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捱了一頓臭罵,腳上還被燙傷了,不過出去的時候卻一個個樂得屁顛屁顛的,就跟中了五百萬似得。
路曉瑤給賀燿又沏了一壺茶,說:“何必呢。”
賀燿說:“你是覺得我手抬的挺高,但是落下去的太輕了?”
路曉瑤說:“對啊!要麼就別懲治,要懲治就要重罰,以儆效尤。
他們這已經可以算作是內鬥了。
雖然沒有造成實質性的損失,但是性質是非常惡劣的。”
賀燿笑道:“哪裡都存在內鬥,只是說與不說的區別。
看問題其實你得跳出來看。
這兩人從名義上來講,其實都是王東的人。
誰都知道他是我手下的得力干將。
如果小龍和鍾一鳴再能和睦相處的話,恐怕我大哥都該感到害怕了吧?”
路曉瑤說:“你是說,這場內鬥本來就是你挑起來的?”
賀燿說:“可以這麼說,但是卻並不全是為了挑起鬥爭而這麼做的。
當初讓鍾一鳴來這裡,跟多的是因為駕校的事情。
這隻能算是摟草打兔子,捎帶腳的事兒。”
路曉瑤說:“哥,在這方面我沒有你懂。
但是我覺得現在公司屬於初創階段,還是少一些內耗比較好。
即便權謀是避免不了的,也要等把蛋糕搓的更大一些再說。
現在大哥手底下有了黃長海,王東手底下有小龍、鍾一鳴,金善虎手底下有了楊明。
如果任由這樣發展下去的話,很有可能會出現三國大戰的。”
賀燿笑道:“如果我是周幽王的話,我不敢裂土封王。
如果我是始皇帝的話,我又怕他什麼東方六國。
其實仔細想想,即便我費盡全力,就能夠讓這幾個人和睦共處嗎?”
路曉瑤想了想說:“那倒是也不可能。”
賀燿說:“那不得了。
所以,我要做的就是,讓他們的鬥爭在有限的條件下進行,烈度也要在能夠控制的範圍之內。
鬥爭也並不一定就是內耗,還有可能是激勵。
尤其是對鍾一鳴來說,更是機會。
就看他能不能把握住了。”
路曉瑤好奇地說:“你想讓鍾一鳴上位?”
賀燿搖了搖頭說:“並不是想讓他上位,而是想讓一個有能力的人上位。
就像現在,王東和金善虎在一塊忙三號地的事情,長此以往,兩人不管關係好關係差,要真開打的話,肯定先把我哥給擠兌走。”
路曉瑤疑惑地說:“他倆關係好的時候我能理解,關係差為什麼還會這樣?”
賀燿笑道:“因為沒有人喜歡換一個自己看不清摸不透的敵人。”
路曉瑤說:“所以,你想給大哥找個幫手?”
賀燿說:“幫手不準確,應該說是找個平衡。
三條腿的桌子說到底還是不如四條腿的穩當。”
……
因為賀燿要在天龍大酒店住幾天,所以小龍和鍾一鳴索性也在這裡開了兩間房。
梁宇庭只安排了賀燿和保鏢的房間,他們二人可都是自費。
小龍回到房間,長長鬆了口氣。
將鞋子踢飛,將自己拍在床上。
腳上還有點兒疼,打了個電話讓手底下的人送來一點兒燙傷藥。
隨便抹了點兒燙傷藥,他便準備躺在床上補個覺,以便在賀燿召喚的時候隨時都能夠保證最好的精神狀態。
可是剛躺下沒一會兒,正迷迷瞪瞪要睡著的時候,電話響了。
一看號碼,臉頓時就黑了下去。
不是跟她說了,這段時間不要聯絡他嗎?
結束通話了一次,緊接著又響了起來。
再結束通話,再響。
等到第五次的時候,小龍最終還是接起了電話。
“怎麼了?有什麼著急的事兒非要這個時候打電話?沒跟你說我這幾天要陪大BOSS嗎?”
電話那頭傳來了甜得發膩的女聲。
“寶寶,人家想你了嘛!所以這才忍不住給你打電話的嘛!你就不要生氣啦!”
小龍的火併沒有下去,反而有愈加旺盛的趨勢。
但凡這娘們這樣,就證明,他又要流血了。
“說吧,多少。”
“嘻嘻,寶寶最好了。這次不多,就一萬。”
“一萬?”
如果這娘們現在在小龍跟前的話,他恨不得把自個兒那42碼的鞋底子印在對方的臉上。
什麼破玩意兒值一萬?
“寶寶,我也知道有點兒小貴,但是這是愛馬仕新出的一款包包,人家喜歡好久了,你就給人家買了吧好不嘛!”
小龍強忍著掐死對方的衝動,揉了一把臉,說:“行吧,我等下給你打過去。
不過最近你得省著點兒花了,我剛被罰了三個月的工資。”
女人一聽這話直接就炸了。
“什麼玩意兒?你被罰了三個月工資?
不是,小龍,什麼情況啊?
誰罰的你啊!
是不是那個姓賀的?
你告訴我他在哪兒,我找他去!
憑什麼啊!你在這兒給他當牛做馬,他想罰就罰啊!
當自個兒是什麼……”
“你TM敢再說一句,老子叫人砍死你!
別以為我在嚇唬你,不信你就試試。
你想死別拉著我。
犯虎去一邊犯去。”
說完,就結束通話了電話。
點上根菸,靠在床的靠背上,重重嘆了口氣。
本來還想思考一下今天BOSS說的那些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不過現在,哪裡還有心思想這些東西啊!
鍾一鳴的房間內。
隨便在腳上擦了點兒牙膏,便該幹嘛幹嘛了。
沏上一壺茶,點上一爐香,桌子上放上一本《道德經》。
有一次聽王東無意中提起,BOSS就是這樣的。
所以他現在每天必備的便是焚香品茗。
書倒不是經常換,因為他看這些東西實在有些費勁。
而他這麼做,也並不是為了看書。
他只是覺得,在一種相似的狀態下,能夠更清晰的知道,對方到底在想什麼。
仔仔細細將今天從進屋開始BOSS每一個動作,每一個表情,每一句話都仔細回憶了一遍。
期間,他的手機也響了,看了一眼,顯示的是“媳婦”。
接起電話,說:“在忙,給你三秒鐘說事。”
“我就是想……”
沒等對方把話說完,鍾一鳴便說:“那就是沒事兒,掛了。”
說完,將電話結束通話,手機關機。
想了一下午,直到天色漸漸暗下來,香爐換了兩次,茶水換了四遍,鍾一鳴嘴角才露出微笑。
好像,他的機會,真的來了。
而與此同時,一輛大巴車緩緩駛進客運站。
車上,下來五個扛著鋪蓋卷的工人,領頭的,正是當初給賀燿裝修店鋪的李雲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