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勉為其難的“行吧”,讓田山維心中的大石頭終於落地了。
磕著花生的吳天凱晃悠過來,一句話讓田山維的心又提了起來。
“大哥,我覺得以你現在的身份演這戲的話,確實不怎麼好,影響不好。”
田山維又驚又……想怒沒敢怒出來。
張大嘴巴,看著吳天凱,彷彿在說:咱倆是一夥的啊!你不用來拆我的臺吧!
卻聽賀燿說:“我倒是無所謂,關鍵是要控制尺度。
主要還是要徵求人家高小姐的意思。”
田山維好似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趕忙說:“對對對,得徵求高小姐的意思。
高小姐,高小姐,是這樣的啊,我們準備這樣……”
吳天凱看了一眼走進屋子的田山維,說道:“大哥,可悠著點兒啊!剛才那個死眼鏡編劇跟我說,這老小子簡直就是想把這部劇拍成玉蒲團那樣的。
甚至放言,就算是這部劇不播,他也要拍出來。
說不定還能在國外什麼戛納,威尼斯上獲得個什麼獎,他也算是一炮而紅了。”
賀燿笑笑,說:“看出來了。”
這下輪到吳天凱驚訝了,說:“看出來你還能接受啊!”
賀燿一副無奈的樣子,說:“這不都是為了藝術嘛!”
吳天凱眼睛一斜,說:“我看你就是看上人家高小姐了吧?你就不怕我嫂子知道了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賀燿白眼一翻,沒好氣地說:“滾犢子!”
田山維興奮地從屋裡邊跑了出來,說:“賀先生,賀先生,高小姐同意了。
她說,為了藝術,可以獻身!”
賀燿嘆了口氣。
心中的火熱和內心的抗拒讓他此刻著實不好受。
想要找個藉口吧,吳天凱的沒能說服他自個兒,田山維直接把其他的藉口都給消滅了。
那就,只能上了?
“行了,你們都離遠點兒,我進去跟高小姐聊聊。”
田山維就跟個狗腿子似得,開心地說:“哎,瞭解,走走走,趕緊走!把機器也給我撤了啊!都滾遠點兒!”
賀燿走進屋,看著坐在床上低著頭的高葉。
一個女人,對於特定的男人來說就如同毒藥一般。
而高葉對於賀燿來說,就是那種女人。
賀燿還在想該怎麼說的時候,卻見高葉抬起頭來說:“來吧!”
“啊?”
賀燿被打了一個措手不及。
不過兩世為人,大風大浪見得多了,自然不可能被一個女人嚇到。
來到床前坐下,說:“你真決定了?”
高葉:“人家都說,作為演員,一脫成名。
我既然入了這個行當,那自然要守這裡的規矩。”
話是這麼說,不過賀燿還是從高葉的眼中看到了閃動的淚花。
賀燿:“這可不像你啊!聽說你上大學的時候就有很多人對你丟擲過橄欖枝,只要如何如何,就捧你上位,那時候也沒見你屈服啊!
怎麼現在倒是同意了?”
高葉:“你這個男人還真是煩。
非要說一個理由的話,好,我告訴你。
首先,我對你並不討厭,如果有得選擇的話,我的熒幕首秀自然是希望和一個不討厭的人。一起表演。
其二,我已經畢業了,不是在象牙塔裡邊受到庇護的孩子了。
來到這個社會,沒有誰比誰高貴。
我高葉何德何能能夠獨善其身?”
賀燿躺在床上,悠悠說道:“我現在覺得我特像一個人?”
“誰?”
“黃世仁!”
“噗嗤!”
高葉一個沒憋住,破涕為笑,還笑出了聲。
趕忙收拾心情,裝出一本正經的樣子說:“哪有人這麼形容自己的?”
賀燿:“地主老財嘛!用利益逼迫一個黃花大閨女做自己不喜歡做的事情,本質上並沒有太大的區別。”
高葉:“區別嘛,還是有的。
喜兒即便跟了黃世仁,黃世仁也只是把她當成一個抵債的物品,沒有絲毫人權可言。
哪天黃世仁對喜兒膩了,說不定也就賣了。
我不一樣啊!
我要是真能一炮而紅,很快我就會過上人上人的生活。
即便以後過夠這種生活了,手裡邊也有錢,去南方承包個小魚塘,或者去北方包一塊牧場放牧,都可以,自由自在。
倒是你,我看不透。
整個劇組的人對你都特別尊敬,比對自己爹媽都尊敬。
你又不是什麼知名演員。
我好歹也是混這個圈子的,這點我可以肯定。
要說你很有錢有勢吧,也不像。
誰有錢有勢還來片場受這罪啊!
所以,你到底是幹什麼的啊!
方便說你就說說,不方便說的話就算了,就當我什麼也沒說。”
賀燿:“我啊!我還真說不好是做什麼的。
什麼也搞搞,但是好像什麼也搞不好。
手裡邊有點小錢,反正也不愁吃喝。
沒事兒就喜歡搞點兒自己喜歡的東西,掙不掙錢的不重要,主要就圖一樂。
吳天凱嘛,算是我哥們兒,或許是因為這原因,人家才會對我另眼相看吧!”
高葉撇撇嘴說:“你好像什麼都說了,又好像什麼都沒說。有名片沒?拿出來讓我看看。”
賀燿表情一囧。
名片這種東西他還真有,最近一次名片還是武青青當辦公室主任的時候給他印的。
設計的特別好看,整個名片都經過燙金工藝,看上去金光閃閃。
上邊的字型都是鐳射列印上去的,還鑲嵌著鑽石,高階感瞬間拉滿。
當然,貴也是真的貴,一張名片合下來就是大幾千的價格。
只不過,賀燿從始至終,直到目前為止,一張也沒有發出去過。
人家既然都這麼誠心實意的問了,賀燿想起來錢包裡邊好像還塞著幾張,掏出來一看,還真有,遞給高葉一張。
高葉看著充滿高階感的名片。
“青光集團,賀燿?連職務都沒有的嗎?”
“額……”
賀燿就奇怪了,為什麼跟高葉聊天總能把他憋的說不上來話。
高葉:“嗯,好歹還有電話,夠用了。
這電話我能打嗎?”
賀燿無所謂地說:“隨便。”
高葉:“如果我半夜給你打電話,你老婆不會生氣吧?”
賀燿奇怪地問道:“你為什麼要半夜給我打電話?”
高葉:“那誰說得準呢!比如說,煩啦,悶啦,生活不如意啦,想找個人說說話啦,不都是理由嗎?”
賀燿點點頭說:“那倒是。不過也別太晚啦!容易打擾到別人休息,不好。”
高葉白了賀燿一眼,說:“瞧你那樣吧,說得誰要給你打電話似得。
這戲還拍不拍啦,不拍的話我換衣服去了。
這衣服穿得難受死了。”
賀燿正要說話,門口傳來腳步聲。
“二耀哥,哈城市裡邊的人想見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