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凡是華夏文明圈當中的人,都對年格外的重視。
每到年關將近,人們都揹著大包小包,掙錢的沒掙錢的,都在以各種各樣的方式奔向那個心中最美好的地方。
結果等到過完年之後,回到自己的崗位上的時候,或多或少都會說上那麼一句,過年真累。
不僅僅是旅途奔波的累,還有春節期間各種各樣的事。
路曉瑤,張芸,武青青三人畢竟還沒有過門,所以出去拜年問好的只有賀輝賀燿哥倆。
拜完年之後,又回來帶上三個女人出去上墳。
回來之後,也沒閒著,開始包餃子,準備火鍋。
現在也算是學精了。
放以前,火鍋這種東西是沒有的。
大年初一還要炒一大桌子菜,那是真能把人給累死。
最關鍵的是,還有可能誤了時辰。
吃完午飯,總算是沒事兒了吧?
一直沒有睡醒的路曉瑤這個時候連眼皮子都要睜不開了。
剛準備躺會兒,大爺大娘過來給爺爺拜年來了。
這躺著一屋子人也不好吧?
三人又再次起來,坐在一旁乾笑。
大爺剛走,大姑和大姑父又來了。
一直忙碌到吃完晚飯,這才算是消停。
睡覺之前,路曉瑤和張芸由衷感嘆。
“你們這兒的規矩是真多啊!”
賀燿真不覺得有什麼。
他從小到大就是這麼過來的。
初一總體來說還是賀國忠這邊的親戚來往。
等到初二的時候,又輪到了劉桂芳這邊的親戚。
賀國忠說:“要不別讓二耀過去了。”
劉桂芳說:“你這邊親戚都見完了,我那邊的親戚不見,又該說三道四了。
去吧,直接把車開到他姥姥家門口,少點兒人看見。”
於是乎,一家人在和賀燿姥爺上了個墳之後,又殺到了賀燿姥姥家。
賀燿姥爺死的早,在他九歲那年就走了。
賀燿也對於姥爺沒有多大的記憶,能夠想起來的,也僅僅只是他坐在炕上,透過玻璃衝著喊著什麼。
當時賀燿手裡邊拿了一根香蕉。
據後來劉桂芳說,那香蕉都是有數的,每個外甥只能吃一根,剩下的是給還沒有回來的老舅留的。
而賀燿已經吃了一根。
這段回憶可稱不上美好。
人要活在當下,展望未來,而不是停留在過去。
所以現在,該吃吃該喝喝。
來姥姥家,賀燿不喝酒這個習慣好像就有那麼點兒不管用了。
在他的記憶當中,前世一直到他參加了第一份像樣的工作之後,他才不再喝酒。
現在就別想那麼多了,把酒往肚子裡邊倒吧。
一瓶啤酒下肚,賀燿已經臉紅脖子粗了。
賀國忠出言制止,不讓他再喝了,這才算是告一段落。
吃完飯又開始打牌。
舅舅家一家,包括劉桂芳在內,都喜歡耍錢。
劉桂芳是嫁給賀國忠之後,被賀燿爺爺說了好幾回,才慢慢告別了牌桌。
現在但凡稍微帶點兒彩頭,就得看老爺子的臉色。
受賀家家教的影響,賀燿對於牌桌也沒有多大的興趣。
尤其是姥姥家的牌桌,玩兒的都比較大,輸個幾百塊錢跟鬧著玩兒似得。
據劉桂芳說,這還是在家裡,人家在外面玩兒的更大。
也因為這點,賀家的人在姥姥家一直都像是遊離在外一般。
如果放在前世,賀燿自然也是能躲就躲。
但是現在的他可不這麼認為了。
有時候這也不失為一種好的社交手段。
當初他在外面的時候,也沒少玩兒,而且玩兒的比這可大多了。
為了保持窮學生的形象,跟賀輝要了幾百塊錢,上了桌。
他的牌技其實還不錯,但是這個時候,他看真沒想著要怎麼贏。
挨家挨戶點炮,看著親戚們臉上開心的笑容,專心地聽著他們的高談闊論與指點,賀燿覺得好像也沒什麼不好的。
劉桂芳自然少不了一夥親戚的盤問。
而且說什麼的都有。
大抵上來說,就是你們這麼做是不對的。
劉桂芳也是被逼急了,直言:“我都管不了,你們管什麼?
二耀愛幹嘛讓他去幹唄,瞎跟著摻和什麼?”
一句話把所有人的嘴都給堵上了。
但是人家會不會在後邊議論,那可就管不著了。
初二也就在這麼忙忙碌碌中度過了。
初三的時候叫著白川鴻和吳泰升出去吃了頓飯,唱了會兒歌。
就這哥倆那嗓子,怎麼說呢?
屬於那種一開口,方圓十里地的狼都得跑路。
而對比非常明顯的是,路曉瑤和張芸,那一張嘴,一個個勝似天籟。
白川鴻捅咕捅咕賀燿,說:“要不你給哥們兒也介紹一個這樣的?
天天看你身邊圍著兩個這麼漂亮的女人,眼饞啊!”
吳泰升說:“對啊,二耀,你總不能自己吃獨食,讓我們就這麼看著吧!”
賀燿對於保媒拉線這種活沒有什麼興趣。
反倒是路曉瑤一聽來了精神,說:“好啊!等遇見合適的,我肯定給你們介紹!
不過現在年紀還小吧?
要不再等等?”
白川鴻頭搖的跟個撥浪鼓似得,說:“不行,要是之前的話沒有問題。
但是現在二耀都領了兩個了,我怎麼著也得領個三五個才行吧?”
吳泰升白了白川鴻一眼,說:“瞅你那德行,還三五個呢?
你要是能弄三五個,那我就能弄十來個!”
吹牛嘛,反正能吹多大就吹多大。
年輕不吹牛,那以後怎麼有夢想呢?
等到快結束的時候,賀燿和白川鴻一起上廁所的時候,賀燿說:“老白,有沒有興趣跟著我哥一起幹?”
白川鴻愣了一下,有些扭捏地說:“說實話,想。
看見你哥那個奧迪我就想了。
不過就我這手藝,能行嗎?”
賀燿說:“先乾乾唄,不幹怎麼知道不行?
回頭我回家問問我哥,看看有沒有適合你的活。
安門窗捲簾門升降杆什麼的都可以吧?”
白川鴻憨笑道:“那鐵定是沒有問題!”
對於這一點,他還是很自信的。
賀燿對白川鴻吃苦耐勞,工作認真這方面還是有一定把握的。
前世幾年之後白川鴻也出來單幹了,當了個小老闆。
既然現在賀燿能幫一把,那就沒有不幫的道理。
世紀華府那邊好多門窗還沒裝呢,正好用上。
回到家就讓賀輝給白川鴻打了個電話,將這事兒給敲定了。
白川鴻雖然表面上行表現的很平淡,但是內心當中的喜悅之情自然是不需言表。
至於吳泰升,他還得鍛鍊幾年。
現在賀輝可算是紅人了。
初三的時候就有親戚來家裡找賀輝,請他吃飯。
等賀燿回去的時候,還在呢。
賀輝找了個藉口,拉著賀燿問道:“三姨夫想讓他家孩子來跟我幹,這行嗎?”
經過上次馬廣美的事情,賀輝算是漲了記性了,這種事情他可不敢胡亂答應。
賀燿說:“想來也行,誰來都行,不過不是去青光地產,而是去吳天凱那兒,或者去科技公司裡邊。
大哥,除了你,別的那些親戚我是絕對不可能讓他們來當管理層的。
如果有那本事,從底層爬起來,我也絕對不攔著他們。
但是想要靠著關係吃口熱乎飯,那就想多了。
那不是在幫他們,那是在害他們。
以後這種事情肯定少不了,你就以這個標準解決。
親戚之間幫個忙沒有什麼,但是別到時候力氣是費了,結果還沒討好,那可就鬧笑話了。”
賀輝說:“明白,那我就這麼辦了!”
賀燿全程都沒有參與,只是過去和三姨夫打了個招呼就回到自己屋裡邊和張芸下著圍棋,路曉瑤在一旁當裁判。
自從上次聽了賀燿的圍棋理論,張芸可沒少在這上邊下功夫。
現在至少可以和賀燿過過招了。
趁賀燿走神的時候,說不定還能在區域性佔據一定的優勢。
一盤圍棋下得差不多了,三姨夫也走了。
不過看他那表情,可就不是那麼美好了。
賀輝過來嘆了口氣,說:“我說給介紹到科技公司。
三姨夫問去那兒做什麼。
我說是做工人。
結果他就火了。”
賀燿笑道:“這種事以後會很多。”
賀輝苦笑道:“你別噁心我了好嗎?
要不還是你站到臺前來吧,這也太難受了。”
賀燿說:“大哥呀,欲戴皇冠,必承其重。
人前顯赫誰都喜歡,但是沒有背後受罪,哪有人前顯赫?”
武青青沒好氣地說:“讓你幹你就幹,哪兒來的那麼多廢話?
不想幹年後去公司打掃衛生去。
真是的,別人想求都求不來的東西,怎麼到你這兒還挑肥揀瘦了?”
賀輝剛才還沒有明白賀燿的話,武青青這麼一點,他算是明白了。
他這又是間歇性頹廢症犯了。
賀輝說:“我知道了,二耀,放心吧,我會處理好的。”
賀燿笑道:“大哥,我相信你能處理好的。”
初四初五的時候,來的人那可就更多了。
無外乎就一個要求,給介紹個工作。
有了一次,二次三次他就顯得應付自如了。
首先先自貶一下,說自個兒就是個打工的,也要看老闆的臉色。
再然後,委婉的表達出,有學歷咱自然是要幫的,保證給找個體面的工作。
但是如果初中都沒有畢業的話,那真是愛莫能助了。
即便是幫忙找了,也就是從最底層幹起,而且還得搭人情,不值當的。
這也算是拒絕了所有人。
但是就有不信邪的人。
比如四姨夫。
他家孩子駱凡比賀燿小兩歲,過完年才十七歲。
但是早早的就輟學了,一直在家閒著。
用四姨夫的話說,我也不想著讓他有個多好的前途,就是想讓他有點兒事兒幹。
最好是能跟著賀輝,有人看著。
賀輝笑道:“四姨夫,我真的很忙,恐怕是沒有那麼多的時間去照顧凡凡。
要不這樣的吧,您如果真的想要讓我給他找個營生,那我就去找找,看看能找到什麼樣的。
當然,我肯定是盡我所能找最好的。
如果願意幹呢,就好好幹。
如果不願意幹呢,咱再尋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