剪輯的影片總計大概二十分鐘。
第一次講解之後，巴洛格沒有停下在講解，直到二十分鐘後剪輯的內容播放完畢。
巴洛格在董事會所有人的臉上掃過之後，才繼續開口說道：“大資料不會騙人。正如大家剛剛所看到的，從馨系統正式釋出到今天總計只有十九天，但正如大家看到的，類似於我們的youtube上，跟馨系統有關的影片佔據這十九天裡上傳影片的百分之八十五。”
“這百分之八十五中的影片中，百分之六十是由馨系統上的文娛翻譯機這款軟體所製作，另外百分之四十則是關於馨系統帶給這個世界的改變，或者如何使用這些軟體的教程。之前華夏連音跟快鬥兩大小影片軟體上，之前大概有百分之四十五的使用者對這類產品黏性只體現在刷連音，卻基本不會拍連音。”
“如果在加上那些平均每月更新量不足五個影片的賬戶的話，這個數字甚至可以提升到百分之七十。但僅僅十九天的時間，這個數字已經下降到了百分之三十！這說明什麼？說明十九天的時間，這兩個影片軟體有百分之十五的使用者學會了用馨系統製作小影片，並熱衷於將這些影片上傳。”
“還有一項資料可以支撐這個結論，整個四月連音跟快鬥兩大平臺的小影片上傳量比同期增長了百分之六十八。好吧，或者有人要問了，百分之十五的使用者是個什麼概念？”
“根據大資料統計，上個月連音平均日活使用者已經達到億，快鬥則在2億。也就是這兩大影片使用者平臺平均日活達到了億。百分之十五的使用者就是八千兩百五十萬使用者量。而這僅僅一個側面的資料。實際上很多原本喜歡分享影片的使用者同樣開始利用馨系統的工具製作影片並上傳，所以這個資料遠遠高於這個資料。”
“按照我們製作的資料影片預估，在推出了短短十九天之後，馨系統已經擁有億的使用者。而這些原本應該是windows、IOS跟安卓的使用者。”
“接下來我們再看另一組資料。這十九天裡華夏的個人PC市場出現了換機高潮。個人PC銷售量增長了四十六個百分點！而且這個漲幅還在持續！要知道華夏的個人PC市場一直是連年下滑的趨勢，尤其是今年受到上半年英特爾、AMD在華夏地區CPU漲價的影響，華夏的個人PC銷售業務跌入冰點。”
“為什麼會出現這種情況？難道真的就因為馨系統？沒錯，眾位女士們，先生們，的確就是因為馨系統。我們知道馨系統不支援大部分的老舊晶片，這也直接導致很多電腦因為無法安裝馨系統所以被淘汰。鑑於不管是極簡程式設計還是文娛翻譯機，PC端的使用體驗要遠遠優於移動端，所以讓華夏的個人PC需求出現了爆發。”
“且這一波的爆發主要以桌上型電腦為主，而以往即便是個人PC市場回暖大部分也集中於筆記本。原因自然是馨系統的這些軟體在桌上型電腦上效果更為明顯。我知道這些資料可能還有人抱有疑問，那麼請大家做一下對比，上一次華夏個人PC市場回暖是什麼時候？沒錯，是在2018年，那一年是win10正式進入商用第三年，也是微軟正式停止win7在華銷售以及停止提供售後服務的一年！”
“好吧，如果這些資料還不足以讓大家意識到馨系統可能對我們的客戶造成的衝擊。那麼我們還準備了一份資料包表。這份資料也大概能說明為什麼蘋果會選擇在華銷售的新品，有百分之二十將試水搭載馨系統，放棄他們嚴防死守了十多年的IOS系統。”
說到這裡，橢圓大桌前的董事們明顯更為認真了。
蘋果的選擇是真的出乎他們許多人的意料之外。
“我們對華夏蘋果手機的銷售做了一個粗略的統計，資料的主要來源於鵬城的電子市場，以及網上電商銷售資料統計。在第一款搭載了腦機晶片的為華P45上市之後，蘋果華夏市場上在銷的手機產品銷量同比暴跌了百分之三十七，但這屬於正常現象，因為這幾個月裡其他品牌手機銷量都有了不同程度的下跌，蘋果手機銷量下跌還不算太可怕。”
“但在馨系統釋出之後，也就是這個月，蘋果在華手機銷量同比暴跌了百分之八十以上！沒錯，2019年4月，蘋果手機銷量是306萬部。但是在剛剛過去的這個月，根據我們的統計蘋果手機銷量大概在五十萬部左右，這是蘋果在華夏市場不曾有過的低峰！超出了所有人想象力的極限。”
“同時還有一個資料請大家重視。雖然之前蘋果手機在華銷量起起伏伏，但是蘋果在華其他業務一直在緩慢增長，包括蘋果AppStore的收入，甚至屢創新高。但是這個月，根據我們的預估，蘋果在AppStore的收入同樣跌到了歷史最低值，跌幅達到百分之三十以上。這還只是粗略估計，實際上可能跌幅更狠！蘋果即將公佈第二財季的財報，將能支援我們之前的資料分析，不過四月的財報會體現在下一個財季，到時大家可以自行分析。”
“所以各位董事們，現在擺在我們的面前已經不是爭論為什麼我們的技術為什麼會被華夏人迎頭趕上，現在我們面對的情況是，如果不改變，未來可能會影響到谷歌的根基，我們的搜尋跟廣告服務！請大家想象這麼一種情況，在不算遙遠的將來，當一款全新的系統被至少一半的客戶所接受，但我們的服務框架、搜尋服務卻因為相容性或者其他原因無法服務這部分顧客將會發生什麼。然後在考慮一下谷歌做好兩手準備的意義。謝謝大家！”
巴洛格說到這裡立刻閉嘴不言。
該說的已經說完了。
接下來他將面對董事們的質詢。
這必然不會太好過，尤其是作為技術長，卻在技術上被超越，受質疑是必然的。
然而讓他疑惑的是，當他發言之後，董事會現場竟然陷入了極為少有的安靜氣氛中。竟然很長一段時間沒人開口說話。
或者剛才這些資料真的震撼到這些人了吧？
心裡剛喘了口氣，就有人開口了：“很感謝你，巴洛格先生，讓我們知道了現在谷歌竟然在不知不覺中陷入如此危險的境地，那麼我想各位股東都非常希望知道，這是怎麼發生的？除此之外我們更想知道，由英特爾、蘋果跟我們牽頭成立的腦機聯盟還有存在的必要嗎？按照合同約定，我們不但要共享技術每年還要往聯盟中投入不少於八千萬美元，如果谷歌打算跟華夏人合作，你認為腦機聯盟是否還有存在的必要。谷歌是否應該退出這個聯盟。”
“安德魯斯先生，這個問題由我來回答。”
桑達爾·皮查伊接過了這個問題。
這種必然會得罪人的問題，他作為CEO當然不希望讓站在自己這邊的技術長承擔太大壓力。
“首先關於技術領先的問題，這個必須承認是我們都沒能預料到的。實際上不止我們沒預料到，我相信包括微軟、蘋果、英特爾在內諸多公司都沒預料到。這其中蘋果跟英特爾甚至跟華夏的暢享科技，也就是推出腦機晶片跟馨系統的那家公司打過交道，庫克先生甚至在這兩年內三次到華夏跟暢享科技的董事長見面。據我所知英特爾總裁史蒂芬也前往華夏，甚至還在華夏跟暢享科技董事長一起上過一檔名為燃燒大腦的綜藝節目。”
“並不能說我們不夠警惕，或者投入不夠，先進的技術出現在哪裡有時候並不是以我們的意志為轉移的。就好比華夏曾宣傳根據記載的歷史，他們一千多年前就已經發明瞭火藥，但是在一百多年前，使用火藥的武器還不是軍隊的主要武器。”
“其次，對於是否該退出的腦機聯盟的問題，答案是絕不能退出。還是剛才那個例子，雖然一百多年前，華夏還沒有使用火藥的制式武器，但是現在華夏卻有著世界公認第三強大的武器庫！同樣的道理，我們不能因為可以跟華夏人合作，甚至損失可能不會遠低於我們的盟友，就拋棄他們。之前我就說過，我們需要的兩手準備。甚至如果我們的天然盟友們願意追加投資的話，我認為谷歌應該跟進。這將是我們跟華夏人談判的籌碼。”
桑達爾·皮查伊強勢的說道。
他絕對不會在這一點向董事會妥協。
好在他解釋過後，董事們竊竊私語一陣之後，並沒有就這個問題繼續發難，另一位女董事開口了：“好吧，皮查伊先生，我覺得你之前說的都很有道理。”
桑達爾衝著這位女董事微笑點頭道：“非常感謝您史密斯夫人！”
珍妮斯·史密斯沒有報以微笑，而是繼續說道：“但我們有注意到華夏的那家公司對谷歌的態度似乎並不友好，昨天雙方還就量子計算在華夏一個公眾平臺上發生了爭論。而且還立下了賭約。關於這一點，你們是怎麼考慮的？”
桑達爾·皮查伊表情也變得嚴肅起來：“史密斯夫人，這正是我接下來要說的。雖然我們要做好兩手準備，但是在我們優勢專案上，需要加大投入。簡單來說我們不能小看對方的研發能力，所以我希望董事會能允許谷歌今年加大對X實驗室重點專案的投入，當然這也包括我們的量子計算技術。”
“原因很簡單！這場賭約我們絕對不能輸！雖然未來我們可能會跟暢享科技合作，但是合作是建立在什麼基礎上的？我覺得應該由我們說了算，而不是讓對方對我們予取予求，所以我們要更重視這場賭約！另外，在未來的量子計算時代，現在失去的，我們將可以從這些方面拿回來。”
回答完，董事會在短暫的沉默之後開始頻繁交流。
董事們再次開始交頭接耳，竊竊私語，交換意見。
顯然很多董事們被桑達爾·皮查伊說服。
當然這本也是之前桑達爾·皮查伊計劃好的步驟。
做好兩手準備是必須的。
但同時他必須要讓董事會找到自己的尊嚴跟面子。
所以谷歌雖然從現在開始考慮要讓產品適應華夏人的系統，但是要在其他方面讓華夏人知道厲害。這種話術更容易讓這些盲目自大的董事們接受。
同時還能在現在這種不利的情況下為X實驗室爭取到更多的經費。
“好了，現在進入表決階段。現在就皮查伊先生遞交給董事會的兩份關於谷歌未來發展的關鍵議案進行表決，女士們先生們，請投出你們寶貴的一票。第一條議案，谷歌將針對……”
……
“呼！”
董事會終於結束，回到自己辦公室的桑達爾·皮查伊長長的撥出一口氣。
最終的結果還算不錯。
他的目的完美達成。
雖然過程很曲折，但最終的結果還不錯。
他制定的兩個關鍵決策都以堪堪三分之二的票數在董事會上獲得透過。
讓他沒想到的是，董事會甚至沒有就第二個議案，對谷歌X實驗室的研發投入增長百分之百提出異議。
本以為這項投入可能被消減。
畢竟研發的投入意味著淨利潤的減少。
顯然，董事會已經感覺到了華夏人帶來的壓力，大概他們也迫切的希望谷歌能重新證明自己吧？
這算不算塞翁失馬焉知非福？
雖然心裡鬆了口氣，不過今天董事會上的桑達爾·皮查伊也是承擔了極大壓力的。
現在董事會對他的容忍是建立在對未來的判斷沒有出錯，以及谷歌必然在公開賭約中勝利基礎之上的。
如果加大了研發投入，最終結果不如人意……
桑達爾·皮查伊拍了拍腦門，將這個想法從大腦中趕走。
這怎麼可能？！
就算按部就班的發展也是不可能的！
十三年的研發經驗怎麼可能就這麼被趕上？
好吧，他只是為了X實驗室爭取更多的研發資金而已！
不過針對馨系統進行佈局才是最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