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麼好想法?”

姚金生嘴裡邊唸叨著,又給自己倒了一杯酒。

賀燿一般不喝酒,他是知道的,所以也沒勸。

一口,又下去半杯,咂吧咂吧嘴,說道:“想法倒是有點兒想法,只是我這土老帽,書沒有讀過兩天,瞎想的,上不了檯面啊!要不……”

為了臉面,他很想說要不就這麼算了吧。

但是為了村裡,他又實在說不出。

機會有可能只有今天這麼一次,賀燿的爺爺也去世了,雖然蓋得那房子很大很漂亮,但是據說人家在外面房子多了去了,不會因為有這麼一棟房子就會跑回來過年。

至於他去找賀燿?

他倒是想,不過出了這個村,人家賀燿願意不願意見他,那都得畫一個大大的問號。

畢竟,人家念舊情,叫你一聲主任,叫你一聲二舅。

要是不念舊情的話,你他喵的誰啊!

看出姚金生很糾結,賀燿笑道:“主任,有什麼想法就說。

在這兒,我是您外甥,您是我老舅,老舅和外甥有什麼話是不好說的?”

姚金生一拍大腿,說:“嗨,到底你是讀過書的,比二舅懂事。

是這樣,咱們村現在基本上都種棒子(玉米)。

趕上個收成好,糧價高的時候,一畝地能弄個六七百塊錢。

要是收成不好糧價低的時候,賠錢都有可能。

不是所有人都有你爸的勇氣,帶著一幫人就敢出去包活去。

大部分人,也就在附近打點兒零工,一年到頭掙個三千五千那算是燒高香了。

就這點錢,別說是娶媳婦了,就是養活個家裡都費勁。

你好像去年來咱們村裡邊招生的那個縣裡邊的私立學校,一個學期的學費就1200啊!

咱也想把孩子送出去上學啊!但是咱沒錢啊!

帶著這幫人創業啊什麼的,那都是瞎扯淡。

就這幫人,我太清楚了,但凡繞過一座山,看不見家了,心裡邊就跟貓爪似的。

說好聽那叫戀家,說不好聽,這就是一幫沒出息的!

所以,我尋思著,這事兒,還得從地裡邊想辦法。”

看到賀燿點頭,姚金生的底氣也足了,站起身一邊背手踱步一邊說:“咱們村,現在最少的一家,也有五畝多地,最多的有二三十畝的。

而且這些地,機井基本都能夠覆蓋到。

那就沒有差的地嘛!

這麼好的地,全都種棒子,說實話,在我看來,白瞎了。

一根棒子才幾個錢啊!

你面朝黃土背朝天干一年,也落不下幾個子兒!”

賀燿笑道:“那主任您的意思是,種點兒別的?”

姚金生激動地一拍賀燿的肩膀,說:“嗨,好後生,就是聰明。”

賀燿摸摸有點兒疼的肩膀,心說,到底是莊稼把式,這手勁兒是真大啊!

“那您是想種什麼呢?”

姚金生神秘一笑,說:“當然是種經濟作物了!”

賀燿說:“主任,據我所知,就咱們這裡的氣候,並沒有什麼適合的經濟作物吧?”

姚金生樂呵呵一笑,說:“以前是沒有,現在不是有了嘛!

我聽鄉里邊的人說啊,有人現在研究出一種水果玉米來,生熟都能吃,吃起來就跟啃蘋果似得,有棒子味的蘋果。

他們那幫人都說什麼,啊,棒子就是種出來給牲口做飼料的,哪有種什麼甜棒子的,人要是吃那麼多棒子不就撐死了?純粹瞎胡扯。

都是一幫沒見識的蠢貨!

咱自個兒還種點兒粘棒子留著吃呢,怎麼甜棒子就賣不動

我還聽說,就拿小南棒子,還有那老美,都可喜歡吃這種甜棒子了,跟他喵的咱們這兒過冬吃大白菜似得,哈哈!

你說要真是那樣,就咱這一個村子的甜棒子,還愁賣嗎?

據說一根就能賣個三四塊錢呢!

哎,二耀,你老在外面,見多識廣,你跟二舅說說,是這樣的嗎?”

賀燿說:“我在京城的超市裡邊倒是見過這種東西,但是沒你說的那麼貴,一塊來錢一根吧,買的人也不算多。”

“這樣啊!”

姚金生一下如同霜打的茄子一般,瞬間的失落,肉眼可見。

坐了下來,抽出一根紫雲,想要遞給賀燿,手又往回抽了抽。

賀燿主動伸過手去,接了過來,點上,說:“不過要說出口的話,倒是還有搞頭。一根甜棒子出口三塊,品相好的四塊,估計沒多大問題。”

這事兒還真不是賀燿信口胡說,而是前世確實有人這麼幹的,就在離西口村不遠的村子,好幾個村子一塊兒種,有一定規模,還建了個廠子,帶動了周圍一定的就業,在當時還傳為一段佳話。

姚金生眼睛一下子冒出了光,激動地看著賀燿,說:“真的?”

賀燿說:“那肯定是真的啊!不過您這邊要是能夠發動周圍的十里八村一塊種的話,那就更好了。

畢竟只有有了規模之後,咱們才好去操作。

要不然的話,就一點兒,很難投入更大的資本和力度去運作。”

姚金生面露難色,說:“二耀,之前在鄉里邊開會的時候就和周圍村子的村主任談過,只不過他們都覺得我痴人說夢,就見著賊吃肉,沒見著賊捱打了。”

賀燿說:“那咱一個村子種就一個村子種吧,總比種老棒子強。”

姚金生說:“這樣,我回頭再把他們叫去鎮上,找家像樣的飯店吃一頓飯,儘可能的多拉幾個村子,規模大一點,你也好解決一點。”

賀燿笑道:“我覺得,您啊,還是先想想村民們的工作怎麼做吧。別這邊種著甜棒子,那邊種著老棒子,影響授粉,最後長出來個什麼玩意兒誰知道?

那樣的話,砸一次牌子,再想取得別人的信任,那可就難了。”

姚金生笑道:“二耀,你就放心吧!我就算是一家一家的跪,也要把全村的人都給說服了!

這可是有利於全村所有人的事情,不能由著他們的性子胡來!”

回到家,晚上吃晚飯的時候,賀燿將這事兒簡單提了一嘴。

對此,以路曉瑤為首的一眾小輩都是持支援的態度。

原因很簡單,衣錦不還鄉如錦衣夜行。

說卑劣點兒,那叫臭嘚瑟,讓所有人都知道,爺們兒現在好了,嘚瑟了,以後見著了跟爺說話客氣點兒!

說高尚點兒,這叫造福鄉里,回饋父老,實現個人的自我價值。

不過賀國忠非常不高興地給出了三個字:“亂彈琴!”

劉桂芳放下碗筷說:“二耀,他們沒有你想的那麼壞,也沒有你想的那麼好。

不過,想要把這幫人團在一起辦一件事,不是一般的難。

損人不利己的事是真做得出來。

你可要想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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