她是自由身,也沒什麼說話的地方。

“婢子覺得不嫁人挺好的。不用伺候公婆,也不用生育、管教子女。”春暖真心的說道。

“你這想法,倒也沒錯。”柳馨寧聽到春暖的這個話,不由得贊同道。

“是。所以婢子跟長公主表明忠心了。厲嬤嬤也說這兩日就去衙門裡給婢子換身契。”

春暖聽到柳馨寧的贊同,趕緊的說道。

她早有自梳的想法,卻一直未曾得到厲嬤嬤的同意。

因為厲嬤嬤說她就是自梳的,更瞭解自梳的苦。所以讓她慎重考慮。

可是,她早就考慮過了,她不喜歡太複雜的事情。

而成親,從來就不只是兩個人的事情,而是兩個家庭的事情,所以她堅持自梳。

但因為厲嬤嬤不同意,加上離她生辰還有段日子,所以她也沒有在長公主面前明確的表達過。

昨晚為了來郡主這裡,厲嬤嬤才同意了她的決定。

這即將獲得自由身的人的忠誠度,自然不如簽了死契的人可靠啊。

放在郡主院子裡做管事媽媽,怎麼可能會用不是死契的人呢?

可是,贊同完春暖話的柳馨寧,卻又沉吟起來。

她能那麼想,是因為她前世就是個母胎單身,因著生父的影響,她也沒打算結婚。

但是,春暖顯然是受這個時代薰陶的。她的思想應該更接近於現在女子要嫁人的思想。

那麼,春暖如今這樣說,到底是有幾分真呢?

雖然,書裡寫到春暖撞棺的時候,說她是貼身婢女,那就說明春暖確實沒有出府。

但是,她不留在長公主府第一BOSS長公主身邊,卻要來她的身邊?

“你是母親的忠僕,留在母親身邊自梳,可是更好啊。來了我這裡,卻是委屈你了。”

柳馨寧笑盈盈的說道。

書裡春暖一直留在長公主身邊伺候,如今春暖卻自己主動求來,她很難不懷疑春暖的用心。

所以,言語裡就帶了些試探。

春暖聽到這話,就知道該交心了。

於是,她把她聽從柳馨寧的吩咐從柳府帶走了柳依依,結果卻導致柳依依難以生育,因此駙馬有可能遷怒等事都一一的仔細說了。

就連她來柳馨寧這裡有求庇護之意,也盡數說了出來。

柳馨寧聽完之後,卻是放心了。

合理,很合理。生存第一位,為了生存,另外抱個大腿很正常。

“你的事情我知道了。不過,你且放心。只要你忠心,等你改變主意的時候,我還是會放了你身契的。”柳馨寧思量了一下,還是如此承諾道。

伺候的人有很多,最重要的是忠心。這忠心,雖然有身契的加持,但是也不能全靠身契。

若是給人希望可以換來忠心,她不吝於這麼做。

她如今正缺人手,所以收下春暖。熬過這段時日,她相信可以培養出來忠僕的。

春暖聽了這話,自然是忙不迭的表忠心。

主僕兩個人就在這交談中,慢慢的融洽起來。

晚膳前,厲嬤嬤就帶著舒意苑所有下人的賣身契過來了。

她特別把其中一張拿出來,放在最上面,“這是下午去衙門裡才蓋好章的春暖的紅契。”

柳馨寧不以為意的笑笑,隨手把春暖的身契跟其他人的身契都攏在一起,放了起來。

收完了賣身契,柳馨寧知道厲嬤嬤是春暖的乾孃,就讓春暖送厲嬤嬤離開。

厲嬤嬤低聲叮囑著,讓春暖一定要好好的伺候柳馨寧。

春暖連聲應是,然後又說了柳馨寧對她說的話。

厲嬤嬤聽完之後,也是有些感慨,同時心裡的那桿秤也慢慢的偏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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