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近在咫尺,刀尖甚至已經觸碰到三哥的衣服。
此時,樸善人的眼神變得無比狠辣。
練習過無數次,他等的就是這一刻!
他的心中,也有一個夢想。
憑什麼他姜雲基那個原本如同狗一樣的男人都能夠一躍成為江南區的霸主。
他樸善人比他姜雲基差哪兒了?
這次,他姜雲基不敢來,我樸善人來了!
只要這一刀刺下去,華夏人必然會對他刮目相看!
到時候,江南區到底是姓姜還是姓樸,尤未可知!
只差一點點,就差一點點了!
刀尖刺破衣服,裡邊的羽絨炸裂開來,和天上飛舞著的雪花是那麼的相似。
可就在此時,樸善人突然感覺手腕彷彿被一把鉗子緊緊夾住一般,再想前進半分都不可能!
樸善人瞪大眼睛,難以置信地看著這一切。
就差一點點,就差一點點啊!
看著手腕處那隻鐵手,循著望了上去,卻見抓住他手腕的人,正是他剛剛插在他前邊的那個中間人!
這怎麼可能?明明,他看上去,是那麼的弱不經風!
這個不起眼的三哥,竟然有三層保護!
身上的冷汗刷的一下湧了出來。
勉強鎮定一些的大腦此刻告訴他,想要完成刺殺已絕無可能!
來不及多想,手中的刀子一轉,划向中年男人的手腕,想要以此逼迫男人放開手。
卻不曾想,對方猛地一拉,樸善人瞬間失去了對刀子的控制,來不及反應,一隻鐵拳已經狠狠轟在他的肚子上。
樸善人張大嘴巴,眼睛外突,整個人連氣都喘不上來,渾身上下更是一點力氣都沒有。
倔強地抬起頭看著眼前這個不起眼的中年人,眼看著對方從懷裡掏出一把槍,眼看著對方上膛,眼看著對方將槍口頂在自己的腦門上。
樸善人卻連挪動一下腳步都做不到。
恐怕,這就要,結束了吧?
此刻樸善人的腦子當中亂極了。
他想起了自己的初戀女友,想起了自己第一次提刀出去出任務,想起第一次帶隊做任務,想起自己第一個大哥,想起自己第一個手下,想起第一次參加手下的追悼會,想起了第一個發生關係的女人,想起第一次在夜店肆意撒幣,想起了現在的妻子,想起馬上就要上幼兒園的兒子。
有釋懷,有欣慰,有恐懼。
更多的,還是不甘。
不甘又能怎樣?
中年男人臉上露出不屑的笑容,手指扣向了扳機。
“砰!”
槍響。
樸善人身子不由自主死命一哆嗦。
他沒有感到絲毫的疼痛,而下一秒,卻看到中年男人腦袋上血花飛舞。
子彈擦著他的臉肥了過去,甩了他一臉的血。
後手?
沒有!樸善人作為任務負責人,他非常清楚,不可能有後手!
那會是誰?
“華夏人?”
嘴裡喃喃自語。
好像現在也只有這麼一種可能了。
果然,他們對我們還是不放心!
看看和他一般震驚的就要在手下護衛下上車的三哥,看看子彈有可能射來的方向。
他不知道對方還會不會繼續開槍,他只知道,如果這次他完不成任務的話,他這輩子恐怕都不會再有希望!
想及至此,從地上撿起中年男人掉落的手槍,捂著疼痛難忍的肚子,踉蹌兩步,抬槍,扣動扳機。
“咔!”
沒響!
樸善人腦子裡邊嗡的一聲。
怎麼回事?怎麼可能沒響?
是不是保險沒開?哪兒是保險!上膛了沒有?是拉這個嗎?怎麼拉不動啊!有子彈嗎?彈夾呢?怎麼拆啊!
眼看著三哥就要上車,樸善人看看手中的槍,讓它發揮出了此刻最大的殺傷力——扔了出去!
不偏不倚,正好砸在一個保鏢的後腦勺上。
旁邊幾個保鏢見此,就要拉上車門,掏槍射向樸善人。
樸善人撿起掉落在地上的刀,如同一隻獵豹一般,幾個閃躲,撲了上去。
在死亡的壓力和完成任務獎勵的刺激下,此刻的他將潛力爆發到極致。
就連透過瞄準鏡看著這一切的翟晨都不由得感慨道:“臥槽,這是個好苗子。”
眨眼功夫,樸善人已經抵近車輛,肩膀上和小腿上分別中了一槍。
不過他好像恍若未覺一般,手中動作飛快,刀光上下翻飛,兩名保鏢瞬間喪失了戰鬥力。
車門拉開,樸善人下意識的頭一偏,子彈貼著他的臉飛了過去,上邊灼熱的感覺他都能清晰感覺到。
害怕?
他已經忘了這兩個字。
抬手一刀紮在三哥拿刀的手上,三哥吃痛,痛苦哀嚎,槍掉落下來。
將近兩米的身高,資料上顯示格鬥技術相當高明,曾多次在黑拳賽場上獲得不俗名次的他,眼中竟然出現了恐懼。
他好像忘記了怎麼去反抗,只是拼命想要拉開另外一邊的車門。
可是緊張之下,竟然怎麼也拉不開。
如同一隻被逼到牆角的可憐獵物一般。
司機剛想轉過頭來,被樸善人一肘子幹暈過去。
根本不管圍上來的三哥的保鏢,將車門一關,刀子狠狠刺向三哥!
翟晨看著劇烈晃動的車輛以及迸濺到玻璃上的鮮紅之色,嘖嘖兩聲,對著對講機說:“去,接應一下,那個人我要了。”
“頭兒,你就瞧好吧!”
話音剛落,街道口,一輛悍馬發出咆哮聲,向著歌劇院門口瘋狂開了過來。
刺耳的喇叭聲讓原本擁擠的巷道瞬間寬鬆了很多,剛從歌劇院裡邊逃出來的人們驚魂未定地躲在道路兩旁。
大路他們是決計不敢再走了,能走小巷子就走小巷子吧!
太嚇人了!
悍馬車上探出幾個人影,手中各色槍支噴吐著怒火,本來還想將樸善人堵死在車裡的一眾保鏢紛紛倒在血泊中。
幹完活,渾身是血的樸善人拉開車門。
預想當中的一場硬仗並沒有發生,看到的卻是一張大大的笑臉。
“你……”
剛張嘴,便讓人一拉摟住脖子,拉近悍馬內,隨即一腳油門,消失在街道中。
只留下歌劇院門口那一片狼藉。
刺耳的警報聲傳來,由遠及近。
姍姍來遲的警員一通拍照記錄,然後收拾現場,打包帶走。
黎明,天邊亮了起來,颳了一夜的白毛雪也終於停歇了下來。
火紅的太陽照耀在雪白的大地上,星星點點的血色根本掩蓋不了這座城市的美麗。
新的,充滿希望的一天又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