蒂姆·庫克的反應讓王宇飛愣了愣，隨後笑了起來，說道：“您只看了論證還沒有看我們的模型跟詳細推導過程，就決定加入了？”
蒂姆·庫克看著王宇飛認真的說道：“我知道華夏很多地方在學術方面有造假的情況，其實我們國家也有，但我不相信這家公司會這麼做，所以我相信你。我同樣希望能像你說的那樣，在我有生之年，最好是能在我退休之前，讓我踏上咱們的地月空間站，俯瞰一次地球。只要能做到這一點就夠了，我甚至可以不在乎是否名留千史。”
這番話說的的確很認真，顯然在這位蘋果大佬心中也有一個宇宙夢。
王宇飛想了想，回應道：“如果您能幫我爭取到足夠的時間，如果在工程正式啟動並立項之後，保證資金鍊不出問題，退休之前站在地月空間問題不大，如果您還能注重養生，保證能獲得八十歲的話，您還有機會站在月球上觀察地球。”
“但是我不能接受失敗。有句話說得好，資本運作是做乘法，做實業是加法，搞科研是做減法。但現在宇馨科技的情況想必庫克先生很清楚，我要在毫無風險，且無需對外公開賬務的情況下，來做這件事情。您懂我的意思了嗎？”
蒂姆·庫克點了點頭，他懂王宇飛的意思，但又不太懂王宇飛的選擇。
他大概明白王宇飛不上市的理由，大概就是不希望被任何人干涉他如何使用公司的資金，保證地月專案的順利進行，但在蒂姆·庫克看來，這個宏大的地月專案其實也可以包裝成非常好的專案。
比如之前馬斯克講述的火星移民故事，不一樣讓SpaceX在關鍵時刻，融到了不菲的資金。
起碼宇馨科技現在的地月聯絡計劃，已經能給出一個詳細的時間表，當然有不少富人感興趣，從而募集到不菲的資金。
有疑問當然要問出來，這是合作的基礎。
“相信我，這是不一樣的，我曾經也想嘗試過。”王宇飛笑著搖了搖頭說道：“原因其實也很簡單，他們都是在講故事，而我們是真要做這件事情。而且還是近期就會去做。”
都是聰明人，蒂姆·庫克很快就明白了王宇飛的意思。
的確，如果這是一個即將開啟的專案，如果大肆動用別人的資金還真是一件很麻煩的事情。
畢竟這其中涉及到太多的利益，人類第一個太空中轉站，第一個衛星太空港，這意味著誰能先搶得先機，誰就能擁有超越其他人幾十甚至上百年太空權，以及海量埋藏在宇宙中的機遇跟資源。
所以當無數資本甚至是更高層次的資金入局，估計不但會促進專案的建設，光是一個太空天梯的地面基地應該建設在哪裡都能讓無數資本打破頭去爭。
這種情況下，大機率不但不會加速工程的建設，還會延緩整個工程的進度。
尤其是如果創始人控制慾強，那更可能鬧得無法收場。
蒂姆·庫克默默的想著，大概就是這個原因吧？其實他不太想去揣摩王宇飛的心思，但現在這個情況卻是由不得他了。
畢竟兩人將在一起合作八年。
……
地下的格局其實沒有太大的變動。
中間依然是小智一號跟小智二號的本體在安靜的執行。
因為要排除噪聲干擾，量子智腦執行時基本上聽不到任何聲音，但卻非常絢麗。
透過特製的高強度玻璃可以看到智腦執行內部各種顏色光在流動，單從這種執行的狀態來看，跟宇馨科技授權給西方的產品其實沒什麼不同。
可蒂姆·庫克總覺得還是有些不同的，之前遺憾沒有證據，現在沒這種遺憾了。
改變主要是在實驗室。
之前的七個實驗室縮減成了四個，其中三個是重要而機密的登月特種裝置實驗室，包括了已經看過的DYGC001型工程機甲，太空天梯纜繩，適應太空的超音速通道板材，以及一個標準化的地月通道模型實驗室。
跟著王宇飛在實驗室轉過一圈之後，蒂姆·庫克有種仿若隔世的感覺。
“這裡就是整個月球港口工程最重要的實驗室了。當然，還有其他很多的配套工程，比如我們之前釋出的能有效抵禦太空輻射的塗層技術，這些跟地月工程息息相關，但既能在現階段產生一些經濟效應，又不是最核心最關鍵的一些技術，我們都是跟其他高校跟或者實驗室在合作研究，大部分的實驗室不在這棟樓裡。”
“您可以放心的是所有跟地月工程有關的科研專案都在按計劃有序的推薦，我們選擇的合作伙伴都是擁有極高信譽值得相信的企業，相信您也知道，我們同樣跟一些國外的研究團隊有比較密切的合作關係。目前看來這些配套的研究工作進行得都非常順利，如果一切順利，我們的太空天梯計劃，有望在三個月後正式開始地面基地的建設。”
站在電梯裡，王宇飛做著最後的闡述，大概將整個專案的進展情況介紹完後，他側頭看著蒂姆·庫克，頗有深意的補充道：“當然，必須是一切都很順利的情況下。”
蒂姆·庫克點了點頭，沒有回答。
直到兩人重新走進王宇飛的辦公室，蒂姆·庫克才一臉肅容的問道：“我有一個很重要的問題。”
“你說！”王宇飛點了點頭，示意他繼續。
“你能給我放權到什麼地步？”蒂姆·庫克嚴肅的問道。
王宇飛沉吟了片刻，坦誠道：“你負責經營，我負責科研。內部管理這塊我交給你全權負責，人事由你掌控，科研這邊，我會定期通知你各個專案的進展情況。需要你見諒的是，這些核心技術資料你無權查閱。”
“沒問題。在簽署合同之後我需要回國大概兩週的時間做一些工作上的交割。”蒂姆·庫克繼續說道。
“這個不是問題，但我覺得沒必要耽誤這兩週的時間。已經是網路時代了，工作交割這種事情完全可以透過網路的形式進行，而且我相信蘋果董事會一定會同意並理解你這個決定的。當然如果您在美國的別墅需要處理，或者其他私人物品需要拿到國內，我們都能找到人幫忙。”
王宇飛微微笑了笑說道：“至於簽證更不是問題，我們公司有特殊人才引進的照顧名額，長時間的工作簽訂公司會出面幫你搞定。如果您考慮移民到華夏也是有辦法的，只要您同意，並配合提供申請跟材料，最多半年時間你就能拿到華夏國籍。”
“至於住的地方就更不用擔心了，去年我已經把我之前居住的別墅小區，以一個比較優惠的價格拿到了八套，都是準備給未來公司高管居住使用的。這邊收到您來華夏的訊息，我就已經安排人把別墅打掃過，傢俱家電一應俱全，回頭我讓司機帶您去看看，如果還需要什麼，可以吩咐公司幫您配的特勤人員去購買。”
“相信我，小區真心不錯，我經常早起鍛鍊。小區內有專門的健身房，家裡也為你設計好書房跟專門健身的地方。你的辦公室就在我樓下，一整層都歸你使用。你可以自行選擇自己的秘書、副手。除了科研崗的高管之外，你可以任命其他崗位的高管配合你的工作。當然，如果是公司外的需要透過我們安保部門的稽核。”
“對了，忘了跟您說。我們公司的安保部門是外聘的，屬於一個獨立的系統。不過他們董事長跟我是不錯的朋友，回頭我會介紹你們認識。相信我，武總是個大好人，你也會喜歡他的。其他應該沒什麼了，如果我想到會再告訴你。當然，你有什麼問題不管是生活上還是工作上的，如果暫時拿不定主意也可以隨時通知我。”
王宇飛長篇大論了一番。
蒂姆·庫克苦笑。
華夏有句古話叫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但顯然王宇飛並沒有這種想法。
懷疑他，但依然要用他。
不過這種放在明面上的坦蕩到是讓蒂姆·庫克放心不少。
當然他也相信王宇飛的確有能讓蘋果董事會同意他遠端辭職的底氣。
相對於他這個掌舵人來說，現在真正控制蘋果生死命脈的是資料中心裡停擺的三臺量子智腦。
能儘快讓那三臺量子智腦恢復工作，絕對比他這個CEO是否離職要重要的多。
所以蒂姆·庫克也懶得在這方面繼續糾結，直接說道：“好吧，我可以直接開展工作。我需要宇馨科技這兩年所有CEO的許可權能夠查閱的資料，什麼時候能為我準備好？”
“明天，明天當我們簽約工作完成之後，您坐在辦公桌上的時候，你就能查閱許可權內所有的資料跟報告。等會公司為您委派的特勤人員會帶你去未來八年的住所，晚上公司會為你準備一個歡迎儀式，算是慶祝宇馨科技的CEO正式上任，請一定賞臉。”
“好的！”
……
蒂姆·庫克終於再次跟自己的助理和翻譯打了照面。
然而下一刻。
“我決定出任宇馨科技的CEO，等會我會寫一封辭職信，電郵給董事會，董事會批覆之後會幫你們申請回國的航線，到時請幫我把工作電腦跟手機轉交給董事會。你們直接去酒店休息吧。”
“啊？”
兩個人同時愣了。
……
當晚，網路上再次曝出了重磅訊息。
在宇馨科技官微上，一組宇馨科技內部歡迎儀式照片曝光出來。
其中一張照片是蒂姆·庫克站在臨時搭建的小禮臺上，手中端著一杯香檳，似乎正在說著什麼，臺下醒目位置站著王宇飛以及公司幾位耳熟能詳的高管。
王宇飛雙手合攏，做鼓掌狀。
另一張照片中，據傳正在忙著路演的暢享科技總裁葛靈玥也出現了。她正端著杯子，向蒂姆·庫克敬酒，不知道是否巧合，兩人背後的落地窗隱隱可以看到暢享科技總部大樓上面的巨大LOGO。
對於這組照片的解釋只有一句話，宇馨科技新任CEO歡迎儀式。
這下是真的石錘了。
蒂姆·庫克真的加盟了宇馨科技，直接擔任CEO。
好吧，這似乎是已經確定的事情，唯一讓人困惑的是，怎麼可能這麼快？
早上剛從美國趕到華夏，晚上宇馨科技就舉辦了盛大的歡迎儀式，這中間發生了什麼？蒂姆·庫克從蘋果辭職了嗎？雙方簽署合同了嗎？合同簽了多久？
一堆的問題就很蹦了出來。
訊息很快傳到外網，國外的網友也沸騰了。
這是什麼情況？
一天功夫的時間，蒂姆·庫克真的就從蘋果集團CEO變成宇馨科技的CEO了？
然而還沒等他們反應過來，蘋果的官網突然更新了一篇文章。
大概意思也挺簡單的，蘋果董事會已經批准了蒂姆·庫克的離職申請，文章簡要懷念了蒂姆·庫克從1998年加入蘋果，到現在2023年這二十五年的歷程，並代表董事會以及蘋果所有股東表達了對蒂姆·庫克未來的良好祝願，最後表示會盡快針對蒂姆·庫克所持有蘋果股票的情況對證監會做出說明，並宣佈蘋果營運長傑夫·威廉姆斯將暫代蒂姆·庫克，行使CEO的權力，繼續掌舵蘋果。
要知道，這篇文章是華夏時間晚上八點，矽谷時間凌晨兩點突然掛上蘋果官網的。
給大家的感覺是蘋果董事會的那些億萬富翁們，大半夜都不需要睡覺的，並且沒有任何不滿，因為他們在在專門開董事會討論蒂姆·庫克辭職加入華夏公司這件事，最後得出我們應該祝願這位勞苦功高的前任CEO，在對手公司過得更加愉快。
實際上，網友們猜對了一半。
這些掌握著無數秘密的董事會成員的確幾乎通宵未眠，不過並不是主要在討論蒂姆·庫克的辭職信，而是跟接到命令，突然趕來的現任宇馨科技未來發展戰略部主管洛夫·德庫拉秘密討論了整整四個小時，並在歇菜了五天的量子智腦，再次成功啟動之後，釋出了以上宣告。
前者別人怎麼想無所謂，後者則是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