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獨唱拉著塵風忙活了半天自然是沒有任何收穫的。
正如塵風之前彙報的那樣，所有檔案已經檢查兩遍了，有疏漏也早已經補上了。
但王宇飛那句社會性死亡還是讓賀獨唱有些不安。
“軟體原始碼你們都深入分析過了嗎？”賀獨唱問了句。
“別開玩笑了，老闆。”塵風抬頭瞟了賀獨唱一眼。
“嗯？”賀獨唱愣了愣。
“您看的懂嗎？就算要看懂，時間夠嗎？”塵風反問了句。
這話很有道理，賀獨唱發現自己竟然無法反駁。
果然是自己教出來的學生啊，完全不懂青出於藍要勝於藍的道理。
“嗯，好了，就這樣了！我先走了，記得隨時關注軟體的動態！”賀獨唱丟下這句話，便不打算在糾結這事兒了。
版權已經成功申請，專案書沒有任何破綻，他還需要擔心什麼？
一個馬上要面臨大麻煩的中學生，無力的吶喊嗎？
……
此時的京城不止賀獨唱在為王宇飛的到來而憂心。
蘋果總部同樣如此。
雖然一幫大律師們對於接下來的官司信心滿滿，但此時總感覺似乎有哪裡不對。
比如，被告似乎應訴的太乾脆了些，甚至直接拒絕了法院庭外和解的建議。
當然，這些都是小問題。
關鍵在於總部似乎對這件事兒非常上心，還專門派了一位法務專員來全程旁觀。
蘋果這樣的跨國集團公司，法務是個很龐大的部門。
畢竟每個國家的法律不同，甚至法系都不同。
所以基本上要在某個國家打官司，主要還是依靠熟悉當地法律的律師。
如果從總部派人來，那足以說明對這場官司很重視。
所以很多時候，說是旁觀，其實更多的是一種督促。
這其實讓林俊生多少感覺有些不滿。
作為蘋果華夏的高階法務總監，林俊生在華夏可沒少幫蘋果打過官司。
雖然這次的官司被告有那麼一點點詭異，但是專門派個人來監視著就有些過了。
“斯奈爾先生，正如之前說的，按照目前華夏的法律，鑑於對方主動拒絕了庭外和解，我預估我方勝訴的可能性很大。但鑑於被告的特殊身世、年齡，以及考慮到輿論的影響，我認為法院是絕無可能完全支援我方訴求的。”
“鑑於對未成年的保護，由本人公開道歉的可能性不大。而且就輿情的影響來說，我個人認為也不必堅持這項訴求。賠償方面根據我們得到的一些情報，軟體在應用寶獨家上架，是收取了獨家授權費用的，這部分盈利法院肯定支援賠償。”
“另外，這款軟體收費為十元每月，根據我們測算的資料，大概有一百三十多萬人至少付費一個月，這就是一千三百多萬，所以我們預計最終可以法院會判的賠償款大概在兩千萬到三千萬之間。”
……
林俊生一條條的分析著。
其實現在最麻煩的問題在於，王宇飛的年紀還是太小了，只有16歲。
而且身世真要說出來有些悽慘，這在法官那邊也是加分項。
現在的家庭還是沒有辦理收養手續的收養……
據說在學習成績非常好，是學校的學霸之一。
當然人不聰明大機率也不可能編寫出這麼強大的程式。
這些條件光聽起來都足以讓人下意識的偏幫對方了。
真的很可惜，如果王宇飛在大上幾歲，林俊生覺得憑藉現在手上的資料足以教會這個孩子怎麼做人。
他可不是法官，在電話裡見識過這個聽起來很可憐的孩子，有多強勢。
……
“在我方勝訴且對方需要下架產品並支付賠償款的情況下，是否可能施加壓力讓對方加入蘋果？”從總部專門趕到華夏督戰的羅博·斯奈爾在聽完彙報後，嚴肅的問道。
“什麼？”林俊生有些懵。
這算什麼操作？
打完官司在把一個十六歲的中學生招進蘋果？
“當然不是現在，比如我們可以免除賠償款，但要求對方在畢業之後加入蘋果工作。當然不是進入我們的法務部，而是技術部門。我們甚至可以贊助他到世界一流學府去留學。比如斯坦福、伯克利或者麻省理工？”羅博·斯奈爾攤了攤手道。
這一瞬間，林俊生覺得自己的世界觀受到了侮辱。
想招攬人才，直接用溫情攻勢去表達訴求不香嗎？
三顧茅廬的故事要不要給你們科普下？
先義正言辭催命般的施加壓力要打官司，等贏了之後再去招攬是幾個意思？
打棒子再丟一蜜棗？
這特麼什麼神仙攻略？
真的，聽到這番話，林俊生無言以對，他開始心疼自己這些天為了這個案子每天帶著一幫人加班到深夜蒐集稽核資料……
總部這些大爺，你們是真苟啊！
……
飛馳的高鐵上，兩個年輕人對於暢享跟蘋果的策略全然不知，依然在糾結於一個技術玩笑問題。
“我覺得越是這個時候，我們越應該抓住主要矛盾。”
王宇飛依然在試圖說服怒氣值不斷累積的少女。
“哦？那你覺得我們現在面對的主要矛盾是什麼？”
“當然是作為第二系統版權所有者跟蘋果集團妄圖濫用著作權法之間的矛盾。”王宇飛斬釘截鐵的答道。
“我覺得不是！”
“那你覺得是什麼？”
“男人跟女人之間因性別產生思維差異所導致的天然矛盾！”
王宇飛撓了撓頭，說道：“根據社會行為學、物理學的研究，異性之間的矛盾從來不會上升到主要矛盾，相反，異性往往更容易融合。比如同性相斥，異性相吸。”
“呵……王宇飛同學，看來最近是在向科學家的路上奮進啊？那行，回答對我一個問題，這件事兒就算了！”路餘馨微笑著說道。
“行，你問！”
“你錯哪了？”
“嗯？”
聽到這個問題的一瞬間，王宇飛便明白今天這事兒不那麼簡單了。
毫無疑問，這是一道送命題，且是情侶關係中，送命指數穩居前三的送命題。真不是吹牛，但就這道題如何回答，王宇飛可以寫一篇十萬字的戀愛心理學論文……
因為當女生問出這個問題的時候，大半情況下是壓根不準備講道理了。
好在王宇飛有戀愛中碰到某少女不講道理時的經驗……
所以他的目光下意識看向女孩兒那張櫻桃似微微撅起的小嘴……
可惜了……
這是高鐵上。
但即將抵達的目的地要面對著人生中第一次激戰……
秉著兩相權衡取其輕的原則，只用了秒，王宇飛便做出了決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