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園的日子總是愉快而短暫的。
一眨眼的功夫,已經來到了五月底。
這段時間,賀燿過得賊舒坦。
每天不用想那麼多亂七八糟的事情,只是陪著路曉瑤和張芸來學校,看看小說,看看漫畫,享受初夏不冷不熱的微風拂面。
興致來了,也去操場上和小孩兒們打打籃球,踢踢足球什麼的。
在他的眼中,操場那些奔跑著的活躍身影真的只是一個個小孩兒。
他們看賀燿的眼神也總是躲躲閃閃的,好像不敢直視賀燿。
這讓賀燿感到挺無趣。
五月底,天氣終於有了一絲夏天的氣息。
牽著路曉瑤的手,斜躺在籃球架子上,感受著落日之後舒爽的微風。
這是賀燿認為一年當中最舒適的時候。
再熱一點便顯燥,再涼一點便顯瑟。
“舒坦!”
賀燿舒展了一下身子,關節出發出“卡巴卡巴”的聲音。
路曉瑤懶洋洋地倚在賀燿的身邊,悠悠地說:“也不知道上了大學之後,還會不會有這樣的寧靜。”
她看向操場。
天上月朗星稀,操場四個角上探照燈發出耀眼的光芒,不過也僅僅將操場中央新修的足球場照的明亮,至於外圍的跑道,依然晦暗。
隱隱約約能夠看到在陰影處,一個個如同痴男怨女一般的學生,走在一起,互訴衷腸,暢想著美好未來,吹噓著要征服世界。
但凡傳出悲悲切切的聲音,不用問,一定是高三的。
馬上就是畢業季,馬上也是分手季。
在這個季節,逐漸燥熱的風註定會帶走無限溫柔,留下的,只有甜中帶澀的青春。
想想上一世,賀燿將路曉瑤的手抓的更緊了。
突然,路曉瑤眉頭一皺,指著遠處的陰影處,說:“那邊好像出事了。”
賀燿扭頭看過去,隱隱約約能夠聽到一點兒“國粹”,便不再有任何興趣。
“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自古以來的道理。
沒有誰家的孩子剛生下來就是活該被欺負的。
但是別人欺負你,你卻不想著打回來,天天充當忍者神龜,那就不合適了。
說句不好聽的,那就活該被欺負。
挺大個老爺們,連卵蛋都沒有,還指望孫猴子能騎著七彩祥雲來救他嗎?”
路曉瑤看著遠處的一道靚影,說:“孫猴子來了。”
“幹什麼呢?一天天沒事兒幹是吧?作業都做完了是吧?功課都複習完了是吧?一個個都挺能鬧騰,別跑啊!看看我能不能把你們班主任叫來讓你們跑圈!”
賀燿白眼一翻,他倒是把張芸給忘了。
這小娘子這段時間絕對稱得上是放飛自我。
秉持著當一天和尚撞一天鐘的心態。
反正老孃帶完這屆就不當老師了,還怕了你們這幫小兔崽子?
俗話說,橫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
張芸現在正在向愣的方向以百米衝刺的速度狂奔。
就這種狂暴形態的麻辣教師,誰不怕?
即便有不怕他的,也怕她身後的那位爺啊!
小縣城裡邊沒有什麼秘密。
賀燿的事蹟多少現在已經流傳到了他們的耳朵裡邊。
那些大混子都不是對手,他們算個毛啊!
罵跑了一幫調皮搗蛋的小鬼,來到賀燿和路曉瑤跟前,張芸一甩頭髮,又變得巧笑嫣然。
“走吧,回家!”
路曉瑤吐槽道:“你說你好歹也算得上學校裡邊數得上的美女,這眼看就快走了,能不能給學生們留點兒好印象?”
張芸不屑地說:“以前縮著那是因為想在教師這個行業幹出點兒名頭來。
但是現在,呵呵,我馬上就不是老師的人了,要那好印象幹嘛?
而且,你看看,這些小王八蛋們不管行嗎?
一天天欺軟怕硬的,德行吧!”
賀燿起身下來,抓住張芸那軟軟的小手,說:“全世界就數你厲害了,行了吧?
行了,趕緊回家吧!
剛才梁姨還給我發資訊說,今天晚上燉了老母雞湯,大補啊!”
張芸摸摸小肚子,說:“不行了,我可不能再吃了。
這段時間吃得太多了,我都胖了五斤!”
路曉瑤嘻嘻一笑,說:“咱倆每天都是一樣的飯量,為什麼我不管怎麼吃就是吃不胖呢?”
張芸惡狠狠地瞪著路曉瑤,酸酸地說:“那是因為你吃什麼都長不胖,簡直就是浪費糧食!”
幾人說說笑笑打打鬧鬧出了校門,車已經停在了學校門口。
先讓路曉瑤和張芸上了車,賀燿正要上車,突然感覺一陣刺眼的光芒射了過來。
扭頭看去,一輛貨車發出憤怒的吼聲,打著遠光,飛快地向這邊衝了過來。
賀燿一個激靈,想跑,可是兩個女人都已經上了車,她們肯定跑不了。
但是不跑的話……
來不及多想,貨車已經離得很近了。
霍宇華將賀燿擋在身後,幾個保鏢也瞬間擋在了眾人身前。
但是不管怎麼看,都有一種螳臂當車的感覺。
而就在這時,突然斜刺裡傳來刺耳的輪胎摩擦聲,緊接著,如果一道黑色的閃電一般,衝著貨車側面衝了過去。
僅一瞬間,黑色的SUV狠狠撞在貨車的前門上,迫使它偏移了方向。
貨車由於開的太快,突然之間的方向轉變讓它根本就保持不了平衡,一頭衝著道路旁邊的綠化帶衝了過去。
直到將學校的圍牆撞出了一個大窟窿,才算是停了下來。
SUV的前臉也已經撞的不成樣子。
“哐哐”兩聲巨響,駕駛室的門被踹開,裡邊出來一個壯碩的身影。
晃了晃有些發暈的腦袋,看向賀燿,笑笑,說:“老闆,我回來了。”
賀燿看清人影的時候,才算是鬆了口氣。
呂相平,他竟然在這個時候回來了。
霍宇華衝著呂相平點點頭,說:“二耀哥,咱們先走吧,這裡讓老呂來處理。”
賀燿點點頭,當先上了車。
呂相平望了一眼已經開遠的車隊,再看看已經不成樣子的貨車,從後備箱裡邊拿出一把管鉗,咔咔幾下將門敲開。
貨車駕駛室裡邊只有一個人,此刻已經頭破血流,昏迷不醒。
隨著一陣剎車聲,又有一亮SUV停了下來,翟晨帶著幾個人跑了過來。
呂相平淡淡地說:“把人弄出來,別讓他給死了。
我倒是要看看,在這一畝三分地上,還有誰有這麼大的膽子,敢做出這樣的事來。”
翟晨說:“呂哥,有沒有可能是從省城跟回來的?”
呂相平說:“也不排除這個可能。
不管是誰,我都要他為這件事付出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