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燿讓王東走,王東可不敢走。

前段時間的事情他雖然沒有參與,但是好歹都是一個集團一個圈子,該知道的他一點兒都沒少知道。

你能派人去漠北弄人家,人家就不能派人來魔都弄你?

那幫棒子不是還去京城找麻煩了嗎?

還有,魔都的這幫人難道就要比關外的那幫人好對付?

別開玩笑了,他這兩年在魔都可沒少受他們本地人的氣。

所以,走是不可能走的。

看著把右臉撕下來貼左臉上,一邊不要臉一邊二皮臉的王東,賀燿也懶得搭理他。

願意跟著就跟著吧。

霍宇華說:“二耀哥,咱們現在是直接去劇組還是先去酒店休息一下?”

王東的腦瓜子轉的飛快。

聯想到前段時間發生的一些事,瞬間明白了。

原來是過來找她的啊!

賀燿:“直接去劇組。”

魔都郊外的一處拍攝基地。

已經凌晨一點了,劇組剛剛散工,高葉拖著疲憊的身子走出基地,和相熟的人員打完招呼,臉上的笑容再也掛不住。

現在相比起之前在哈城的拍攝待遇,那簡直就是天差地別。

那會兒車接車送,五星級酒店的豪華套房都是小事。

最關鍵的是,有時候導演都得聽她的建議。

她覺得這段戲這麼拍比較好,跟賀燿一說,賀燿一點頭,導演立馬改戲。

她本來以為那應該就是常態。

結果到了這個劇組,好傢伙,剛說一句話,她立馬就成了全劇組的公敵。

導演:是你導還是我導?

製片人:我說了算還是你說了算?

女主:別以為你拍了一部爆火的網劇就能怎麼樣,記住了,那就是一部網劇,網劇你懂嗎?永遠也上不了檯面!

男主:你是想紅想瘋了吧?

群演甲:看到了吧?這就是魔怔了。

群演乙:就演一個女五,總共活不過三集,和咱們一個群演也差不多,還真把自己當回事了。

群演丙:你們聽說了嗎?據說當時有一位大佬看上她了,所以才會娶捧她。

結果她不從人家大佬,還讓人家原配給發現了,好一頓撕吧。

要不然啊,也不至於來咱們這種沒前途的劇組跑龍套。

場務:聽說她跟新的公司簽了十年的合同,違約金更是高達五千萬。

她現在已經被套牢了,沒希望了。

化妝師:我要是她的話,別管原配說什麼,我就算是死了,也要跟著這位大佬。

這可是改變命運的機會啊!一輩子能遇見幾回?

攝影:就是太年輕,看不明白。

道具:什麼太年輕啊,就是假清高。

……

這還是高葉聽到的,人家說話的時候根本就不揹著她。

那沒聽到的,指不定還有多難聽呢。

難聽也得聽著,她有什麼辦法?

路是她自己選的,罪自然也得是自己受。

想著想著,委屈的淚水還是不爭氣地流了下來。

想明白是一回事,能不能接受那是另一回事。

也就這麼一晃神的功夫,本來走向的一輛計程車,被別人捷足先登,搶走了。

再想找其他計程車,哪裡還有?

主演們的保姆車一輛輛從身邊駛過。

劇組的大巴也緊跟在後邊駛出基地。

上邊明明只有幾個人,還有很多的空位,卻沒有絲毫要載她的意思。

她本來想伸手攔一下,結果,伸到半道的手又縮了回來。

“滾開,找死啊!眼瞎啊!再不讓開撞死你!”

司機那噁心的態度如同一記大錘狠狠捫在高葉的胸口,讓她甚至都喘不上氣來。

緊隨而過的兩輛麵包車也將最後的群演給接走了。

蕩起的煙塵讓高葉灰頭土臉。

看著滿是灰塵的鵝黃色羽絨服。

又想起了那個男人。

這件衣服還是他們當初逛中央大街的時候他給她買的。

心中的委屈到達了極點。

牙齒用力地咬著下嘴唇,試圖讓疼痛感淹沒內心的悲傷。

腦子裡無數次告訴自己,要堅強,不要讓別人看不起。她現在誰都不能靠,只能靠自己。

但是當看到群演都有人管,而她,卻連一輛車都不願意為她停留哪怕一下,胸口的憋悶感更甚。

難道,沒有那個男人,她就會被整個世界所遺棄嗎?

現在看來,恐怕是這樣的。

無助,絕望,充斥心頭。

四下無人,銀白色的月光沒有帶給她絲毫的溫暖,反而顯得更加淒涼。

“哇,啊!”

終究,在人後,她沒忍住,痛哭出聲。

……

車上,賀燿手機上收到一條彩信,點開一看,賀燿眉頭不由皺了一下。

霍宇華說:“二耀哥,還往前開嗎?他們應該是已經散工了,這車都開出來了。”

賀燿:“繼續往前開,她還在那兒呢。”

突然,一腳急剎車讓賀燿身子不由得猛得向前一頓,臉差點兒撞在前座的靠背上。

王東坐在前座,沒系安全帶,腦袋直接砸在手套箱上。

“臥槽,老霍,你開得什麼車這是!碰碰車啊!”

“滴滴,滴滴!滴滴滴……”

“CNMD,眼瞎啊,往哪兒開呢!趕緊滾蛋!要不然老子弄死你!”

刺耳的喇叭聲夾雜著咒罵聲讓原本就窩火的王東騰一下就著了起來。

多長時間了,多長時間沒有人敢跟他這麼說話了?

現在唯一一位敢這麼跟他說話的就是後座上那位,不過人家素質高,說聲滾就已經很過分了,罵爹罵孃的話從來沒有說過。

你算哪根蔥?

正要下車,卻被後座的賀燿拉住肩膀。

“都大個老闆了,怎麼還這麼大的火氣?讓下邊的人去解決。”

王東深吸一口氣,點點頭,拿出對講機,吼道:“去,都TM眼瞎啊,老闆讓人罵了還裝聾呢!

就那個大巴車司機,給我乾死他!王八蛋,大晚上碰這麼個晦氣玩意兒。”

後邊一票車開啟車門呼啦啦下來一幫人。

大巴車司機一點沒帶慫的,從車上跳下來喊道:“都TM活的不耐煩了吧?知道老子是誰嗎?敢動我一個試試!

你再往前走一個試試?臥槽……

仗你們人多是吧?有本事單挑!

臥槽,別打了,哎呀!”

橫不過三秒的男人賀燿見得多了,但是連一秒都沒挺住了賀燿還是頭一次見。

王東手底下的這幫人賀燿搭眼一看就知道是什麼回事兒,一個個都是練家子,而且是街頭練家子,非常知道打哪兒會讓人很疼,但是又屁事兒沒有。

休息兩天,保證又生龍活虎。

賀燿拍拍霍宇華的座椅,說:“宇華,走吧。”

他心裡邊可還記掛著高葉呢。

那麼個小姑娘,荒郊野嶺,黑燈瞎火的,再給嚇壞了。

……

悲從心中來,淚從眼中出,現在不好的回憶勾起了過往的不堪,越哭越傷心,越哭越難受,哭到後邊,喘氣都費勁,腦子都暈暈乎乎的。

這是哭缺氧了。

可是哭上勁了,心頭滿滿全是悲傷的事情,她想停下來都不可得。

而就在這時,一束耀眼的光束打在她的身上,好像聖潔的魔法,一下子衝散了她內心的陰霾,將其置於光亮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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