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宇飛再次重複道：“蘋果真的很賺，按照去年貴司的手機出貨量，我想第一個條件就能讓您心動吧？”
如果按照王宇飛的演算法，蘋果是真的很賺。
比如蘋果2018年全年銷售手機大概億部。
按照腦機晶片一部手機30美元的授權價，這就需要60億美元。
而阿斯麥的極紫外光刻機加運費大概也就一個多億美元，十臺光刻機肯定不到二十億美元。分析儀的價值在跟光刻機比起來可以直接忽略。
賺翻了！
當然，蒂姆·庫克是肯定不會這麼算的。
首先蘋果一年下來手機的銷量肯定不會都是最新款。
起碼有兩成是之前渠道方的老款手機。
這大概就是4000多萬部手機，蘋果手機顯然不可能為老款手機在去設計一個可以搭載腦機晶片的主機板。
其次，最先進的EUV光刻機阿斯麥一年的產量大概也就二十多臺。
而且阿斯麥做生意有個很奇怪的規則，優先供貨公司的股東。
所以英特爾、海力士、三星跟臺島積電等等半導體行業各方面的領軍者都是阿斯麥的股東。自然而然的就擁有了優先供貨權。
這種情況下，蒂姆·庫克並沒覺得自己佔了便宜。
要直接拿十臺這種最先進的光刻機，他還得出面協調英特爾、三星、海力士、臺島積電這些大廠，想辦法讓他們放棄給他們的配額，這難道不付出利益搞得定？
更別提根據瓦森納協議，一次幫華夏一家公司弄十臺最新的光刻機過去，蘋果可能會冒很大風險。
當然站在王宇飛的角度其實也覺得自己放棄了很大的利益。
到不是沒想過自己去碰一下光刻機技術。
但在仔細研究之後王宇飛發現，讓暢享科技去碰這東西，等於浪費時間。
主要還是光刻機的技術涉及面太廣。精密光學、精密機械部分定位、偏振光照明技術、折返式投影物鏡、精密導軌系統等等等等……
光一個如何保護反射式醃膜免受微粒汙染，都還在困擾著整個業界。
不提所有的零件基本上都靠歐美的公司供應，光是想想阿斯麥要將數萬零件拼湊到一起，組裝成一臺光刻機，還要讓這數十萬零件在電腦程式的控制下進行復雜協調聯動，運動精度誤差不能超過一根頭髮絲直徑的千分之一，就足以讓無數高科技公司望而卻步。
投入巨資去研究這項技術，出了成果估計也沒法跟阿斯麥競爭，這哪裡是投資，簡直是趟雷。
最最關鍵還是在王宇飛看來光刻機技術對於整個半導體行業來說幾乎已經發展到瓶頸了。甚至可以說摩爾定律已經在失效的邊緣。
極深紫外光刻的7NM精度製程幾乎已經是極限了。
晶片刻線越細，量子力學的效應就越明顯，精度就無法保證。
所以在王宇飛看來阿斯麥只是傳統光刻機的王者，未來以矽為原料的經典計算機CPU，最可能發展路線是擁有更小波長的X射線同步輻射與電子束蝕刻機。
而在晶片領域，量子計算機也可能在科研、計算、伺服器等領域內取代現在的經典計算機。
所以讓暢享科技花費太多精力去研究光刻機，王宇飛都覺得太過浪費。
直接拿來用便好了。
哪怕只是放在那裡保證未來的腦機晶片不會受到任何公司的限制也就夠了。
所以王宇飛是希望蒂姆·庫克能佔他這個便宜的。
只是蒂姆先生讓他失望了。
深思了很久之後，庫克說道：“咳咳，的確，這是個不錯的主意，不過有些問題，蘋果同樣不是阿斯麥的大股東，我們也無權去幹擾其他公司的正常運營。所以我能不能聽聽下一個方案？”
王宇飛接著蒂姆·庫克的話說到：“那麼好吧，下一個方案您肯定能做主。暢享科技跟蘋果簽署合同的日期為準，以十年為期共享對方的專利庫，也就是說，在簽訂合同之前的我們兩家公司已經申請的所有專利，在十年合同期滿之前雙方都可以隨意使用而且不需要知會對方，只是不允許轉授權。您覺得如何？”
庫克又是半晌說不出話來。
這事蘋果的確可以拿主意，但王宇飛雖然說的很好聽，說白了就是用腦機晶片換取蘋果幾十年積累的所有智慧財產權跟專利，這其中自然也包含了蘋果的IOS系統跟蘋果自研的CPU架構。
換而言之，蘋果可以在下一代產品中增加腦機晶片，但是暢享科技也可以生產蘋果手機、平板、筆記本，然後在換個名字，比如鴨梨。
別說技術水平達不到。
蘋果的產線都在華夏，拿到授權，自己設計一個主機板，然後堆料，丟給代工廠代工，偽蘋果產品就能上市了。而且以蒂姆·庫克對王宇飛的瞭解，這傢伙為了讓IOS最終開源，天知道會做出什麼事情。
這個提議蘋果的確可以做主，但庫克很清楚，如果他點頭了，他這個總裁的位置差不多也到頭了。
沉吟很久之後，庫克說道：“好吧，王先生，不如讓我們雙方都真誠一些，你報個貴司心理預期的價格，如果可以的話，我們就可以安排人進行接觸了。”
王宇飛答道：“蒂姆先生，您難道忘了我之前跟您說的理想。真的，錢對我來說大概是這個世界上最無趣的東西。如果我拿著錢買不到我想要的東西，錢對於我來說就一文不值。從按需賺錢的角度來說，目前暢享公司賬面上的錢已經足夠公司發展了，所以暫時我真沒有太多的資金需求。”
“所以不如您在以上兩個方案中挑一個。如果您選第一個的話，暢享科技甚至可以先將完整的技術資料打包給蘋果公司，讓貴司可以利用阿斯麥生產光刻機的這段時間，先行針對下一代搭載腦機晶片的產品進行開發。而且我方還願意為貴司提供支援IOS的合拍多國語言版。如果您選擇第二個方案，那就更簡單了，簽署合同之後，我們的合作即刻生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