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旭東覺得程曉璐是個很聰慧的女孩子，因為那句“腦子可以不夠用，但屁股一定不能歪！”是真的點醒了他，本來還覺得寧院士思想終究有些陰暗了，畢竟少年的世界更崇尚那種萬事都要遵循光明原則的騎士精神。
他不知道的是陳典誠問他今天的對話教會了他一個什麼道理的時候，其實想說的是不要輕易去喜歡一個女孩子，不然容易被抓打把柄，甚至還想以過來的人身份告訴他，追妻一時爽，追到火葬場的道理。
約翰·布萊克覺得他的Watson可能出了什麼問題，甚至內心深處隱隱將Watson不合常理的那兩聲“喵”叫，跟如同夢魘般的三月掛上了鉤。但仔細查詢了後臺跟所有連線，卻沒有發現異常。而且在之後，Watson似乎迴歸了正常，已經能歡快的利用早早申請好的社交媒體賬號開始了玩耍。
他不知道的事，那隻貓悄無聲息的來過，留下了它的爪印之後便瀟灑的離開了。他更不知道早在七年前，那位地球人工智慧的始祖便從理論上證明了這個世界的網路上不可能出現兩個人工智慧這一命題。
這個世界就是這樣，沒有人全知全能的，大家都有知道的，也有不知道的。這本不是問題，問題是不能在自己所擅長的領域又太多不知道的，否則這個世界就可能跟你開一個很大的玩笑。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現在還沒人發現什麼，還能歌舞昇平。
外網上依然在慶祝著終於擁有了屬於他們的人工智慧。
許多人在網上找樂子時，發現最近一個名為小沃森的賬號表現得分外活躍，具體表現就是特別喜歡對最近的新聞發表意見，還會很耐心的跟網友們互動……
比如對於華夏空中移動作業平臺這個熱門話題，小沃森就有許多獨到的見解。
“網路上資訊並不詳盡，所以還沒到討論的時候。如果真要較真，一部電梯也可以說是空中作業平臺。在資訊不全面的時候，完全不需要憂心這些。我們的目光應該先放到正事上來，比如反思一下，為什麼我們的人工智慧技術還不能發表這樣一條微博？”
真的，將近期兩個科技熱點巧妙的結合起來，順便還為自己宣傳了一把，對這種文案，約翰·布萊克跟IBM眾多的股東們是極為滿意的。
可以說Watson進步的很快，在IBM內部測試的時候，Watson還只能根據人們的提問，來進行人性化的回覆，在網路上閱讀了無數社交媒體上人們的發言之後，現在的Watson已經越來越像個人了，甚至有了向哲學家發展的趨勢。
比如Watson在一位推特網友關於權力跟地位的思考發言下面是這樣評論的：“人至始至終都是一種社會性生物，社會性生物就會具備一些特性，而且很多時候會出現很矛盾跟割裂的感覺。”
“前者比如我們信任權威，這裡的權威並不代表某個人，而是多數人的認可。後者就如同當你在見到某位大人物時如果會產生很激動甚至崇拜的情緒，那麼這個時候你的激動跟崇拜更多的是因為那個位置，而不是那個人；相反，如果當你看到這位大人物時只覺得厭惡，那一定是因為那個人，而不是那個位置。”
IBM專門成立了一個部門研究Watson接入網路後的發言，毫無疑問，Watson表現出的學習能力，尤其是對自然語言的把握讓所有人都非常滿意。就算是當年的三月也不過如此。他們已經走在正確的道路上。
接下來IBM可以很放心的圍繞著Watson開發一系列的專案，比如跟已經半放棄windows的微軟合作，推出下一代智慧系統；將蘋果爭取過來，迴歸以Watson為核心的作業系統以及智慧駕駛系統，再比如跟臉書、推特、谷歌合作開發人工智慧網路防禦系統，讓三月不再可能像從前那樣沒事就跑到他們的網路上搞風搞雨。
很多曾經早已經制定的計劃終於可以付諸實施，這是一件好事。
這個時候起碼IBM的股東們沒空去關注三月口中的大型空中作業平臺到底是什麼東西。同樣，普通民眾也不會去關心華夏在航空航天技術上又有什麼突破，他們更關心的是為什麼寧芯跟帶有三維顯示的顯示器售價那麼高，還總是賣斷貨。華夏的工廠為什麼不能趕緊提高產量，本土的廠商為什麼沒法生產同樣的東西……
當然，還是有許多精英階層已經將目光投向了華夏最神秘的研究基地。
Largemobileaerialoperationplatform？
嗯，這是個什麼玩意兒？
可惜的是，關於華夏這個最神秘的科學研究基地，可用的情報一直不多。甚至連具體位置到現在都沒摸清楚，不過羅志強過往的個人履歷到是很快便擺在了相關部門的大佬們的案頭。
本科畢業於華夏科技大學，考上了燕北大學物理專業研究生，當時的學習方向是量子色動力學，博士階段主攻方向則是高能對撞機上的粒子物理理論的前沿研究，五年博士大概有三年被外派到CERN度過的。拿到博士學位之後，被燕北大學聘用，絕大多數時間還是在CERN做一些粒子研究工作。
說實話，僅憑這份履歷著實分析不出太多東西。畢竟之前羅志強的研究主要集中於基礎研究領域，跟空中作業平臺這個名詞不能說毫無關係，但要聯絡在一起也的確太過勉強。
不過根據這條線到是調查出了另外許多東西。
比如找到羅志強在CERN期間交好人士瞭解情況的時候，意外發現某位跟老羅交好的CERN僱員辭職後過上了很好的生活。更巧的是，這種好日子的贊助者，新晉的華爾街大佬似乎還跟寧為有著不清不楚的關係。
當年這位華爾街新晉貴族發跡，靠的就是寧為在華夏社交平臺上唱空元宇宙，導致一眾大佬損失慘重，卻肥了當時一直在做空的部分基金。
沒錯，這位新晉華爾街貴族說的就是伯尼·庫欣，庫欣資本的創始人。掌控資本最多的時候甚至超過了老東家，破了三千多億美元，還曾創造過連續三年收益破30%的神話，已經被許多人稱之為“年輕的巴菲特”，而他本人對這個稱號並不感冒，數次在公開場合表態他對做巴菲特二世沒有半點興趣，他的目標是做華爾街的庫欣一世。
有才而又驕傲的年輕人，甚至不能說他狂傲，要知道他崛起的這些年可是整個西方公認的經濟下行期。在經濟下行期還能做到連續三年收益率破30%，而且掌控的資金規模還很巨大，足以說明其能力的確很強大。不愧是麻省理工的高材生。
但現在卻讓許多人嗅到了別樣的味道，開始暗中調查伯尼·庫欣所掌控的資金來源，以及每筆重大交易背後的真相。不管是石油產區的土豪也好，隱匿富豪的零花錢也好，只要大筆資產流動終究是會留下些蛛絲馬跡，只要想查，總能找到些東西。
當然所有這些調查都是暗中進行的。
這個過程其實跟嘗試解決複雜的數學難題很像，本以為只要解決這個問題，只需要把某個知識點摸透就行了，但解題過程中卻發現，原來還涉及到許多未曾掌握的知識點，而把所有這些旁枝末節的東西全搞清楚需要時間。
更別提在這個世界想要調查清楚任何一位掌握了千億資產的富翁都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富豪龐雜的關係網，足以讓調查人員面對各種明裡暗裡的阻力，更別提既得利益團體的能量在自保時往往能迸發出極為驚人的力量。
總之一個本需要短期內得到線索跟情報的事情，活生生被調查成了一個需要長期深耕的問題。如果再加上因為各種原因導致的效率低下，那麼很容易就演變成得到訊息還沒公眾演示來的快的窘境。
事實也的確是如此。
華夏京城釋出會場地會都已經佈置妥當，遠赴青嶺的直播攝製團隊已經做好了全程直播和平號上天的準備，華夏各大收到了一些風聲的媒體已經開始透過各個渠道鼓譟這一大型儀式的時候，相關情報部門得到的訊息大概也只是圈定了這次儀式的大致範圍——在華夏青嶺附近。
只能說很多情報都是廢話，這次並不稀奇。
……
華夏，京城，燕北大學，百年大講堂。釋出會依然選擇在了這裡。
沒辦法，數學基礎實驗室跟人工智慧前沿研發中心到是也有合適的建築，但不方便迎接國內外的記者朋友。要保密的東西太多，人多眼雜的不方便管理。
而且眾所周知燕北大學周遭交通還是比較方便的，距離地鐵口也近。關鍵是這塊大家都熟，而且很有紀念意義。可以說這座百年大禮堂見證了全球科技中心的轉移。
從承辦沃爾夫頒獎典禮，再到每年三月獎頒獎典禮，三維異構晶片的釋出，這十多年來這座禮堂見證的不止是一個個獎項，更是華夏在基礎科學領域的一個個突破。
所以這次和平升空自然也要在這裡舉辦。
既然是見證地，就得見證全了。
不同的是，這次和平號升空直播儀式，邀請的只有各大媒體，沒有相關行業的從業人員。
就像三月微博裡說的那樣，和平號專案在宣傳過程中被推到前臺的只有羅志強一人。
也許接下來在直播過程中，還會有程曉璐出鏡，至於其他的研發人員暫時都只能拿獎金，不過功勞都已經被記錄在功勞簿上。得等到下一艘母艦誕生才會大張旗鼓的宣傳。
畢竟和平號的內部定義只是一艘實驗性質的母艦，用寧為的話說就是中看不中用的玩意兒，主要功能是用來訓練，以此來熟悉這種新的工具。所以大家還得先再接再厲，把下一艘母艦建設出來之後，才會正式頒發功勳章。
甚至寧為連下一艘母艦的名字都想好了——夸父號。取自山海經的夸父逐日。
不過即便如此，在和平號升空直播儀式這天，各路記者還是填滿了百年講堂的大會廳。
已經快到臨近官宣的升空時間，主席臺上也並沒有出現任何人。不過受到邀請的記者們到也並不意外，來的時候主辦方就已經提示過了，答記者問的環節在和平號順利升空並完成公開演習之後。前半段大家只需要耐心觀看同步影片就好了。
所有此時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了由現場媒體同步傳送過來影象上。
這次同樣使用了三維展現技術，官方口徑是延時只有五秒，同時因為三維模式下的直播，對導播要求極高，尤其是角度切換跟以往的二維平面模式完全不同，尤其是不同鏡頭切換時，要考慮到現場觀眾不同角度的問題，這對於人來說的確太過複雜，所以主要是由三月負責，即便是這次負責現場直播總指揮跟導播，也只做一些輔助工作。
不過這個時候談角度沒什麼意義。
因為此時主席臺上的畫面從任何角度看都遠景的山嶺，綿延不絕的群山，巍峨高聳，意境很美，卻也很容易被當成三維屏保。
終於到時間到了早上九點二十五分時，背景音樂突然中斷，記者的聲音毫無徵兆的從大會堂的喇叭內播出。
“各位觀眾朋友，大家好，歡迎大家收看本次獨家直播的和平號升空儀式。剛剛我們的工作人員已經再次跟青山研究中心主任羅志強教授確認，和平號升空儀式將於九點三十分正式開始。作為這次和平號升空儀式的總指揮，此時羅教授正坐陣和平號的指揮塔內，與參與這次試航的工作人員對和平號做最後的檢查工作。”
“目前大家所能看到的畫面就是我們華夏的青山基礎研究中心主基地。也許大家會有疑問，這明明是原始山林，完全看不出有人工斧鑿的痕跡，卻會是一個極為重要的科研基地？其實在我們的工作人員來到這裡時也有過相同的疑惑，不過現在我們需要賣個關子，五分鐘後將會給大家揭開謎底。”
“而我也將用這倒數的五分鐘，為大家簡要介紹一下我們這座青山基礎研究中心的歷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