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善虎的腦門上出現了一層細密的汗珠。
就連剛才還迷迷瞪瞪的王東,這個時候都驚的醒酒了。
自從認識以來,賀燿好像就沒怎麼發過脾氣。
即便有時候罵人,也是因為心煩意亂。
這種情況誰沒有遇到過?
笑一笑也就過去了。
但是今天,能夠明顯看出來,賀燿是真的生氣了。
生氣的點也是讓他們捉摸不透。
這件事之前他們其實私底下就簡單的說了一下,都覺得不錯,今天才跟賀燿提出來的。
結果這剛提出來,就一個個被罵的酒都醒了。
面對臉色陰沉到極點的賀燿,他手底下的幾個人都不由自主地低下頭。
看著外面一個個叱吒風雲的人物,在賀燿面前,就跟一個個做錯事的小學生一樣,吳天凱沒敢出聲。
話說,賀燿生起氣來的樣子,真他喵的嚇人。
不過心裡邊還是嘖嘖稱奇。
賀燿是如何做到有這麼大的威懾力的?
什麼時候他的手下在他的面前就大氣都不敢喘了呢?
真他喵的羨慕。
看著情緒醞釀的差不多了,路曉瑤端著一壺茶走了過來,說:“來來來,都喝杯茶。
這是喝了多少啊!
你看看把東子給喝的,臉都紅成什麼樣了。
別喝了啊!娜娜,你扶東子去洗把臉吧!
來來來,姐妹們,把他們的酒都給他們撤了,換上茶吧。
還有你老金,最近都沒有看見曉蘭,她打麻將打的可好了,我和我哥保送也都走完了,接下來這段時間應該沒什麼事兒,要是曉蘭沒什麼事兒的話,就讓她過來陪陪我,打打麻將什麼的。”
衛生間裡邊,王東唏哩呼嚕洗著臉。
周娜小聲說:“你沒事兒吧?還撐得住不?
撐不住一會兒咱們早點兒走。”
王東說:“沒事兒,我酒精過敏你又不是不知道。
不礙事,一會兒就消下去了。
倒是金善虎,這次算是倒黴了。”
周娜說:“怎麼?就因為他說那個提前預售三號地的房子?
不至於吧?
我聽你之前不是說過一嘴嗎?
那邊的房子肯定是要提前賣的,只是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賣罷了。”
王東說:“不是因為這件事兒,是因為尹曉蘭。”
周娜說:“你是說,賀總會因為這件事疏遠金善虎?
那更不會吧?
畢竟賀總他自己就……”
王東趕緊打斷周娜的話,說:“別瞎說啊!”
向外面瞅了一眼,小聲說:“這件事兒你得這麼看。
今天金善虎換一個女人,明天金善虎換一個女人,這都沒有關係,誰也管不著。
但是你換就換吧,別往這兒領啊!
那算是怎麼一回事兒?
你金善虎的女人我們都得端著是吧?
而且每次聚會的時候就這麼幾個高層,吃飯喝酒,難免會說出一些不合時宜的話來。
現在買賣越做越大,需要保密的東西越來越多。
這要是讓人給聽了去,怎麼辦?
誰對這件事負責?
別以為他拿一個保鏢的事情就能夠糊弄過去。
說白了,如果真是保鏢就不該讓進這個屋子。
你沒聽這瑤瑤嫂子最後是怎麼說的嗎?
那就是在點金善虎。
他要是聰明的話,這件事兒或許也就揭過去了。
要是不聰明的話,哼哼,那估計離他回去繼續賣蛋糕的日子也就不遠了。”
周娜驚訝地說:“這麼嚴重的嗎?”
王東一驚,說:“姑奶奶,你小點兒聲行不行!
我可不想回去繼續按一個人頭五塊錢去過活!
不說別的,就三號地,最保守估計,就能掙兩個億!
光我的分紅就能有一千多萬!
我賣車票一輩子也掙不了這麼多錢!”
周娜瞪大眼睛說:“這麼多?”
王東說:“你以為呢?要不都願意跟在二耀哥身邊混呢。
你沒看見那吳天凱,多大的老闆,家裡邊趁十幾個億,二耀哥一回來他不就屁顛屁顛過來了嗎?
所以,別生在福中不知福了。”
周娜一聽這就不樂意了,叉起腰瞪起眼,說:“誒,王東,咱把話說清楚了,誰生在福中不知福了?”
王東後背汗毛一下子豎了起來。
心道:奶奶的,還是喝多了,這話不注意就從最縫裡邊溜出去了。
“我說老金呢,哪兒能說你啊!你是我最大的心肝寶貝,我怎麼可能說你呢是吧?”
“是你妹啊!看我回去怎麼收拾你!”
……
路曉瑤的一番話讓氣氛又熱烈了起來。
金善虎儘量保持著談笑風生的狀態,但是他惴惴不安的樣子任誰都能夠看得出來。
九點多的時候,張芸回來了。
看著她那疲憊的樣子,所有人都知道該走了。
臨走的時候,金善虎找了個機會跟賀燿說:“賀總,我……”
賀燿笑道:“老金,我沒有別的意思,不要多想。做好自己的事情。
下次來的時候,還是把曉蘭帶來吧,大傢伙都挺想她的。”
金善虎說:“好的賀總,我明白了。”
晚上的時候,張芸早早睡去。
路曉瑤小聲問賀燿:“你打算怎麼處理金善虎這件事啊?”
賀燿說:“不算是什麼大事。
不過他這生活作風問題確實得改改了,老這樣下去哪兒行?”
路曉瑤說:“那你覺得你今天跟他說的話管用嗎?
怕是在你看不見的地方,又是該幹嘛就幹嘛了。”
賀燿說:“這種事情,親爸親媽都管不了,更不要說我了。
不過,該有的底線還是要有的。
總不能什麼人都往過領。
那成什麼樣子了?”
路曉瑤說:“就是。
你看看他今天領來的那個女人,一看就是狐媚子,濃妝豔抹的,像個什麼樣子。
哎,可惜曉蘭了。
明明知道自個兒當小三了,還對這麼個男人一往情深。
可到頭來呢?
還不是什麼也得不到?”
賀燿說:“其實尹曉蘭從本質上來講,和今天這個女人並沒有什麼區別。
只是你和她相處習慣了,摻雜了私人情感在裡面。”
路曉瑤說:“怎麼可能不摻雜私人情感呢?
好歹她也是我非常好的牌友啊!”
賀燿說:“就因為她給你點了幾次炮?”
路曉瑤說:“別說我,你是為什麼?
就因為他還了女人,你今天就發那麼大的火?”
賀燿說:“怎麼可能?
說句不好聽的,他換不換女人,跟我有什麼關係?
其實我剛才已經說清楚了,損害老百姓的利益而肥自己,這是絕對要不得的。
這可是損毀根基的大事,不得不重視。
現在咱們這個小團體裡邊的人啊,已經有些被花花世界迷住了眼睛。
但是要知道的是,有些錢是可以掙的,有些錢是不可以掙的。
要是連這點都想不明白的話,買賣是幹不長的。”
路曉瑤說:“我就覺得你那什麼科技公司錢掙的太容易了一些。
成本二十就敢賣上百。
幾倍的利潤啊!
為了這利潤,什麼事做不出來?就算是和魔鬼做交易也無所謂吧?”
賀燿說:“你覺得能買上百塊錢這玩意兒的差錢嗎?”
路曉瑤想了想,說:“不是,這跟差不差錢沒有什麼關係吧?”
賀燿說:“目標客戶不同。
如果賣給有錢人,那不賣個幾倍的利潤都對不起他。
人家的消費心理就是不求最好,但求最貴。
你不賣的價錢高了,怎麼體現出人家高人一等的消費心理?
我恨不得再翻一倍!
至於賣給普通老百姓的,那就另當別論了。
講究的就是個物美價廉,要讓老百姓得到實惠。”
路曉瑤不屑地說:“反正你一套一套的歪理多的是。
別光說人家金善虎,說說你啊!
今天可沒跟人家李宏麗說幾句話,你就不怕人家心裡邊不是滋味?”
“額……”
這話怎麼答?
最近一個來月他跟李宏麗基本上沒有什麼聯絡。
今天也是他最近這段時間以來第一次見李宏麗。
說實話,心裡邊有點兒蠢蠢欲動。
剛才還尋思著什麼時候去趟公司,和李宏麗來點兒不可描述的故事。
但是這被路曉瑤直接給點出來,賀燿即便堪比城牆厚的臉,也有些臊得慌。
“怎麼了?無言以對了?
沒事兒,不就說幾句話嘛,我們是不會吃醋的。”
賀燿說:“那什麼,今天也不早了,咱們睡吧。”
路曉瑤說:“那不行啊!怎麼也得把這段給聊過去再說啊!”
賀燿小心翼翼地說:“那瑤瑤公主是什麼意思呢?”
路曉瑤有些傷感,忽閃著大眼睛說:“金善虎那德行的人,換了一個又一個。
你說,會不會有一天,你也看上別的女人,就不要我和小芸芸了?”
看著路曉瑤泫然欲泣的樣子,賀燿感覺心頭猛然被揪了一下。
將路曉瑤攬進懷裡,說:“不會的。
你覺得你哥哥我能做出像金善虎那樣沒品的事情嗎?”
突然,一直沒有說話的張芸翻了個身,轉了過來,說:“萬事無絕對。
如果真有那麼一天的話,提前告訴我們一聲,不要讓我們突如其來地接受這晴天霹靂。
可以嗎?”
賀燿深深地看著路曉瑤和張芸,兩人也回望著他。
良久,賀燿堅定地說:“不會有這一天的,這是我對你倆做出的承諾。”