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唯看著夜色下，寧為那認真的樣子，很詫異的問道：“你很閒？”
寧為是怎麼追求江晨霜的，其實柳唯並不清楚，他也沒閒到去調查這些。那個時候寧為雖然已經展現出了天才的一面，但還沒有逆天到需要有人出面24小時貼身保護的程度。他被安排到寧為身邊，還是三月被正式曝光之後。
想想看吧，一個顛覆人類歷史的人工智慧技術，在當時真的太震撼了。
柳唯甚至還記得那天他是正在訓練的時候突然接到緊急命令，衝進屋裡隨便套了個外套就直接被接走，到了車上還專門有人給他準備了一套衣服，就在車上換了衣服，才知道他的生活從此改變，要貼身保護一個極為年輕的數學家。當時他只知道這位年輕的數學家，開發出了一種特別強大的人工智慧程式。
這些年他是真的知道了這個人工智慧有多強大。
這麼說吧，現在寧社那些能直接把星宇微博打得灰頭土腦的軟體，讓華夏用五年時間做出別人五十年積累才做出的晶片產品，雖然還沒上市，但已經在市場上開始攪風攪雨的三維顯示器產品……等等，太多的技術其實都是因為有三月做各種數字化輔助才真正問世。
這些孩子能出成績最重要的原因還是——寧為這人太特麼護短了……
不管是寧班、寧社、還是他帶的那些學生，這些人的專案都能得到三月完全無保留的支援。這麼說吧，哪怕他這些學生們遇到一個小問題，也能在平臺上有優先使用權，按照三月系統的排序規則，自家學生需要解決的問題其重要程度最低檔，也比絕大多數其他接入實驗室的問題最高檔要高……
鮮有幾個擁有一定高階優先順序的實驗室，那也都是他跟寧為專門提過的直接關係到華夏最機密的高階實驗室，比如航空航天航海……
雖然柳唯覺得這樣並不好，但站在他的立場也不好勸寧為。從某種意義上說他也是受益者。畢竟按照一般的情況，寧為身邊的安保人員每隔一段時間都要換一批，公司也的確是這麼處理的。但他是唯一一直沒更換的，同樣是因為寧為不肯換。
柳唯同樣也記得那天替換他的保鏢來交接時，寧為直接給陳董打了個電話，一句“是不是我一直以來表現的太聽話了些，所以要把我身邊人換了都不帶跟我商量的？您信不信今天你把人換了，我明天就高調宣佈接受邀請，決定要飛去君士坦丁堡參加學術會議，給你們增加點工作量？”
柳唯還記得當時寧為說完這句話便直接結束通話了電話，五秒鐘之後他便又接到電話，要求他繼續執行任務，一直到現在。
但柳唯是真沒想到，寧為竟然連自家學生準備追求一個女孩子，都想要幫一把。這特麼比當爹的都更會操心啊。
……
“到也不是閒的，哎……這些年跟在我旁邊你又不是沒看到，這幫孩子一個個對異性都沒興趣一樣，我著急啊。想到他們還沒成家立業就把人生中最美好的時光，全送給了實驗室跟課本，我就有種內疚感。如果是一個、兩個這樣便也罷了，各個都這樣你就說氣不氣人？”
“魯師兄都把這些孩子帶歪了。天天灌輸什麼科學的魅力才是無窮的，這傢伙既然知道科學的魅力是無窮的就應該知道從生物學上來說人在二十來歲的時候是荷爾蒙分泌最旺盛的時候，是對異性最為嚮往的時候，可以為愛情不顧一切的時候！”
“這個年紀都不去體驗愛情多美好，難道等到四、五十歲的時候再去體驗？怕那時候激動一下都得內分泌失調了！所以我得幫一把，不但要幫一把，還要獎勵陳典誠這孩子，要立個表率，讓其他人知道，跟了我不但事業方面要做出成就，個人生活也不能耽誤了。”
“我以前也沒當過導師，不懂其他導師是怎麼做的。不過既然是我的學生，我還是希望他們老了以後不要有什麼遺憾，起碼不能怨我只教了他們文化知識，沒教他們也要找尋幸福對吧？人活著還是應該要橫向體驗……嗯，所以……對了，你說陳典誠喜歡的那個女孩子是哪個學院來著？”
柳唯無奈答道：“新聞與傳播學院……”
寧為點了點頭，說道：“新聞傳播專業啊？那挺好……我有辦法了，這樣，明天你記得提醒我，跟學校新聞社那邊說一聲，咱們這邊有重大新聞要釋出。讓我想想啊，今天晚上我去問問靜雯，上次她好像彙報過，新鴻蒙系統的應用商店已經做好了跟三月的介面對接。”
“換句話說，不管是應用最佳化，還是在杜絕惡意軟體層面上，即將推出的新鴻蒙系統都能比蘋果IOS做得更好，惡意軟體會被三月直接遮蔽，軟體最佳化程度也會大幅度提高，這個是值得大書特書的吧？哎，對了，那個女生叫什麼名字來著？”
柳唯揉了揉眉心，說道：“傳播學院的，大二的，叫文以沫。不是，寧為啊，這不是小李做的研究嗎？你透過學校的新聞社來做這個宣傳合適嗎？”
寧為瞥了柳唯一眼，好整以暇道：“誰說不合適？典誠可以是我們這個團隊對外的發言人嘛，靜雯在華為那邊總不可能跑到燕北大學來做這個宣傳吧？等會我給打個電話就行，另外寧班每年也要拍宣傳影片，正好都讓典誠來負責便好了。文以沫對吧，記得明天通知學校新聞社那邊就安排她來採訪啊，早上我會讓陳典誠做好接待準備的。”
柳唯搖了搖頭，再次問道：“你怎麼知道文以沫是學校新聞社的成員？她才大二！”
寧為不屑的撇了眼柳唯，答道：“她是不是學校新聞社的成員重要嗎？重點在我們典誠明天只接受她的採訪。柳哥啊，先後順序別搞錯了。”
“別用那種眼神看我，你沒經歷過，不懂！其實愛情這東西，如何邁出第一步是最難的。緣分往往就在兩個人相互躊躇中錯過，當年我就是如此。現在我只是給他們創造一個機會，免得他們錯過了。如果真能在一起，自然能把握這個機會，如果那女生不喜歡陳典誠，也能早早的讓典誠死心。”
“放心吧，我已經想好了，人家萬一要真不喜歡典誠，我會讓這小子忙起來，讓他明白即便沒了愛情他還有值得託付一生學業能讓他多少時間都不夠用，肯定不會讓他有時間去傷春悲秋的。就這麼決定了，你可千萬別忘了提醒我。不跟你說了，我給靜雯打電話。”
說著寧為從兜裡摸出了手機。
挺好，對這個安排柳唯本就無話可說了。
……
“喂，靜雯啊，在哪呢？”
“呀，寧導，我還在鴻蒙實驗室裡呢。”
“這都幾點了？還在實驗室裡？回頭我給嚴明打個電話，這就有點不像話了，這是不把人當人啊！”
“不是，寧導，今天是特殊情況，明天有專家組要來稽核，咱們得過GB17859-2019才能正式參與一個單位的內部競標，這個競標還挺重要的，我作為專案負責人得確保萬無一失，所以在實驗室等著在跑一遍資料出來，而且主要是等著資料，不辛苦。”
“哦……這樣啊。那行，你一個女孩子，別把自己搞太累了。對了，這都要參與競標了，新鴻蒙系統的民用版本也準備近期正式對外推送了吧？”
“沒有啊？我們還在等寧芯那邊量產的情況呢。實驗室是準備先小範圍內測，然後在自有品牌這塊做好公測工作，然後才正式對外推廣。導師，現在做推廣，我們對打敗微軟信心不大，尤其是對外推廣這塊，我們也接觸了不少公司，大家也都在觀望中。”
聽了這話，寧為忍不住了，聲音直接高了兩個八度。
“觀望？有什麼好觀望的？咱們應用系統庫有三月支援，你應該有信心。放心好了，我回頭給嚴總打個電話。另外，微軟有什麼好怕的？最近我三月研究作業系統，又發現windows核心有十多個漏洞，其中有好幾個還是高危的提權漏洞，可以利用低許可權的程式，直接對任意檔案進行覆蓋寫入那種，包括程式碼注入跟提權。”
“你不用等寧芯跟三維顯示器這塊了。據我的瞭解現在還在採購安裝除錯裝置階段，接下來還要等廠家備貨，然後發售晶片，估計得等到年底了。而且前期那些主機板啊、顯示卡廠商肯定還是觀望狀態，最開始肯定也就那幾家有那個膽氣，你們作業系統已經做好了，就先做好發售工作。別怕，老師給你撐腰。”
“這樣吧，明天我就向華夏計算機漏洞響應中心提交一批這兩年發現的windows跟LUNX的核心漏洞，把技術細節都提交上去，順便宣傳一下，你們就趁著這個時候做好宣傳工作，準備好對外發售，宣傳可以主打安全性。有三月保駕護航，其他系統商焦頭爛額的時候，說不定就能打一個翻身仗呢。起碼國內友商應該懂怎麼站隊的。”
這主意出的，直接讓對面的李靜雯啞了火，估麼著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麼了。畢竟導師能為學生做到這種程度，絕對找不出第二個了。
就連旁邊的柳唯都已經懵了……
上次寧為搞出過一次系統漏洞，之後他好像專門很有力的保證過，再發現重要的系統漏洞一定會第一時間上報。但顯然這傢伙的保證可信度並不是那麼高，這些年像完成任務一般不痛不癢的每年上報兩、三個漏洞果然都是應付。
“啊？寧導，咱們這樣好嗎？”好久，對面寧為目前唯一的親傳女學生才蹦出了這麼一句話。
“有什麼不好的？商場上就是要全方位的打擊對手，不能有婦人之仁。真要覺得不好，你可以去研究一下華夏近代史，或者去網上找找那本《不可思議的入侵》看一看就覺得渾身舒泰了。放心吧，沒事的，最多就是對面的人更恨我一點。”寧為滿不在乎的說道。
“那……”
“嗯，就這麼決定了。對了，再跟你說個事，關於新鴻蒙系統準備發售這事明天我打算在燕北大學這邊先公開了。讓你的小師弟典誠接受學校新聞社的採訪。你還不知道吧，典誠這小子喜歡上了一個咱們學校新聞傳播學院大二的女生，我打算給他創造個跟那女生面對面聊聊天的機會。”
“真的呀？那小陳可是開竅了。”
“誰說不是呢。等典誠接受完採訪，我在微博上在轉發一下這次採訪的內容，也算是幫你們新鴻蒙系統做個宣傳了。你跟嚴總，或者其他負責新鴻蒙系統對外宣傳的人說一聲，漏洞我明天就提交了，你們要抓住這個機會，做好宣傳，別浪費了。”
“好的，那謝謝您了，寧導！”
“你是我學生，有什麼好謝的？嗯，對了，論文也抓緊了，爭取明年三月跟明志、潤澤、呂贏他們一起畢業。”
“不要啊，寧導，畢業不著急啊！您之前說好了，最多能帶我們七年的，這才四年呢，我還要再當您三年學生，您讓師兄他們先畢業吧，我真不急。”
“你們這一天天的，早點畢業不好嗎？”
“不要，我想2031年再畢業。”
“……”
……
掛了電話，寧為看向柳唯，長嘆一聲道：“哎……學生都不好帶啊，做導師的還得求著他們趕緊畢業。”
柳唯看著夜色，沒吭聲。
想吐槽，但不知道從哪開始吐。
只是心裡默默的想著，如果他有這麼一個老師，估計也不太想畢業。
“行了，這件事情就這麼著吧，明天早上聯絡好了學校裡的新聞社，然後讓典誠那小子準備準備，文以沫對吧？這名字還行，挺好聽的。哎，到家了，要不要進去坐坐？”
“還是不了，早點休息吧。”
“那行，晚安。”
“晚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