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啊,為了配得上人家嘛,就尋思著想讓自個兒變得更好。
買了好車,換上好衣服,每天干活身上多少會有點兒味兒嘛!
那段時間,我連活都很少幹了,每天穿得幹鞋淨襪的。
可是人家對我還是那種忽冷忽熱的,這就讓我很頭疼。”
賀燿點點頭,仔細聽著。
雖然賀燿已經能夠猜出接下來的大概劇情,但是現在,白川鴻僅僅只需要一個聆聽者。
白川鴻繼續說:“再後來,我就尋思著,想娶人家,咱就得大方的嘛。
浪漫什麼的咱一個大老粗也不懂,也學不來那個。
能夠做的,好像也只剩下花錢了。
嗨,這下就有意思了。”
賀燿點點頭,給白川鴻又倒了一杯。
白川鴻喝了一口說道:“你知道嗎?
每次我給她花錢的時候,她都會很高興。
而且花的越多,她越高興。
從剛開始頂多牽牽小手,到後來可以抱抱,可以親嘴。
只不過每次到最後一步的時候,她都能夠找到合適的理由拒絕。
我所理解的,就是錢沒花夠。
從這個時候開始,花錢那就真的如流水了。
好像每次都差那麼一丁點兒,這一丁點兒卻怎麼也突破不了。
你猜後來怎麼樣了?”
白川鴻臉上掛著淚,扭頭看向賀燿。
賀燿配合地說道:“怎麼了?人家讓你上了?”
白川鴻紅著眼一拍桌子,說:“屁!後來見我的錢花的差不多了,人家直接就跑了!
不管我怎麼打電話,人家都不接。
好不容易接起來了,只跟我說了一句,我倆不合適,分手吧。
然後就沒了。
沒了!
你知道嗎?
我在她身上花了十幾萬,她輕飄飄一句分手就沒了!”
賀燿說:“然後你就放飛自我了?從此不再相信女人了?”
白川鴻格外激動地說:“老賀,有這麼一句話,未經他人苦,莫勸他人善。
我都被騙成這樣了,你讓我怎麼相信這個世界還有愛情這個東西?”
賀燿說:“你覺得你那個是愛情嗎?”
白川鴻一愣。
是愛情嗎?
他不確定。
但是他知道的是,他確實全身心都投入了進去。
換來的卻是讓他傷心透頂。
想不明白,自嘲地笑了笑,說:“相不相信又能怎麼樣?我覺得現在挺好的。
不就是浪嗎?
誰不會啊!
只要有錢,天天能結婚,夜夜當新郎,豈不快哉!”
賀燿點點頭,渣男就是這麼煉成的。
招招手,吳天凱幾人走了過來。
賀燿衝幾人問道:“你們相信愛情嗎?”
吳天凱愣了愣神,說:“愛情?”
坐在白川鴻身邊,拍拍他,說:“為愛情所困啊!
嗨!
說實話,你那點兒事兒我也聽說了點兒。
之前我比你玩兒的花花多了。
說句哥們兒你不愛聽的話啊,你那點兒東西真擺不上臺面。
那些什麼明星啊,名模啊,除了那些真正有背景的,還沒有哪個是我弄不到手的。
可是我的愛不長久啊!
別管上床之前多麼海誓山盟,完事兒之後,就沒有一個能夠堅持過一週的。
結果呢?
直到後來,我遇見了我現在的媳婦。
我跟她在一起的時候,身邊至少還有三個女人。
但是那三個女人我們已經很久沒有聯絡過了。
而我現在準備要和我媳婦結婚了。
她不是對我最好的,也不是最漂亮的,也不是身材最好的,家世背景更不是最厲害的。
你知道我為什麼要選擇和她結婚嗎?”
白川鴻有些發矇地問道:“為什麼?”
吳天凱一副情聖的嘚瑟樣子說:“因為我在她身上看到了愛情本該有的樣子。”
王東說:“我沒有吳大少玩兒的那麼花花,我算上我現在的女朋友,只搞過兩個物件。
第一個是在上學的時候,第二個就是她。
你要是說我現在的女朋友跟我在一塊兒沒有一點兒是因為我有錢,那恐怕沒人會相信。
但是如果說她僅僅是因為我有錢而跟我在一塊兒,恐怕也沒人相信。
女人想要找一個優秀的男人作為自己的伴侶這本身並沒有什麼錯。
而一般女人擇偶都是向上相容,都想要找一個比她強的。
而在這個過程當中,她會不斷挑釁她這個擇偶物件的權威性,以此來試探,對方到底是不是她心目當中的白馬王子。
所以,舔狗是沒有未來的。”
金善虎說:“我好像在這方面並沒有發言權,不過,我想說的是,愛情這個東西還是存在的。
只不過是沒有遇到對的人而已。
你總不能在森林外面看見一棵歪脖子樹就以為整片森林都是這樣的吧!”
牛忠奎說:“我到現在還沒有搞過物件,不過我還是相信愛情的。
現在倒是有不少人追我,但是絕大多數都是衝著我的錢而來的。
少數幾個即便不是衝著錢來的,也是被我那被錢武裝起來的外表所迷惑的。
所以我誰都沒有選。
但是我依然堅信,愛情是存在的,只是還沒有到來而已。
拜金女什麼時候都存在,想攀上枝頭變鳳凰的人如同過江之卿一般普遍。
這並不可怕。
我覺得愛情之所以可貴,就是因為它並不那麼爛大街。
想要找到一個對的人能夠陪你走哪怕僅僅是人生當中的某一截路都是一件難能可貴的事情。
可怕的是,遇見一個拜金女,卻因為對方有幾分姿色而把對方當成香餑餑,把這當成了愛情。
這不是愛情。
這頂多算是見色起意。”
白川鴻聽了嗎?
聽了。
聽進去一點兒,但是也讓他的腦子更加混亂了。
吳天凱見此,打個響指,衝群魔亂舞的人群中招招手。
立馬有一個打扮的光鮮亮麗,著裝暴露的女孩子跑了過來。
“吳公子,你終於想起我來了啊!”
吳天凱在她身上摸了一把,說:“如果我說,我想和你結婚,你願意嗎?
給你三秒的時間考慮。一……”
女孩兒毫不猶豫地說:“這還用考慮?當然願意啦!”
吳天凱指了指白川鴻說:“如果讓你和這位老闆結婚,你願意嗎?”
女孩兒猶豫了一下,說:“只要是吳公子安排的,我都願意。”
吳天凱又說:“那要是跟你說我不會給你任何報酬,而這位老闆每年也就能掙個十萬八萬,你還願意嗎?”
女孩兒看了看吳天凱,又看了看白川鴻,神情有些尷尬地笑著說:“吳大少你真會開玩笑。
那邊有姐妹叫我呢,我先過去一下啊!
失陪了各位,還有這位帥哥。”
吳天凱笑看著白川鴻,說:“什麼感受?”
白川鴻難受地捂著臉,說:“還不是因為我窮?我要是和你們一樣有錢的話,她絕對不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吳天凱說:“錯!老牛,你說!”
牛忠奎笑道:“不是因為你沒錢,而是你根本就不是人家的目標客戶。
人家出來不是來找老公的,而是來找凱子的。”
白川鴻有些發懵地說道:“這有什麼區別嗎?”
賀燿笑道:“當然有區別。
你會找個那樣的結婚嗎?”
白川鴻非常認真地考慮了一下,說:“我想找個那麼漂亮的,卻不想找個那麼隨便的。”
賀燿說:“隨便嗎?人家可不隨便。
即便跟你有感情,想要做點兒什麼,最起碼得一千個大洋。
所以,人家的目標是非常明確的,而你的目標呢?明確嗎?
是隻想要找個漂亮的,其他品行啊,人品啊,素質啊,思想啊,都不重要。
還是要找個樣樣俱全的?”
白川鴻說:“那自然是樣樣俱全的最好啊!”
賀燿說:“但是實際情況下,樣樣俱全的人本身就是可遇不可求,找不到該怎麼辦?是不是就得退而求其次?
那你能夠忍受在哪方面稍遜一點兒的呢?”
白川鴻很是認真地思考了半天,說:“那,樣貌可以稍差點兒吧!”
賀燿說:“那如果還找不著呢?”
白川鴻不敢置信地說:“我都退了一步了,還找不到啊!”
賀燿笑道:“很多人都會有這樣的想法,所以讓搞物件這個事情變得複雜。
網路發展越來越快,讓人們看到了更加廣闊的世界。
原本村東頭的村花小花只能心儀村西頭的寸草鐵蛋。
但是當看到八塊腹肌,才華橫溢,貌似潘安,揮金如土的高富帥的時候,好像鐵蛋也就沒有那麼香了。
而鐵蛋看到膚白貌美腰身細的各種真假名媛,好像小花也就那麼回事兒。
其實世界還是那個世界,人還是那麼一群人。
其他的都沒有變,只是人的眼光變高了。”
白川鴻算是聽明白了,有些煩躁地說:“說來說去,還不是因為我沒錢不配?”
賀燿搖搖頭笑道:“不是你不配,是你倆根本就不配。
你之前那位,是怎麼回事兒我想你現在也清楚。
你對人家,撐死了算是見色起意,人家對你,頂多算是把你當成凱子。
你問問在座的各位,有哪個沒有被人當成凱子的?”
吳天凱哈哈大笑道:“哥們兒想當初特單純,在學校裡邊遇到一女孩兒,哎呀媽呀,把我給喜歡壞了。
那真是我的初戀啊!
前前後後在她身上花了幾百萬。
連她出國的錢都是我出的。
結果人家後來跟我來了一句,說什麼我沒有上進心,然後就分手了!
麻的,當天晚上我就找了十個妞,盡情HAPPY了一晚上。
第二天起來該幹嘛幹嘛。”
王東說道:“臥槽,那以你的脾氣,還不得找人把她給拋個坑埋了啊!”
吳天凱切了一聲,說:“拉倒吧!後來我一打聽才知道,人家在漂亮國傍上了一個老頭,身價是我老子的十倍。
再者說了,當初我給人家花錢,人家也給我帶來快樂了啊!
成了,那叫交情,不成,那叫交易,有什麼天塌地陷的恩怨啊,還非得把人給埋了?
不為了你那點兒錢,人家何苦大半夜還跟你發簡訊打電話傷春悲秋的。”
金善虎哈哈一樂,說:“吳少性情中人啊!
我年輕的時候也有這麼一樁子事兒。
這麼丟人的事兒我可從來都沒有跟別人說過,這麼多年就沒再提起過。
你們可別往外說啊!
要不然的話,我那張老臉啊,可就真沒地方放了。”
牛忠奎喝下一罐啤酒,說:“老金你就是磨嘰。誰還沒有點兒丟人的事兒啊!
你先說你的,你說完我說!”
金善虎說:“好!
既然大家今天這麼高興,那我也兜兜底。
她是我大學同學,我兩相戀了五年才結婚。
那會兒我真的是想我掙錢養家,然後她貌美如花。
好不容易做了點兒小買賣,家裡有了點兒錢。
一次無意中發現,銀行賬戶竟然沒錢了。
然後我就找她問,錢去哪兒了。
人家趾高氣昂的跟我說,花了。
花就花了吧,還能怎麼樣?
不過後來我一尋思,不對啊!
她也不是那麼鋪張浪費的人啊!
後來我就找人調查了一下,你們猜怎麼著?
嗨,跟我一哥們兒好上了。
兩人聯合起來把我的財產給轉移了。
房子都不在我名下了。”
王東笑得上氣不接下氣,說:“那後來呢?你沒要點兒說法啊!”
金善虎說:“要什麼說法啊!
不過後來我開著我唯一剩下的一輛車,把她送回孃家了。
這門親事,也就算是到此結束了。
沒過多久,全村都知道她的那點兒事兒了。
人活一張臉,樹活一張皮。
她爸沒過多久就氣得住院了。
她媽也好不到哪兒去,據說氣得差點兒喝了耗子藥。
最關鍵的哎,因為轉移財產的時候,把錢都轉給我那個哥們兒了,她爸住院的時候,她想讓那王八蛋拿錢,結果那王八蛋一分都沒給,直接卷著錢跑了。”
牛忠奎越聽越興奮,說:“那後來呢?”
金善虎撓撓頭說:“後來啊,她爸沒挺過來,直接就過去了。
她媽和她弟也和她斷絕了關係。
後來據說她好像去羊城了,至於再後來怎麼樣了,我也就不知道了。
小牛,該說你的了!”
牛忠奎憨憨一笑,說:“我?
哈哈,那可就有意思了。
想當年我爸也算是混得不錯的嘛,我從小也無法無天慣了
有一次,在一個髮廊看上一個姑娘。
後來雖然知道她是出來賣的,但是我也不嫌棄啊!
但是她好像一直都保持懷疑。
前前後後差不多有半年的時間吧,她好像終於被我感動了,說是隻要我能幫她贖身,她就跟我走。
那會兒電視裡邊不是都這麼演的嘛!
我想都沒想,回家偷了家裡邊兩萬塊錢給她,然後約定天亮之前一塊兒私奔。
我從天黑等到天亮,再從天亮等到天黑,還是不見人。
我尋思著,肯定是讓那黑心老闆娘給扣下了。
帶了一幫人就找上門去了。
結果人家老闆娘跟我說,那姑娘昨天天剛擦黑就坐車走了,人家回老家去了,不幹了!”
王東笑道:“我要是你爹,非得把你這不肖子孫的腿給打折!”
牛忠奎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灌了一罐啤酒,說:“沒有,我老子甚至都沒有罵我一句。
卻當著我的面宰了一頭牛。
準確地說,應該是砸死的,用大錘砸的。”
看到眾人變化的表情,牛忠奎笑道:“嗨,都過去好多年的事兒了。
從那以後我就不怎麼相信女人了。
真的。”
賀燿說道:“總有一些自認為聰明的人,覺得可以把別人玩弄於股掌之中。
其實他們僅僅只是利用了別人對他的信任。
轉過頭來,還會說,你被我騙,是因為你傻,你沒我聰明,所以你活該被我騙。
往往這種人,都相當的自私自利。
他們是在走自己的路不假,卻讓別人無路可走。
當世間滿滿都是懷疑和套路的時候,真誠又能夠算得了什麼。
老白,你要是想找那個姑娘,我肯定能幫你找到,讓她把錢吐出來。”
白川鴻拿起一罐啤酒扯開,一仰脖,全部進肚。
喝完,將易拉罐捏扁,砸在地上,狠狠踩扁。
紅著眼睛說:“算球。錢是王八蛋,花完還得賺。
賺錢要緊,哪有功夫跟那小娘們置氣。
來,喝酒!”
“來,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