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原省,商都。

環城高速上,一輛元首級幻影中,正在假寐的李默壬被一陣手機鈴聲吵醒。

“老闆,人已經找到了。”

李默壬淡淡地說道:“盯著,等我。”

說完,結束通話電話,對司機說:“加快點兒速度,都睡了一覺,怎麼還沒到?”

司機瞳孔一陣收縮,忙道:“好的公子。”

瞬間,油門到底,強烈的推背感傳來。

豪華車隊在來往車流當中不停穿梭,十分扎眼。

剛剛處理完一個交通事故的趙明荃聽著一陣強烈的轟鳴聲,由遠及近,速度極快。

只在他轉身的瞬間,車隊已經從他的身邊擦肩而過,差點兒把他晃倒。

同事帶著三分嘲笑,七分關心,看著這個剛剛進單位不足一個月卻幹勁十足的新兵蛋子,說:“哎,沒事兒吧?”

趙明荃沒有搭理這個出了名老油條,嘴裡嘟囔著什麼,騎上摩托車,就要追上去。

同事本想著不管,但是一扭頭的功夫,從趙明荃那張稚嫩且硬朗的臉上,突然感覺似曾相識。

自己當年剛進單位,不還是和他一個鳥樣嗎?

要不是自己的師傅,或許,自個兒早就不知道被埋在了哪片荒郊野嶺。

誰都要走這麼一遭,被打疼了,才能認清楚現實。

於是好心提醒道:“一看那個車隊就知道,都不是省油的燈,看那牌照,還是京城的。

指不定又是什麼樣的大人物。

你惹不起的。

掙那麼點兒工資,幹嘛那麼拼命?

再者說了,即便你把人家攔住了,又能怎麼樣?

最後不也就是罰點兒錢?

你覺得他們這種人在乎錢嗎?

倒是你,容易讓人家扣帽子,影響自己的前途。

聽叔一句勸,這種事兒,別管。”

趙明荃瞪著同事,冷哼一聲,沒有過多的言語,一擰油門,衝了出去。

老油條看著趙明荃的背影,搖了搖頭,嘀咕道:“好言難勸該死的鬼。該我說的我都說了,最後別把我牽扯進去就行。”

敲敲肇事司機的車窗,將罰單遞了過去,說:“拿好了,趕緊去處理了。

還有,把人家車給修了。

年紀輕輕的小姑娘,開車怎麼這麼野?

下次小心著點兒。”

車裡邊一個擁有逆天顏值的小姑娘看了看罰單,無所謂地塞進扶手箱,扒拉下蛤蟆鏡,看著老油條,說:“你應該和你的同事一樣,去追那些所謂的大人物,而不是在這裡為了我們這些小人物的這點兒破事兒而浪費口舌。”

老油條笑笑,並沒有在意小姑娘的譏諷,說:“我們這些當差的,大人物的事情也得管,小人物的事情也得管,這樣這個世界才能和諧,不是嗎?”

趙明荃對於世界和不和諧並不怎麼在意。

他在意的是,這個世界的規矩,別人遵守,那你也得遵守。

而且,他不相信那幫所謂的大人物沒有看見他和同事在執勤。

既然看見了,還敢開的那麼快,你是完全沒有把我們當個人看啊!

眼睛死死盯著前邊依然在車流當中穿梭的車隊,嘴裡唸叨著:“你們期盼著別讓小爺抓到你們。

要不然的話,你們可就遭老罪了!”

幻影車上,李默壬也發現了後邊玩兒命跟著的趙明荃,嗤笑一聲,說:“這年頭,還真是什麼人都有。

留個人,陪他玩兒玩兒,其餘人,抓緊時間。

我真的已經迫不及待想要見見那幾個對我口出狂言的小子了。”

很快,車隊之中的一輛車放慢了速度。

趙明荃知道,這車肯定就是衝著他來的。

但是他可不想因為這麼一條被扔出來的魚而放棄前邊的那些大魚。

本想著一打把,讓開這輛車去追幻影,但是沒想到的是,人家的反應速度也不慢,他剛變道,人家也緊跟著變道。

而且速度急速降低!

趙明荃一驚,趕緊踩剎車。

摩托車搖搖晃晃,好不容易在距離前車還有不到十公分的距離,停了下來。

“你TM的……”

趙明荃剛張開嘴,就見車上走下來一個人,似笑非笑地看著他,說:“哎呀警官,不好意思,車子剛才失控了,真對不起。

沒有嚇到你吧?”

趙明荃眼看著前邊的車隊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後邊的車流又急速飛奔,他們停的地方可不是應急車道上。

短短几秒鐘的時間,就有兩輛車差點兒撞上眼前這傻der的車。

車隊現在肯定是抓不到了,好歹有眼前這個小子,也不算空手而歸。

為避免引起大的車禍,趙明荃示意道:“把車停路邊再說。”

誰曾想人家一攤手,說:“不好意思警官,動不了。”

“怎麼就動不了了?”

趙明荃腦門上青筋蹦起,恨不得衝上去一拳送這王八蛋見他太奶去。

“剛才你追的太猛,把我嚇壞了。

現在車子啟動不了。”

趙明荃那個氣啊,嗓音忍不住提高,說道:“啟動不了推啊!你長手就是用來吃飯的?”

“前幾天胳膊斷了,剛做完手術,手上一點兒勁兒都沒有,推不了。”

看著對方無賴行徑,趙明荃簡直就要氣炸了。

不過出於職業道德,他可不能眼睜睜看著這輛車就那麼半橫在路上。

一把將男人推開,自己快步坐上車,啟動。

結果也不知道那王八蛋動了什麼手腳,這剛才還要離地起飛的車,現在愣是打不著火。

看著對方得意的表情,趙明荃咬緊牙,伸手點了點男人,默不作聲,鬆開手剎,也沒指望男人幫忙,自個兒一點兒一點兒將車推到了路邊。

也不知道因為太氣憤了還是怎麼著,一個沒控制好力度,車頭直接撞在了旁邊的護欄上。

那男人更高興了,屁顛屁顛跑到前邊看著癟下去的車頭,說:“哎呀,警官,你攤上大事兒了。

這車剛提了不到一年,市場價就得一百萬。

就車頭上的那麼一塊兒漆,都能頂你一個月的工資了吧?

現在凹下去那麼一大片,嘖嘖,沒個十萬八萬的,這事兒估計夠嗆能解決。”

趙明荃人也有點兒麻了。

他的家庭出身並不是很好,這麼多年供他上學已經將家底掏空了。

這也是他玩兒命努力表現,想要早日獲得升職加薪機會的一個原因。

如果真賠個十萬八萬的話,那他……

人生第一次,他出現了迷茫的感覺。

他有些後悔去動車子,甚至有些後悔,去惹這幫老油條口中,所謂的大人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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