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賀燿回到別墅的時候,已經快後半夜了。
結果讓他沒有想到的是,兩個女人還沒有睡,正趴在茶几上,對著一堆報紙研究著什麼。
甚至連賀燿回來都沒有注意到。
直到賀燿站在兩人身後的時候,路曉瑤才吸了吸鼻子,說:“怎麼這麼大的酒味兒?”
嗅嗅鼻子,轉身一看,還嚇了個機靈。
“嚇我一跳,你什麼時候回來的?怎麼還這麼大的酒氣?
不會是打著出去送外賣的幌子,跟哪個小姑娘喝酒去了吧?”
張芸同樣陰陽怪氣地說:“不會是哪個小妖精進城了吧?
不應該啊!剛才我還給李宏麗打電話了呢,她沒來京城啊!”
轉過頭一副震驚的樣子說:“你不會又有新歡了吧?
那好歹也把我倆叫上給你掌掌眼啊!”
賀燿在路曉瑤和張芸的腦袋上一人彈了個腦瓜崩,說:“呦,老陰陽師了啊!現在說話都故里怪氣的。
我要是真有新歡了,還回來幹嘛呀!
還記得前幾天吳天凱找我商量的那件事兒嗎?
我差點兒給整忘了,就叫出來喝了一頓酒。
倒是你倆,在這兒研究什麼呢?這麼入神!”
張芸剛想要說,就被路曉瑤阻止了。
只聽路曉瑤說:“我們呢,為了避免以後被人家說成是勢利眼,死愛錢,跟你就是為了你的錢呢,所以,我們決定自個兒搞點兒錢。
我知道你很聰明,但是呢,這件事兒你就不要插手了。
幹什麼你也不要多問了。
要不然我們幹這還有什麼意義?
還有,很快你就會收到李宏麗的辭職信了。
不過不用驚訝。
她不是背叛了你,只是被我挖牆腳了而已。”
賀燿點點頭說:“開蛋糕店啊!”
路曉瑤面無表情地說:“不是!”
不過張芸臉上卻閃過了一絲驚訝之色。
賀燿心中瞭然,笑道:“光看蛋糕店沒有意思,把奶茶冷飲咖啡什麼的都加進去,效果或許……”
路曉瑤實在受不了賀燿了,起身推著他說:“去去去,怎麼嘴就那麼長呢?趕緊上去泡個澡去,去去你身上的酒味,嗆死人了。”
賀燿只能舉手投降道:“好好好,我這就走,你倆慢慢研究。
不過你們最好快點兒。
如果能在我洗完澡之後就暖好被窩的話,那就最好不過了。”
路曉瑤沒好氣地白了賀燿一眼,說:“去一邊兒去吧,死樣!”
把賀燿趕上樓,剛坐下拿起鉛筆,就見張芸一臉花痴樣地看著樓梯上賀燿消失的地方。
路曉瑤一臉無語地說:“不是吧?大姐,咱們正在規劃未來的宏偉藍圖啊!你能不能不要這麼戀愛腦啊!”
張芸不好意思地笑笑,說:“其實呢,我覺得吧,今天時間真的不早了,要不咱們今天先休息了,明天再研究?”
路曉瑤沒好氣地說:“明天我還有課!”
張芸說:“哎呀,有課更得早點兒睡了,要不然明天起不來怎麼辦?
走啦走啦!
明後天那小妖精可就要來了,咱們這位官人指不定還跑哪兒去了呢!”
路曉瑤將鉛筆一扔,滿臉不高興地說:“就不該可憐她!就應該讓她一個月跑四趟,累不死她!”
東口市,萬縣。
“青光地產”四個大字在霓虹燈的掩映下依然閃爍耀眼。
李宏麗回身望著這個她奮鬥了一年的地方。
回想一年之前,她還是一個在HLL打工的小妹。
一年之後,整個東口,誰見了她不得叫上一聲麗姐?
當然,背地裡邊人家說不說她是賀燿的姘頭,罵不罵她是個見錢眼開的賤貨,她管不著。
也不在乎。
在很久之前,她就明白一個道理,當一個人想要拼命得到一樣東西的時候,就意味著她會失去另外一樣或者幾樣東西。
想得到的東西越是珍貴,失去的東西也就越珍貴。
其中也包括尊嚴。
忽而一陣北風颳起,卷的地上的落葉沙沙作響。
李宏麗緊了緊身上的大衣,自嘲地笑笑。
好像說得她得不到那樣東西的時候,她就有尊嚴一般。
或許,如果當初不是在那條破舊巷子裡邊的一次等待,她現在也會如同地上那些不知歸途的落葉一般,隨風飄蕩吧?
也或者,如同那個不知死活的女人一般,就像從未來過這裡一樣。
“麗姐……”
趙婭眼神複雜地看著李宏麗。
本以為攀上了李宏麗,她以後會在青光地產好混很多。
但是沒有想到的是,僅僅一年的時間,青光地產的人事變動會這麼大。
李宏麗轉過身的時候,臉上已經多出了一抹笑容。
“沒錯,我要走了。
叫你過來呢,是有些東西想要讓你幫我轉交給一個人。
小石頭!”
車門開啟,小石頭從車上下來,交給趙婭一個袋子。
趙婭瞄了一眼,裡邊有幾沓錢,還有一把鑰匙。
“麗姐,你這是……”
李宏麗說:“等明天,你把這些東西送給李萬福。”
趙婭苦笑道:“麗姐,很有可能,你即便送了,他也不會感激你。”
李宏麗笑笑說:“賀總常跟我說,做人要上無愧於天,下無愧於地,中無愧於心。
給他這些東西,是因為他把我生下來拉扯這麼大,並不是指望他能夠感謝我什麼。
至於你嘛,放心吧,我跟大賀總打過招呼了,你的任命很快就會下來的。
好好幹,青光地產絕對能夠成為足夠你發展的平臺。”
趙婭咬著嘴唇,點了點頭。
她沒有去問李宏麗她的新職位會是什麼。
但是她知道,她當初的選擇,是正確的。
仔細想想,她僅僅剛畢業了一年多而已。
放在其他人身上,別說是晉升為中層領導了,能不能混得下去都得另說呢。
不過,猶豫了一下,她還是說道:“麗姐,你能把我一塊兒帶走嗎?”
李宏麗一愣,已經開啟車門的手停了下來。
關上車門,轉身看著趙婭,嘆了口氣。
“你知道我要去哪兒啊還要跟著。”
趙婭不敢去看李宏麗,只是微微點了點頭。
李宏麗拍拍趙婭的肩膀,說:“既然你都知道了,為什麼還會說出這樣的蠢話呢?
在那裡,我的地位是最低的。
帶著你,算怎麼回事兒呢?
如果有一天,真的有機會,你也願意跟著我過去的話,我會考慮的。
行了,就這樣吧,走了!”
說完,不再猶疑,轉身上車。
兩道霓虹劃過佈滿落葉的街道,漸行漸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