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燿回頭看了一眼,便瞬間失去了興趣。
七八個小年輕,髮型稀奇古怪,說好聽那叫個性張揚。
說難聽,那叫什麼玩意兒。
不出幾年,會有一個專有名詞來形容這樣式兒的。
精神小夥。
扎眼是肯定的,和非主流有的一拼。
感覺精神小夥就是脫胎於非主流,又走向了非主流的另外一個極端。
反正和主流不怎麼搭嘎。
鍾一鳴看向賀燿。
按照他的脾氣,過去抽兩巴掌,然後引起一場小規模的衝突,最後教對方做人,就可以了。
不過有賀燿在,那自然不能由著他的性子去做。
路曉瑤打了個哈氣,說:“哥,我困了,咱們走吧。”
賀燿笑道:“行吧。
本來想好好看個電影的,結果還讓人給掃興了。”
起身,對鍾一鳴說:“給點兒教訓就得了,就是一幫孩子。”
“好的二耀哥。嫂子,您慢走。”
“哎哎哎,我讓你們走了嗎?”
小黃毛一行人罵罵咧咧跨過座椅,攔在了賀燿幾人跟前。
不過也就到此為止了。
霍宇華三人已經衝了過來,並沒有什麼太大的動作,搗鼓搗鼓,幾個小年輕就疼的吱哇亂叫。
眨眼之間,剛衝過來的幾個男男女女,就只剩下小黃毛一個人了。
即便如此,他也不帶怕的,梗著脖子說:“你牛13你了不起啊!你牛13就可以擋人看電影了?
有沒有公德心啊!”
一句話把賀燿這邊的人都給整笑了。
鍾一鳴說:“你剛才把我的胳膊給砸得粉末性骨折了,看著辦吧。”
小黃毛仰著頭脖子上的青筋都跟著一跳一跳的,喊道:“不就是賠錢嗎?你看小爺我像是差錢的人嗎?”
鍾一鳴嘴裡邊嘟嘟囔囔罵著,抬手一巴掌抽在小黃毛的臉上,
“會不會好好說話?不會的話我可以免費教教你!”
小黃毛抬起腿就要踹鍾一鳴。
不過鍾一鳴是幹什麼的?
用王東的話來說,這哥們從小就混跡在街頭巷尾,打野架那是絕對的行家。
能讓這麼個玩意兒給偷襲了?
稍微一扭身躲過一腳,掄起拳頭一拳砸在小黃毛的鼻子上。
清脆的“咔嚓”聲響起。
看來鼻樑骨應該是斷了。
小黃毛被一拳砸的七葷八素,眼睛直冒星星,看人都帶重影。
即便這樣,還指著鍾一鳴罵道:“MD,偷襲是吧!
好,你等著,老子今天高低得弄死你!
把你沉到呼倫湖裡邊去!
還有你!
等老子的人來了,你們誰也跑不了!”
說著,不知道怎麼就把目標放在了賀燿的身上。
這讓賀燿就有些不爽了。
現在的小年輕都這麼狂的嗎?
索性,賀燿也不走了,衝著鍾一鳴擺擺手,說:“來,把他放開。
叫人是吧。
叫吧。
我給你一個小時的時間,能叫多少叫多少。
人來的少了,別說我欺負你。”
鍾一鳴將小黃毛放開,似笑非笑地看著他。
你說你惹誰不好,非要惹這個煞神。
剛在省城解決了個胖老三,現在你又往槍口上撞。
咋想的啊!
小黃毛呆呆地看著賀燿,有些不知所措。
但凡電影演到這裡,叫人的人基本上都沒有什麼好下場。
但是再一想想。
臥槽,在浩市,除了那幾位頂尖的他惹不起,還有誰是他惹不起的?
我老子可是菜霸,怕過誰啊!
想到這裡,臉上憤怒的表情再次出現,惡狠狠地看著賀燿。
“好,你給老子等著!”
鍾一鳴小聲對賀燿說:“二耀哥,要不要叫咱們的人過來?
畢竟這裡是浩市,梁宇庭和林元福要是和這人有牽連的話,咱們有可能會吃虧的。”
賀燿笑道:“沒事兒,我倒是希望真有點兒牽連。”
鍾一鳴表情有些尷尬。
他不明白賀燿為什麼會這麼說,但是又不敢問,只能憋著。
賀燿看著路曉瑤說:“累不累?要不要先回房休息。”
路曉瑤搖搖頭說:“都這樣了,哪裡還睡得著啊!留下來看看吧。”
而在電影房門口,小龍已經帶人封鎖了現場。
天龍大酒店的人想要進去,卻被小龍攔下。
小龍說:“我們賀總娛樂的時候不喜歡被人打擾,所以,不好意思,你不能進去。”
經理都快哭出來了。
剛才安保人員發現裡邊打起來,本來想上前阻止。
但是一邊是菜霸的兒子,一邊是老總的朋友,他一時之間拿不定主意,就往上報了。
結果經理知道這件事的時候,驚得腦門上的腳汗都下來了。
下午的時候,老總就跟他說,從現在開始,要劃清和菜霸的界限,酒店所需的生鮮蔬菜都要找新的供貨商。
而這,僅僅是因為老總和這位賀總吃了一頓飯之後的結果。
以現在老總和老總的哥們林福元在浩市的地位,用不了多久,這位囂張了好幾年的菜霸就要倒黴了。
剛到晚上,這位賀總就跟菜霸的兒子發生了衝突。
他就算是個傻子,也知道該幫哪邊啊!
至於說幫理不幫親。
拜託,別搞笑了。
理不能給我錢,但是親可以啊!
於是乎,立馬帶著一票安保部的人衝了過來。
可是到了門口,就遇見這麼尷尬的一幕。
看來,人家就是想把事情鬧大啊!
眼珠子一轉,衝小龍小聲說:“小龍總,您也算是酒店常來常往的客人了,咱倆也不算是不熟悉。
我們心向哪一邊,您應該是清楚的。”
小龍笑道:“哥們兒,這我當然知道。
真不是我為難你。大BOSS有令,誰都不讓進去。”
經理說:“那您能告訴我,賀總怎麼樣了嗎?
這樣我也好跟上邊彙報不是?”
小龍說:“我們大BOSS正看電影呢,什麼事兒都沒有。”
經理道了一聲謝,趕忙向梁宇庭彙報去了。
梁宇庭這個時候也沒閒著。
他和林元福正商量著怎麼才能把菜霸一夥人給打掉。
小秘書急匆匆跑了進來。
梁宇庭剛想訓斥兩句,卻聽小秘書氣喘吁吁地說:“梁總,不好了,電影房那邊打起來了!
是菜霸的兒子和您的朋友賀總!”
“什麼!”
梁宇庭和林元福感覺身上的汗毛都豎起來了。
怎麼就這麼巧呢?
中午剛說了要處理菜霸,晚上就頂上牛了?
這是一點兒準備的時間都不給他們啊!
林元福皺起眉頭說:“老梁,別墨跡了,咱倆現在趕緊過去,興許還能把事情給壓下去。”
說完,正要走,卻被梁宇庭一把拉住。
林元福奇怪地看著梁宇庭,說:“怎麼了你這是?別猶豫了,等會兒事情鬧大了,咱們可就不好收場了。”
梁宇庭沒有搭理林元福,而是對小秘書說:“電影房那邊具體什麼情況?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
小秘書將剛才娛樂部經理跟他說的原封不動的說給了梁宇庭二人。
梁宇庭聽完之後,沉思片刻擺擺手,讓小秘書出去。
等房門關上之後,才說:“別去了。賀燿這就是要把事情鬧大。
他還是信不過咱倆啊!”
林元福有些生氣地說:“不是,咱們都這麼掏心掏肺了,他還信不過?
那他想怎麼樣?
難道把我腦袋割下來給他他才滿意嗎?”
梁宇庭搖搖頭,嘆了口氣說:“不是這樣,是對浩市像菜霸這類人的處理方法。
我不知道賀燿到底想要做什麼。
但是結果很明顯,咱倆剛才商量的那種溫和的處理辦法已經跟不上現在的節奏了。”
林元福眉頭都快擰成了一個疙瘩。
“難道,就不能留下一條活路嗎?畢竟……”
梁宇庭說:“老林,你沒看出來嗎?
今天賀燿就要把咱們都架在那裡。
要麼,得罪賀燿,之後他在浩市就不會太過於用力了。
畢竟得不到他想要的,誰會費勁吧啦的好好幹事?
要麼,讓菜霸有多遠滾多遠。
最好直接沉到呼倫湖裡邊去,省的礙眼。”
林元福表情糾結地說:“老梁,你說的我都明白。
但是你難道忘了嗎?
這些人當年可都是一塊兒跟咱們出來打拼的老兄弟啊!
只是後來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才走上了不同的路,幹了不一樣的營生。
現在就非要逼著人家家破人亡嗎?
於心何忍啊!”
梁宇庭說:“他們乾的讓別人家破人亡的事情也不少。
就拿這個菜霸來說,他是你的發小吧?
從多大點兒就開始跟你混了?
前些年感覺在眾兄弟當中沒什麼地位,也給了他錢,讓他出去做點兒正經營生。
結果你看看他做了什麼?
把整個菜市場搞得烏煙瘴氣,老百姓們怨聲載道。
每每有人託門路走到你這裡,你就把他叫過來罵一頓。
管事嗎?
那些找不到你這裡門路的人,是不是隻能任由他欺負了?
想想去年年尾,賀燿做了什麼。
雲中市的趙子政又做了什麼。
為了入夥,趙子政直接把雲中市的假鈔團伙送給了賀燿,現在一個個都還關著呢。
這叫什麼?
這就是投名狀啊!”
林元福捶胸頓足地說:“那就不能再給點兒時間嗎?哪怕就一點點,我也好讓這幫老兄弟都收拾收拾啊!
畢竟都這麼多年過來了,總不能讓他們連個好的下場都落不下吧!
而且,老梁,如果這幫兄弟們都走的走散的散,咱們手裡邊可以打的牌可就不多了。
到時候如果賀燿真想做點兒什麼,恐怕咱們想攔都攔不住啊!”
梁宇庭煩躁地點上一根菸,深深吸了一口,說:“不行等會兒我跟賀燿求求情吧,看看能不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