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林·特魯曼用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打碎了傑米·戴蒙心中的所有僥倖。
顯然他這個華爾街寵兒已經不是訊息最靈通的那一個，至少要加上最靈通的人之一。
這到也讓傑米·戴蒙完全放下了之前患得患失的情緒。
其實這樣攤牌也好，不用再抱有幻想，現在就看誰更有魄力出價更高了。
或者說誰更看好之後的市場了，以及上頭那些人對推行6G的決心了。
傑米·戴蒙現在已經完全放棄了繼續跟格林·特魯曼談感情。
都是玩金融的，即便格林·特魯曼是從摩根大通走出去的，現在又還能剩下有多少情分？
更別提當時帶著格林·特魯曼玩的那位合夥人早已經退休了，而且格林·特魯曼似乎對當時公司的做法頗有微詞。
沒有恨就很不錯了。
“那不如你開價吧，特魯曼先生，你覺得什麼價格合適呢？”傑米·戴蒙眯了眯眼睛，問道。
“摩根大通想要的份額太多了，我現在不可能出那麼多，畢竟我也得給羅伯特·凱尼先生面子，這樣吧，你剛才說的份額我只能給出三分之一，但我可以給你這個價。”說完，格林·特魯曼筆出了兩根手指頭。
“兩千億？”傑米·戴蒙微微眯了眯眼問道。
格林·特魯曼微笑著點了點頭。
其實算是一個挺合適的價格，傑米·戴蒙在心底盤算了一下，如果法案順利在國會透過的話，還是有得賺的。問題在於三分之一份額太少了，少到他想到這個數字能夠帶來的利潤，心底都在瘋狂滴血。
那可是一筆鉅額專項扶持資金啊，誰不想從中分得一杯羹？
萬億美元的投入，天知道能夠將這些債券推到怎樣的高度？
兩千億美元投進去才能分多少羹？
當然更讓他羨慕的是眼前這個年輕的男人。
他手上持有的債券在不久的未來能翻上多少倍？
“不談價格，只談份額，這些份額對於摩根大通來說太少了。”傑米·戴蒙搖了搖頭說道。
“少了？即便是摩根大通想要近期調集兩千億也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吧？”格林·特魯曼笑了笑，不置可否的說道。
這當然不是在質疑摩根大通沒錢。
實際上作為全球最成功的也是盈利能力最佳的銀行之一，摩根大通到現在已經擁有超過3萬億美元的資產，管理的資金規模更是已經接近兩萬億。
所以兩千億對於摩根大通來說還真不算太過恐怖的巨資。
但是想要短期內調動如此多的現金的確還是很困難。
畢竟將錢充分利用去生錢才是最重要的。
“不容易但也並不困難。好吧，格林，讓我們坦誠一些，摩根大通想要更多的份額，超出的份額開個價吧。”傑米·戴蒙繼續說道。
“戴蒙先生，您可能不知道，昨天我還跟拉里·芬克先生在他的別墅裡吃的晚餐。”格林·特魯曼略顯羞澀的說道。
這個名字讓傑米·戴蒙眉頭皺得更緊了。
因為這個名字代表著一家華爾街非常有格調以及龐大的資產管理公司，貝萊德。
這才是真正隱藏在華爾街的龐然大物，根據這家公司前不久釋出的簡單財報，貝萊德直接管理的資金就達到7萬億美元，除此之外，這家公司還透過其貿易平臺阿拉丁監管著另外大概17萬億美元的資產，約佔全球所有股票、債券和貸款的%。
什麼叫金融巨鱷，這就是了。
世人皆知黑石集團是全球最大的私募股權基金，除了圈內之外，其實沒多少人知道貝萊德有多恐怖。
比如摩根大通也跟貝萊德有商業往來，規模還不算小。
拉里·芬克就是這一代貝萊德公司的掌門人。
財大氣粗得要看跟誰比。
“不過呢，就我個人來說其實並不太認同拉里·芬克先生給出的交易方式以及他的態度。當然，我也不會刻意去得罪他不是？不過他曾開出了以1000億美元為基點，之後我每多給合同一千億的份額，就多加百分之十。也就是說我給他今天跟你談的2000億美元的份額，就能拿到2100億美元。那可是一百億美元，同樣份額多出的一百億美元！”
格林·特魯曼依然笑著說道。
“哦？那為什麼……”
“因為他很強勢的開出了一些我認為不可接受的條件。其實我真的沒想要跟大家博弈，特魯曼目前來說還只是一個在夾縫中生存的小公司，不管是貝萊德、花旗還是你們，我都得罪不起。所以在我看來最好的處理方式大概就是以一個我認可的方式交出我所有的籌碼。”
“我不會厚此薄彼，更不會以個人的好惡來決定改如何進行分配，所以如果摩根大通想要更多的份額，那隻能是……”格林·特魯曼沒有將話說透。
但傑米·戴蒙當然能聽出他的言外之意，得加錢，且不能有一些亂七八糟，讓他不爽的要求。
說白了，就是重利。
傑米·戴蒙還在心底計算以什麼樣的均價購入一批大機率會暴漲的債券時，格林·特魯曼輕鬆的開口說道：“對了，昨天芬克先生還透露了一個訊息，美聯儲希望能在近期縮減大概萬億的資產負債表。”
聽到這話，傑米·戴蒙微微一怔。
市場從來都是有自己的預期，摩根大通自然也有自己的市場分析師，會對美聯儲的可能的一些舉措做分析跟判斷，提供給管理層輔助決策。
但這些只是主觀判斷，美聯儲最終會做出什麼決定，並不是他們所能干預的，更沒法確定。
比如美聯儲可能會在縮減資產負債表這件事的確是有可能的，但具體會縮減多少，就不是什麼人都能猜到的了，天知道那些大佬們是怎麼考慮的。
所以這個訊息很可能是真的？
傑米·戴蒙並不懷疑拉里·芬克有自己的訊息途徑。
要知道目前美聯儲大佬中目前有五位都是億萬富翁，而在美國只要是億萬富翁基本上都可能在某一領域跟貝萊德產生交集。
那麼問題來了，如果這個訊息是真實的，美聯儲準備推出縮減萬億資產負債表會有什麼連鎖反應？
最簡單的方式就是印錢。
增發美元還債是最簡單最快捷的方式，能直接有效的幫助政府減少財政赤字。
但現在的條件不太允許。
原因無他，科技中心的轉移帶來的是美元式微，現在全球對於美債已經不那麼感冒了，再玩這一手，其他人不跟了可能會帶來大問題。
所以就算直接印錢，也不可能大張旗鼓。
目前來說美聯儲持有的各種證券、債券的價值大概相當於目前美國全年生產總值的百分之四十。這些都為了彌補財政虧空購入的各種證券。
此時傑米·戴蒙要考慮的是對整個債市而言，這一政策釋出之後對於未來數月甚至數年會有什麼影響。在他看來，從本質上來說這個時候選擇縮減債務，大機率因為美聯儲對未來經濟增長力度持懷疑態度。
這個時候美聯儲接下來要可能會刺激經濟，推動通脹以刺激經濟加速增長……
是的，格林·特魯曼僅僅只是一句話，就讓傑米·戴蒙的大腦在瞬間思考了無數多的東西。
但這個訊息對他今天談的生意而言，其實並不算利好。
所以……
“所以我覺得這個時候摩根大通其實更應該考慮是不是要增加固定收益資產。”格林·特魯曼微笑著接著說道。
傑米·戴蒙盯著格林·特魯曼，片刻後開口道：“摩根大通可以按照芬克先生開出的條件，收購四個份額債權，並不附帶任何條件。該筆交易涉及到的4331億資金，摩根大通將分三期進行付款，特魯曼先生，這是我的最後報價，您覺得還滿意嗎？”
聽到傑米·戴蒙的決定，格林·特魯曼先是不解，隨後臉上露出了一絲淺笑，又在心裡默默考慮了片刻後，才開口說道：“如果您還能再加上一頓在Masa的晚餐，明天我的團隊就會到23樓來做具體細節的磋商了。”
“合作愉快！”傑米·戴蒙站了起來，衝著格林·特魯曼伸出了手。
Masa的晚餐很貴，但跟四千三百億美元的生意比起來，顯然什麼都不是。
……
“火箭發射倒計時5分鐘，各部門準備。”
“地面監控最後確認，正常。”
“發動機正常！”
“燃料倉正常！”
“發射架正常！”
……
“倒計時十秒！”
“十！”
“九！”
……
“一！”
“轟！”
伴隨著發動機巨大的轟鳴聲，火箭尾部幾百噸的高能燃料開始燃燒，十二臺發動機同時噴出炙熱的火焰，高溫高速的氣體僅用幾秒鐘便將發射臺下方水池裡數千噸水化為白色的水蒸氣。
水蒸氣順著兩邊的導流槽噴湧而出，伴隨著噴湧的火光跟白煙，龐大的箭體脫離發射架，朝著漆黑的天幕衝去。
這不是一次公開的發射任務，所以遠處的廣場觀禮臺並沒有開放，整個發射場內顯得有些冷清，但在指揮中心內部確是燈火通明的景象。
所有人都全神貫注的看著眼前的螢幕，這些影片監測螢幕上，各種引數閃爍著、變換著，勾勒出了這枚遠端火箭的飛行軌跡，標示出了各活動站的位置及各種測量資料……
“如果這次發射成功，等會可以跟盧總說一下，宇馨科技願意幫助發射中心將所有螢幕升級為全息顯示螢幕，這樣單位顯示的資料可以更多，只是需要一些適應過程。”王宇飛看著眼前這一幕，對餘興偉交代了一句。
這種事情通常都是餘興偉處理的。
王宇飛表現得很輕鬆，因為小智的全程參與，所有資料其實已經第一時間匯總到量子智腦，然後反饋成一句很簡單的回覆：“火箭一切正常。”
這個資料匯總跟判斷的速度要比指揮中心內部協作快起碼三十秒。
對於航天這種精細操作來說，30秒的時間火箭大概已經跑了300公里。
果然，很快，指揮中心便釋出了訊息。
“神龍III號正常入軌，發射成功！”
現場響起歡快的掌聲。
“呼，接下來就是等了，餘總，這裡交給你了，我跟庫克先生先去休息。”
“好的，王總，再過十二小時，我們的計劃就成功一半了。”餘興偉激動的說道。
“才一半而已，不要激動，前路漫漫，仍需努力。”
王宇飛拍了拍餘興偉的肩膀，勉勵了句。
然後跟蒂姆·庫克低調的走出了指揮中心。
路上，蒂姆·庫克突然開口說道：“瞞不住了啊。”
“是呀，的確是瞞不住了！”王宇飛點了點頭。
地外到處都是衛星，地面到處都是天文望遠鏡的年代，突然發射一艘運載火箭上天，很快就會被無數眼睛關注。等到運載艙將太空錨地運載到軌道並自動脫離之後，藉助萬能的網路很快全世界都知道有人丟了一個形狀怪異的東西到地球同步軌道上去。
畢竟這款太空錨地怎麼看都跟衛星這種高檔通訊工具不太沾邊。
尤其是它還要朝著地球方向吐絲。
雖然吐出的絲真的很細，但在全波段望遠鏡的觀測之下，肯定無所遁形。
“要做好準備對外宣佈了嗎？”蒂姆·庫克問了句。
王宇飛略微思考了一下這個問題，答道：“不急，等大家先猜猜吧，看看有沒有人能率先猜出來。”
“可能會引發誤會。”蒂姆·庫克提醒了句。
就怕年輕人天不怕地不怕，畢竟這個世界並不平靜。
更別提如果按照王宇飛的計劃，接下來火箭會一艘接一艘的上天，如此有目的性的行動，也根本沒法隱瞞。
“總不能控制衛星去撞我們的錨地。真要撞的話，其實說起來我們的錨地可要比那些衛星結實的多，信不信咱們的錨地把同步軌道上的衛星都撞爛了，自己還能完好無損？”
王宇飛開了句玩笑，隨後又慎重考慮了蒂姆·庫克的意見之後，答道：“好吧，下週吧，等到下週我們正式對外公佈正在進行的太空電梯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