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姑太太和常大小姐也算是解脫了。畢竟,常大小姐已經那個樣子了,活下去也沒什麼意思了。至於常家人,也算是罪有應得。就算是姑太太不做什麼,他們家也落不了好。”

“這是怎麼說?”柳馨寧怔怔的問道。

“因著常家發生了命案,所以府衙自然要調查。就發現,常家那邊,有個富商也正在尋仇呢。”

春暖趕緊的講述起來。

常七爺也算是導致常家被奪爵的罪魁禍首之一。

雖然,他沒有像柳庭慧和常蓁蓁那般被圈禁起來做活,但也是整天受盡嘲諷。

因此,心情抑鬱的他,就經常跑出去喝悶酒。

一來二去的,他在莊子附近的一個鎮子裡,結識了一個富商。

那富商對他曲意奉承,讓常七終於感受到了往日被追捧的感覺。

所以,兩個人關係愈發的好。到後來,常七就被奉承的,想要與那富商做生意了。

但是常七作為一個庶子,能有什麼錢財?因此就把那富商介紹給了當家的常老爺和常大爺。

如此,兩廂來往甚密,約了一起做生意。

但是,府衙調查之後才發現,那富商並不是真的想要做生意,而是想要騙光常家的家財,讓常家落魄,活得生不如死。

“為何?”

“聽說那富商夫妻兩個,只有一個獨女,嬌養的如同眼珠子一般。結果,那獨女偶然上了一次街,就被常二爺給看中了。常二爺直接就……”春暖沒有明說,但柳馨寧卻是明白了。

“那姑娘是個烈性的。失了清白之後,直接自盡而亡了。那富商的妻子看著獨女身死,以淚洗面之後,也鬱鬱而終了。那富商倒是想要去告,只可惜當時常家還是侯府,都不等他們到衙門裡呢,就直接被常家給趕出京城了。因此,那富商一直籌謀著報復。所以在常七爺鬱悶之際,刻意結識了他。畢竟,常家雖然被奪爵了,但是錢財還是有的,過得也不苦。那富商看著,如何不恨?”春暖唏噓道。

“常二爺不是好人,常大爺更是。他身為世子,不敢在京城裡做什麼,但是在老家圈佔百姓的土地,魚肉鄉里等事情都做過。其他的主子,在常老爺的教導下,能有什麼好的?吃喝嫖賭,無一不精。他們都不是好人。”春暖一一的敘說完畢,終於見到柳馨寧的神色好了些。

“當死之人,自然不值得憐惜。但是無辜受累之人,卻也讓人唏噓。我雖非聖人,卻也不是對無辜性命無動於衷的人。”

柳馨寧真的覺得自己不是個無私之人。她懶散,她雙標,她偏心,她愛憎分明。

但是,她還是覺得人的生命值得尊重。

作惡之人,自當受到懲罰。但是無辜之人,卻不該受到連累。

春暖自然明白柳馨寧的心思,於是繼續安慰了起來。

因著柳馨寧算是柳庭慧的親屬,所以府衙才會告知這些詳細的情況。

不過,經此一事,柳馨寧的名聲在京城中又暗暗的不好了起來。

沒辦法。柳馨寧到底是柳家人。

這柳家人又是買兇殺女,又是殺了夫家全家的,實在是太可怕了。

柳家的名聲不好,柳馨寧的又會好到哪裡去?

不說長樂長公主知道柳庭慧又帶累了柳馨寧,如何的氣惱。

卻說柳馨寧只是安靜的在家中躺平,自在的生活著。

而七月二十,在漫長的審訊之後,餘家的事情,終於出了結果。

結果卻是,餘家眾人以及蕭沐澤都被押入天牢裡了。

當臉色凝重的凌一,來通知柳馨寧這個訊息的時候,柳馨寧正纏著春暖再給她一盞冰酪。

“怎麼回事?餘家人有罪,自去押餘家人入牢獄,怎麼把蕭沐澤這個苦主也給押進去了?而且,居然不是地牢,是天牢?”

柳馨寧這次是真的大驚失色了。

天牢,顧名思義,就是裡面的犯人,都是天子親自下令關押起來的。

雖然天牢也是和大理寺的監獄在同一處,只是單獨開闢出一些單間重兵把守。

但是,進入天牢的人,很少有能完完整整的活著出來的。

因為天牢多是用於關押皇親國戚之類的人物,或者是權傾一時的重臣。

一般能夠進到這個裡面的,都是帶有政治色彩的,普通人一般都進不來這裡。

就是上次柳庭風買兇殺女,也是因著柳庭風的駙馬身份,柳家人才能得進天牢。

若不然,也要跟其他犯人一起,關在亂糟糟的地牢裡。

如今餘叢雖然是個內閣閣老,但是論身份地位,以及他犯的事,還真不配上天牢。

但是,如今不但是餘家人進去了,就連蕭沐澤都進去了?

“劉大人知道少主身份,所以帶入天牢時,透露了一二。說餘叢的外室白氏,是逆王的餘孽。所以……”

凌一的話沒有再說下去,但是柳馨寧已經明白了。

逆王,是先帝的第四個兒子。他當年先是因為殘害兄弟,而被顧念父子之情的先帝圈禁。

後來,在先帝駕崩的時候,他又破釜沉舟的趁亂謀逆。

幸虧有大臣們支援正統,加之戰王從北地回來奔喪,平了叛亂。

而慶平帝登基之後,直接賜死了逆王一家子。

畢竟,逆王給慶平帝下毒,結果被長樂長公主誤喝一事,在年輕的慶平帝心中本就憤恨不已。

結果,逆王還趁亂莫逆。若是一個弄不好,死的可就是他了。

所以,慶平帝對於逆王的憎恨,自是不必說。因此,他連個廢號都不給先四皇子。

眾人提起那位的時候,都是直接說逆王的。

而白氏,居然是逆王的餘孽?

柳馨寧在這個時代已經生活了快一年了,自然明白這個朝代的規則。

犯上謀逆是誅九族的大罪啊。

所以,白氏是逆王餘孽,那麼跟白氏關係密切的餘家,怎麼可能逃脫得了關係?

不只是餘家,只怕是餘家的九族,都危矣。

“白氏是逆王的什麼人?”柳馨寧臉色蒼白的問道。

希望白氏是逆王八竿子都打不著的親戚。

“她是逆王的外室女。”

凌一的話,徹底的打碎了柳馨寧的僥倖。

逆王的外室女,那就是逆王的親骨肉啊。

雖然不曾認祖歸宗,但那是實實在在的血親關係。

“有沒有可能?出錯了?”柳馨寧啞著嗓子問道:“畢竟,白氏是個外室女。誰能證明,她確實是逆王的骨肉呢?”

“屬下也有這個疑問。但是劉大人說,白氏是逆王骨肉之事,已經確鑿無疑。至於具體的細節證據,都報給聖上知曉了。劉大人不肯透露更多。”凌一的聲音中有壓不住的疲憊。

室內,一時沉默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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