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盧泰文並不孤單。
因為抱有跟他一樣想法，認為王宇飛已經瘋了的人很多。
包括跟在他身邊的兩位三星集團高管，以及對面的暢享科技現任CEO葛靈玥。
是的，此時現場所有人都認為王宇飛瘋了。
不管從哪個方面看，暢享科技現在都應該對三星讓步，並團結三星對抗強壓著臺島積電不再為為華跟暢享科技代工的傳統半導體勢力。
但王宇飛竟然還沒有一言不合，就覺得雙方根本談不攏？
依仗的是什麼？
這一瞬間盧泰文想破了腦子都沒能有個答案。
但他顯然也不願意就放棄可能在短期內搶佔蘋果高階市場的機會，猶豫了十秒鐘之後，他沒有直接離開，而是沉住氣開口問道：“好吧，那麼我方已經給出了訴求，既然是談判，不如王董也說一下貴方的條件如何？”
沒辦法，盧泰文也想直接拂袖而走，然後好好看看，接下來到底會發生什麼。
但是坐在他的位置上，一個能大舉攻佔高階手機市場的機會就擺在面前，他實在不想就這麼放棄了。
王宇飛點了點頭，開出了條件：“其實我方要求很簡單。就如同我剛才說的那樣，生意分開來談。首先三星以不高於臺島積電的價格，且沒有任何附加條件，為我們代工生產腦機晶片。當然，鑑於生產腦機晶片需要除錯生產線，且因為技術壁壘方面的原因，三星前期需要付出較大代價，所以我們可以簽署合同，暢享科技授予三星最重要合作伙伴地位，並保證給予足夠的訂單，以保證三星的利潤。”
“以上是關於代工的，如果三星集團希望能得到腦機晶片的使用授權，首先要為暢享科技提供一臺阿斯麥能夠支援7nm製程的，最新款極紫外光刻機。當然光刻機的價格跟運費可以抵扣在授權費用裡。另外，鑑於三星是暢享科技最重要的合作伙伴，可以享有一定優待。比如授權費用可以按照8:20的最優待遇。也就是代工一片腦機晶片，如果三星收我方8美元，那麼三星每賣出一臺搭載了腦機晶片的手機只需要給我們20美元。相信我這已經是最優待遇了，你可以問問我們的葛總，給廠商的是什麼價格。”
盧泰文沉默了半晌，他已經大概可以確定如果王宇飛不是個完全沒有腦子的領導者，那便是一定是早有準備了，又或者這人狂妄到不知所謂。
顯然，他並不認為王宇飛是個沒腦子的蠢貨。
事實上在來見王宇飛之前，早已經有人將王宇飛的個人情況蒐集了個遍，擺在了他的案頭。甚至還有專門的心理學家，透過網上王宇飛的一些言論跟上節目時影片中的表現做過粗略的分析。
少年輕狂或者有一些。
比如跟蘋果的官司，比如在微博上偶爾會有些出位的評論。
但很多時候王宇飛表現出的是遠超同齡人的沉穩。
比如網上的那篇專訪。
如果讓盧泰文知道王宇飛微博實際上一直是個小姑娘在控制，王宇飛本人甚至從沒登陸過，估麼著評價會更不一樣。
但是後手在哪？
盧泰文決定最後在努力一下，開口說道：“王董，難道你準備威脅蘋果或者英特爾？如果是這樣的話，我覺得您不該抱有太大希望。並不是只有華夏有群體性意志，當你觸碰到別人的乳酪，引發的反彈可能比你想象中要堅決。”
王宇飛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答道：“謝謝您的關心，盧社長，實際上我也是這麼想的。這次事件我唯一沒想到的大概就是對方會如此堅決，而且反應這麼快。不過該來的總要來的，暢享科技跟三星之間還是有合作基礎的，我個人對跟三星的合作保持期待。”
盧泰文點了點頭，說道：“好吧，目前看來我們雙方的條件差距有些太大，看來我們都需要考慮一下，希望下次見面我們能達成共識。”
王宇飛微笑著說道：“相信一定會的，我送送三位。”
……
將三星集團的代表們送走，葛靈玥的心態也穩了下來。
雖然王宇飛沒跟她明言有什麼後手，但是既然之前王宇飛就曾憂心過可能遇到這些問題，才計劃向蘋果要十臺光刻機，想來是真的肯定埋伏了後手。
但葛靈玥跟盧泰文一樣根本想不通所謂的後手會是什麼，但她相較於盧泰文還是有優勢的。
她是暢享科技的CEO，而且王宇飛就在身邊。
“老闆，公司的底牌到底是什麼，是不是可以讓我知道了？”
王宇飛搖了搖頭，說道：“不能說是底牌，最多隻能說有兩敗俱傷的底氣。”
王宇飛的話讓葛靈玥愣了愣神。
這種境況下能有兩敗俱傷的底氣已經讓她相當吃驚了。
不等她再次發問，王宇飛展顏一笑開口解釋道：“其實你不問，接下來也要告訴你的，臺島積電斷供的訊息很快就會傳開，你要跟其他廠商重新展開談判。為華那邊同樣也面臨著供貨的問題。不過他們還有幾百萬片腦機晶片的庫存，起碼國內P45pro的銷售應該影響不大。”
“我們的底氣就在於當初設計腦機晶片的時候，其實就算有兩套完整的解決方案。一套是基於7nm的製程，另一套則是基於14nm的製程。”
“根據測試結果，前者相對於後者而言功耗降低了百分之三十，效能提升大概百分之二十五。華夏的華芯精密跟華芯國際都擁有14nm製程的解決方案，而且良品率都能達到百分之九十以上。為華有入股華芯精密，加上華芯精密之前遇到了一些困境，所以在臺島積電對7nm製程的腦機晶片流片的同時，為華也投入了一筆錢在華芯精密進行了14nm的流片，並且獲得了成功。”
“唯一遺憾的是，因為工藝等原因，核算下來之後，委託臺島積電生產的7nm製程腦機晶片，跟在華芯精密流片成功的14nm製程腦機晶片，雖然效能上差別懸殊，但摺合良品率算下來，需要支付的成本相差不多。”
“所以現在的問題在於手機廠商了，他們可能需要在設計新一代產品的時候，讓電池更大一點，並更用心的解決散熱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